她冷笑的說道,「放心,你不懂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
「你會比麥克斯高明?別笑死人了!」在克林眼裡,琳達除了冷艷動人、騷勁十足,就只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女人。
「你敢門縫裡瞧人?」琳達十分潑辣,轉身拎起椅墊就丟過去。
「嘿!」克林身子一閃,雖躲過她的突襲,卻也不慎將水晶杯裡的酒溢出四處。「你招子放亮點,這件事若沒搞好,死的還不止我們兩個。」
「不用恐嚇,我自知輕重。」琳達道:「麥克斯是不好對付,但他那個白癡助理可就不一樣了。」想到冷亦寒她就一肚子火,連瞳孔都燃著烈焰。
「希望你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冷亦寒哪裡笨,他怎麼看不出來?
克林糾緊濃眉,不以為然地睨著她。「之前你也誇下海口,說即使麥克斯是了不起的英雄,也絕過不了你這個美人關,結果呢?」
「我怎麼知道半路會殺出那個冷亦寒?」憑美艷、手腕、世故……冷亦寒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真不懂麥克斯是中邪了還是怎麼著?
琳達緊緊握住杯子外緣,爐火燒紅了她的眼。縱然她因貪慕虛榮而自甘墮落成為科羅芮多的情婦,但她仍野心勃勃的想擄獲麥克斯的心。
他才是她癡迷狂戀的人。他的冷冽、無情、危險又狂猛的複雜性格,深深攫獲她永難滿足的需求;她知道,她的芳心只為他跳動。這個烈火與寒冰交融的男人,是碰不得的,可是卻要命的魅惑她的心。
每回見到他,她就無法自拔地陷入如癡如狂的深淵。就算會惹怒科羅芮多,因而遭到嚴厲的懲罰她也在所不惜。如今又多出一個角逐者,她怎能不憤怒?她也有綺麗的遐思呀!看著她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她有多心痛!
而最殘酷的傷害則是麥克斯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那晚,他明明答應與她秉燭夜飲的,卻因為冷亦寒打了一通該死的電話,就氣呼呼的走掉,害她苦守了一整晚。
她有什麼好?不過就是比她年輕一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啊!她像在說服自己。
「連老闆都沉溺在你的美色裡,你居然會連一個小女孩也拚不贏?真稀奇!」克林更重重地刺傷了她的心。
「我那有功夫跟她爭風吃醋?我要的只是那只聖格斯杯,你別忘了那才是我們的真正的目的。」
她不肯認輸,又難以忍受克林的冷嘲熱諷,乾脆導正話題,以轉移焦點。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簡單,等麥克斯到手之後,我們再抓住冷亦寒,要脅他拱手讓出。」很聰明吧!她笑得洋洋自得。
「那五百萬呢?」克林臉現焦灼望向琳達。
「二一添作五,如何?很公平吧?」這麼大的一筆錢,的確是致命的誘惑。當她得知科羅芮多決定將來要把錢匯入她的帳戶以後,她就打定主意要中飽私囊。
同樣可以達到目的,何必讓白花花的鈔票從手中溜走?要不是礙於克林整天虎視耽耽,她說不定早就卷款逃之夭夭了。
「萬—……麥克斯不受要脅呢?你說過我們真正委託的人是『蛇蠍』,他肯讓麥克斯為了一個女人賠掉五百萬巨款?」
「蛇蠍究竟是誰,不會剛好就是麥克斯吧?」她和克林同樣感到疑惑。
科羅芮多說他將僱請蛇蠍代他尋找聖格斯杯,之後便要她協助僱請一名足以監控「蛇蠍」,甚至制衡「蛇蠍」的人,以防「蛇蠍」將聖格斯杯據為已有。琳達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她的初戀情人——麥克斯。
但是,他跟蛇蠍之間有什麼關係,甚至有沒有關係她就不清楚了。一個榮獲兩項博士頭銜的「飽學之士」應該不會是個冷面殺手吧?雖然……他也很冷、也夠狠,可……他太俊美了,那精雕細琢的醉人容貌,令她無論如何也無法與殺手連在一起。
「你也不確定?」克林是很想得到五百萬的二分之一。不過,他更想保住性命。
「我……我確定麥克斯會為了那個女人傾其所有。」
為何她敢這般武斷?因為,她看到了麥克斯望著冷亦寒的眼神,那是她從來不曾看到過的。不管他是不是蛇蠍,只要逮住他的弱點,她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琳達笑了,失之東隅收之桑隅,得不到人得到錢也行。
翌日,冷亦寒一覺醒來,麥克斯已經出去了。在茶櫃上留了一張字條,上面只寫著:記得回來。
旁邊還有一疊現鈔,足夠她極盡奢侈的花上一整個月。
冷亦寒捏著那疊紙鈔,心裡既興奮又惶恐。她匆匆用過飯店提供的早餐,披著外套便奔向大門。
「你!」門一打開,愛咪竟直挺挺的站在廊外。瞧她捏拳的手勢,大概正要敲門,沒想到冷亦寒卻快了一步。「有事嗎?」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愛咪輕柔甜甜的嗓音一如昨日。她的目光只放在冷亦寒臉上,似乎已確定麥克斯不在房裡。
「請進。」來者是客,她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道理。
斟上兩杯茶,各自在沙發上坐定。冷亦寒沒有開口,等著愛咪道明來意。
愛咪有股沉靜的氣質。她啜了一口茶,未語先含笑。
「你知道麥克斯今早又到圖書館去嗎?他似乎有意避開我。」
冷亦寒老實的搖搖頭,「他沒有告訴我上哪兒去,既然你知道他在圖書館,何不直接去找他?」
「我想知道為什麼?」愛咪的語氣轉硬,「因為,我是你爸爸曾經迷戀過的女人,所以你才要他刻意排拒我嗎?」
這是從何說起?
「我爸爸,對你?」愛咪看來頂多三十歲上下,遠比她老爸年輕了二十幾歲,冷亦寒不相信她老爸會做此非分之想。「你可能弄錯了,家父和家母的感情非常要好。」
「請看。」
愛咪自皮夾中抽出一張相片,讓冷亦寒再也沒法自圓其說。看來她老爸的確背叛過她媽媽,相片中的冷若寒緊摟著愛咪,還笑得心花怒放。
這是怎麼回事呢?男人都容易見異思遷嗎?
「抱歉,你跟家父的事我一點也不清楚。」冷亦寒站了起來,做出送客的姿勢。
也許是母女連心,她竟感同身受的同仇敵愾起來。是愛咪勾引她老爸,一定是那樣。
「別急著生氣,我和冷博士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愛咪拉著她坐在沙發上。「我們兩人只是在精神和心靈上的契合。除此之外,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令堂的事。」
冷亦寒望著旭日霞暉光正投射在窗外蔚藍的水波上,金光閃耀,炫人心弦。她慘然一笑,「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家母早在數年前便已仙逝,你們想怎麼樣,我都管不著。」
愛咪無奈的歎了口氣,「上個星期五,你父親打電話給我,他說你會到這兒,並且可助我一臂之力。」
她在撒謊!
冷亦寒故意笑得很飄忽,嘲弄之意十足。
上星期五,她老爸正和她在沙漠裡探險,不久即被四名盜匪追得倉皇逃難。之後,她老爸根本不知道她遇見了誰,碰到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他怎麼可能打電話給愛咪,告訴她自己的行蹤?
冷亦寒不想戳穿她,看看她還想玩什麼花樣?
「我到這兒來是為了觀光旅遊不是為了工作,既然你跟我父親交情那麼好,就請他來幫你呀!」
「他要能來早就來了。」愛咪的眼眶裡居然蒙上一層晶瑩的水霧,「他受傷了你不知道嗎?而害他躺在病榻上的人,正是和你形影不離的麥克斯。」
「你胡說,傷他的明明是一群土匪,麥克斯好心送他到醫院治療。你別信口雌黃。」不知打什麼時候開始,她對麥克斯的話竟然深信不移。
「那是先前的人們到了,他發現尋找聖格斯杯的關鍵竟在你爸爸耗費十幾年心血所詳載的一本筆記時,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向你爸爸威逼利誘,更不借用槍射擊他的腿部,害他現在連路都不能走了。」
「你沒騙我?」麥克斯是提過,如果她不乖乖順從他,將會對她老爸不利。可現在……
那幅畫明明是琳達給他的呀!再說,那日她和父親分手時,她老爸還重複叮嚀,要她務必配合他相中的一名「保鏢」,跟著他一起到哈泰共和國。
麥克斯手中握有她老爸自作主張簽下的合約,可見他就是那個保嫖。既然她老爸這樣,自有不把筆記交給他的道理?
難不成那份合約是假的?
不可能!全世界只有她老爸知道,她喜歡在英文簽名之後畫一個像句點般的小圈圈,然後在中間點一點。
愛咪被她狐疑的利眸弄亂了偽裝的鎮定,急切又無禮地道:「我為什麼要騙你?真是好笑,我這麼處心積慮的想幫你,你卻疑神疑鬼的;那個麥克斯壞事做絕,你怎麼反倒死心塌地的相信他?我真不知道你的書都念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