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也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唐碧雲向尹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撒嬌。
尹琳抿了抿唇,彆扭的圈住尹牧漱煻u,「對不起!爸爸,我又惹你生氣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尹玩衒蛈a白了尹琳一眼,想氣也氣不起來了,「你喔!」
「我告訴你們,其實我也不是回七世紀就不回來了呀!可能我忘了跟你們說清楚了,其實在七世紀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那玉是裴家的傳家之寶,是忌焱送給我的……訂情之物,我就是因為拿下那塊玉才又回到二十世紀來的,也就是說,我可以利用兩塊玉在兩個世紀中穿梭來回。」尹琳十分認真地道。
「真的?」尹炊珧面面相覷,這真量件奇妙的事,早知道他們就不用把玉藏起來,還跟女兒鬧彆扭。
「當然是真的。」尹琳重重點頭。嬉皮笑臉道:「那玉呢?」
尹炊珧同時瞪了她一眼,「你喔!」
尹琳俏皮的吐吐粉舌,她終於可以如償所願的回七世紀與忌焱重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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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焱來到邊疆已有段時日。
「等待」和「思念」是最磨人的東西,就算忌焱有一身百穿不爛的銅身鐵骨,終究還是被磨出病來了!
孤坐在草原上的他此刻形如枯槁,一張英俊剛毅的臉龐不復往日的英氣,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渙散迷惘的望著天際,尤其胸腔裡的那顆心,仿如凍結在冰窖裡的寒冰,找不到一處溫暖的依靠。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等多久?也許他該進城求醫去,可他害怕會錯過,萬一尹琳回來而他卻走了,那他豈不要後悔一輩子?更何況依他現在的體力,恐怕還未進城便已在中途摔馬而死,那他還不如等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哪天他死了,魂魄便可飄到那個叫「中華民國」的地方也說不定,也許……只有死了才能再見到尹琳呢?
他的精神變得恍惚,思維無拘無束的翱翔於天際。
「咻——」一道銀光忽地將天空劃開,忌焱愣了一下,什麼都來不及反應便已失去了知覺。
「該死!明明有個人的,幹嘛不接住我呢?」
尹琳從草地上爬起來,全身的骨頭差點摔散了。
剛剛在天上,她明明看見草原上有個男人的影子坐在那兒,而自己不也正往那方向掉嗎?該死的男人,幹嘛不接住她?分明想要摔死她!
尹琳嘟著嘴站起,目光朝四周搜尋。咦!那個人呢?怎麼不見了?低頭一看——噢!天啊!那男人正躺平在她腳下,原來自己把他撞昏了!蹲下身子將他蓋著臉部的手臂挪開——天啊!她沒有辦法不驚叫,這個被自己撞昏了、面無血色的男人不就是她日思夜夢的男人嗎?
「忌焱,你醒醒,忌焱!噢!天啊!他在發高燒!」
尹琳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使盡吃奶力氣的將他拖回帳篷內,然後提起桶子朝溪邊飛奔而去。
提水回來後,尹琳便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不停的更換忌焱額頭上的濕毛巾,一直到天黑了又亮,忌焱的體溫才逐漸回復正常。
尹琳累得垂著眼皮,佈滿血絲的雙眼微微地刺痛著,她真想倒頭睡它個三天三夜,奈何此刻的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因為她必須弄一些吃的,不僅忌焱醒來時要吃,同時她也必須吃些東西來維持體力才行。
她在篷內的一角找到一袋白米,二塊醃肉以及幾個鍋子之類的器皿。看到這些東西,她忍不住回頭瞥了仍昏迷的忌焱一眼,鼻頭一酸,喉頭也跟著哽咽起來。
這裡的一草一物都跟夢中的一模一樣,忌焱癡心的等待換來一身重病,倘若她再晚一點回來,真不敢想像結果會變如何?也許從此天人永隔,這輩子都再也見不著面了!她的心開始揪痛起來,一股恨意自心底席捲而上,她恨那個活生生拆散他們倆的狗皇帝,萬一忌焱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發誓要取他的狗命!
含著淚提起桶子,她要到溪邊去抓魚,熬鍋鮮魚粥給忌焱吃,然後想辦法送他入城去找大夫。心意一定便往篷外邁步,才走了兩步便聽見忌焱沉沉的囈語聲,於是猛地又折回床邊來。
「……尹琳……尹……別走,別……尹……」
尹琳跪坐在床邊,緊緊的握著忌焱的手,含著淚道:「我在這兒,忌焱,我回來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忌焱。」
「尹……」忌焱像使了很大的力氣似的撐開沉重的眼皮,在看到尹琳的那一剎那怔住了!「我——」
尹琳喜極而泣的叫著:「你可終於醒了,忌焱。」
「我——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夢吧?」
「不是、不是、不是,這是真的,我真的回來了,噢!忌焱,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又哭又笑的靠進他的懷裡。
「尹琳!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忌焱撫著她柔軟的青絲,兩行清淚從眼角處滑下。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再也不會了。」尹琳喃喃地道,突然抬起頭抹了抹淚,睜著佈滿血絲的大眼睛問:「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一定餓了吧?沒關係,先忍著,我馬上就去溪邊抓魚回來熬粥給你吃。」語畢,立刻拔腿朝溪邊飛奔。
忌焱牽牽唇角,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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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揚州城。
繁華熱鬧的街道上,人們熙攘往來,「朝日」客棧裡坐著兩位氣宇不凡、正氣凜然的江湖俠士,兩人一面斟酒淺嘗、一面侃侃而談。
「張兄是否注意到了,咱們從進了揚州城開始,耳邊便不停的聽人議論著同樣的一件事?」余進似笑非笑地斜睨張晉鎰,眸中閃著詭異的光采。
張晉鎰牽動一下唇角,「當然注意到了。」
余進的頭湊近張晉鎰一些,興致昂然地道:「那咱們是否也該去開開眼界?」
張晉鎰低笑一聲,揶揄道:「這江湖術士的把戲,余兄也信?」
「就是江湖術士的把戲咱們才更該去揭穿,免得他們繼續騙人錢財。」余進正色道。
「而且還可趁此撈上一筆對不對?你呀!心裡有多少蛔蟲我清楚得很。」
「嘿……」余進搔搔頭,傻笑著。
「走吧!」
兩人付了店家銀子,相偕邁出客棧。
據聞在半年前,有對外地來的年輕夫婦在揚州落了腳,並且在城中心最繁華熱鬧的地帶開了間「魔術屋」,而這神奇的魔術屋也成了揚州賭金最多的賭坊,最奇的是它的賭法只有一樣——
凡是要進魔術屋的人必須先交付五十兩的賭金,然後由那貌美如花的老闆娘變出一套戲法,若有人可看出戲法的破綻,便可贏得二十倍的賭金。
可這半年來,魔術屋每天進出近百人,就是沒人有那個本事瞧出端倪贏獲二十倍的賭金。
張晉鎰與余進來到魔術屋,在櫃檯付了賭金後便隨小廝進入屋子裡。兩人的眼珠子上下左右四處流轉著,並不覺得這屋子有什麼奇特之處,當然,奇特的不是屋子,而是那神奇的戲法。
進入更裡面的一間房間,張晉鎰怔住了,他的眸光膠著在台上的那對年輕夫妾臉上,那不是——
半晌,余進用肘撞了張晉鎰一下。
「啊?」
「看了半天,看出破綻沒有?」余進自己瞧不出端倪,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張晉鎰身上。
張晉鎰再度望向表演台,嘴角掀起一抹令人費解的笑。
「怎麼樣?你到底看出來了沒有?」余進追問著。
「余兄眼力這麼好的人都看不出來了,我哪裡看得出來?」
「這麼說不就得白白損失一百兩了?」余進很不甘心。
張晉鎰扭頭笑笑,「願賭服輸嘛!」
余進摸著下顎喃道:「怎麼可能眼睛一瞪,毛筆就會自己寫字的?這……」
「別這這這的,這戲法是沒有破綻的。」張晉鎰旋身走出那間屋子。
余進追上來,「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叫『超能力』,一種隱藏在體內的超自然能力,那位姑娘就是利用這種能力操控毛筆的。」
「超能力?什麼玩意兒?我還是不懂那!對了,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張晉鎰再度露出詭笑,「因為我認識那對夫妻。」
「你認識他們?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個男的姓裴,正是平寇大將軍忌焱,那個女的叫尹琳,也就是皇太后的義女淘喜公主。」張晉鎰正色道。
「淘喜公主?傳說中她不是已經死了?」
「也許今天晚上我該再度登門造訪,瞭解一下。」
「我和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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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唐碧雲被突然出現的尹琳嚇了一跳,拍拍心口道:「你這孩子,媽遲早會被你嚇出心臟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