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要我打妳一頓嗎?」她裝傻的功夫一流,若不是早在七、八年前他先愛上她,否則他會懷疑是她設計他愛上她。
她有恃無恐地描繪他的鼻形。「只要你不心疼就好,我讓你打到死都行。」
「妳喔!」他很想對她發火,可是氣升不上來地直想笑。「我把妳籠得無法無天。」
「無法無天的是你吧!誰能比你更狂妄自大。」小巫難與大巫較勁。
「看樣子妳打算賴皮到底,不肯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嘍?」遲早他會綁她上禮堂,在他被惹毛的時候。
「我們這樣也挺好的,你儂我儂,甜甜蜜蜜的黏在一起。」相處久了,口水中的甜度會互濡。
表情一柔的夏維森攬著她的腰,「我該拿妳怎麼辦?打不得、罵不了,連生氣都無力。」
「那就好好愛我,反正我很閒。」她俏皮的道,為米蟲生涯打了一場勝仗。
「就妳說得出口,不害躁。」他輕聲一笑,籠溺的眼中有著深情。
「誰叫你愛我。」是他寵壞了她,讓她也變得有點自大。「啊!咱們是不是搞砸活餌行動?」
買衣服買到手軟,她都忘了此行真正的用意,一有時間坐就絕對不走。
「他來過了。」他說得淡漠,好像蚊子還沒盯到他就被打死了。
「幾時?我怎麼不知情?」他們兩個都沒事,該不會他看錯了吧!
「讓妳知道他還混什麼,立志當米蟲的妳除了吃和睡是不怎麼用到腦。」他取笑她的後知後覺。
說的也對,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你去管,與我無關。「他被抓起來了嗎?」
她突然懷念起詩歌的悠揚柔美,一首首已琅琅上口的詩句就這樣輕輕的哼了起來。
「沒那麼容易,他相當狡猾又聰明,要抓到他的狐狸尾巴得煞費苦心。」
雙手環著她的腰輕晃,光是看她恬靜的面容就讓他有種滿足感,所有的血腥和污濁經由她的明眸洗滌,如雲純白無垢不再有負擔,輕飄飄地直達天際。
他本意就不是要逮到人,因此明知身後跟著一堆人,楚得決計不會現身,仍然招搖過市地為她添購日常用品。
他覺得把錢砸在她身上是件快樂的事,她要當米蟲就由她去,反正他供得起。
小小的米蟲能吃掉幾粒米,逛個街都呼天搶地的大喊腳軟,她能浪費的有限,反倒是他一心要嬌寵她,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濃縮成一小片送給她。
他溫柔的笑著,靜靜地聽她唱讚美主的詩歌,心頭出奇的平靜祥和,他是該感謝主將她帶到他面前,讓他此生不留遺憾,懂得去愛一個人。
他的女人。
「夏維森,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異常的不安感中止了她的歌聲。
「妳這顆小腦袋只要想著愛我就好,其它事我來承擔。」他輕扣她前額,笑話她的多心。
「霸道,可是我愛你的專制。」也許真是她想太多,有他在哪會發生事情,鬼都怕他這個黑閻王。
他身子一僵,「妳說什麼?」
「我說你霸道。」她不專心的回道。
「下一句。」
下一句?「專制呀!你想聽我數落你的缺點?」
「不是,再上回一點。」他的神經繃得死緊,呼吸為之急促。
「不是?」他到底想聽哪一句?「還有嗎?我不記得了。」
「妳敢說不記得了?一共不過是兩句話,妳忘得未免太快了。」他不高興地推開她半臂遠大吼。
她怔仲的睨著他,他是不是瘋了?「你要不要去醫院掛號?」
「妳剛說了愛我,不許妳吞回去。」他快氣炸了,這個小女人存心來殘殺他的理智。
如果他有理智的話。
忽而明白的左芊芊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也愛妳,寶貝。」狂喜沖激著他的心,眼中竟泛起薄霧。
「你怎麼會以為我不愛你呢?小米蟲不會隨便抓個金主來賴,我可是有計畫的要實行米蟲生涯規畫計畫書。」
聰明人不做傻事,雖然進了修道院當修女是有些偏離了計畫內容,但好歹也成全了她愛唱歌的心願,可以悠哉地不務正事只需要唱唱詩歌。
她被騙得還算愉快,三餐不愁,早睡晚起,又沒有人在一旁囉唆,她差點就打算如此過一生。
遇上他算是將自己的人生導回計畫中,表面上是她吃虧上當讓他給拐了失去自由,但若她不合作又有誰勉強得了,她是做做樣子稍微反抗,免得人家說她不知含蓄,隨便手指一勾就跟著人走。
他有錢有勢,他無妻無兒,他疼她寵她,他上無長輩,多好的條件呀!完全符合她尋找「金主」的標準,她不裝傻的蠢一次怎成?
吃虧就是佔便宜嘛!她向來遵奉米蟲守則。
米蟲生涯規畫計畫書完成於她大二那一年,陳阿娟同學小人的偷看她的計畫書,當時笑得腸子打結,直呼她腦子有病,並且成為她的贊助人之一,不介意平白養了她幾年。
「我愛你愛我的癡樣,我愛你凡事小氣卻對我無限量的大方,我愛你狂妄自大地說我是你的女人,我愛你……唔……」
她的愛含在他的口裡。「你永遠不曉得我愛妳有多深,我一天比一天更愛妳。」
「維森……」
「芊芊……」
在這美好的一刻,互吐衷情的愛侶伸手解開對方的衣服,準備袒程相見地愛一回,結果殺風景的人來了。
「不好了,不好了,小修女的大……啊」拉長的慘叫聲伴隨它的主人以拋物線姿態往外掉,上門牙少了一顆。
不好的預感真的成真了。
在他們離開百貨公司之後,肚子不太舒服的陳秀娟跑進洗手間蹲個大號,等在門外的左宏文看見一位陰美的女子走進女廁,也不甚注意,但隨後竟傳來一聲巨響。
他擔心妻子的安危,冒著被當成色情狂追打的危險衝進女廁,只見廁所的天窗炸出個大洞,一輛雲梯車從外接走了昏迷的妻子和先前所見的陰美女子。
他急著要報警,可有兩個穿著高中制服的男孩攔下他,說要救回他的妻子就去找刑風企業的夏維森,並指示一個他聽都沒聽過的地方,交代午夜十二點獨眼相候。
左宏文是個憨實的生意人,真正有交際手腕的是他厲害精明的老婆,因此他聽話的直接跑去向夏維森求助。
「大哥,你別急嘛!有夏維森在不會有事,再說大嫂是禍害,不容易短命。」
笨阿娟,連三笨,學了幾年氣功還被抓,她真該哭死。
「妳是在安慰人還是詛咒?話又說回來,我幹麼去救不相干的人?」她那個大嫂心腸惡毒又沒口德,死了活該。
「夏維森,你給我閉嘴。」左芊芊的河束獅吼震醒了不少人,眾人皆畏怯的望著她。
天呀!他都不曉得她的嗓門這麼宏亮,和他有得此。「寶貝,喉嚨痛不痛?」
「這件事不許你置身事外,笨阿娟雖然很凶,可是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敢不救她,我就跟你翻臉。」她叉腰發飆的姿態和陳秀娟十分相似。
不愧是好朋友,物以類聚。
「小悍婦。」他點了她鼻頭一下,「我盡力就是,妳小心保護好嗓子。」
「盡力而已喔?」她不滿意地喔了好長一聲。
她太瞭解他了,事不關己他是不會盡心的。
「芊芊,別為難夏先生,我看還是報警比較保險。」左宏文不想牽連無辜。
聽他這麼一說,夏維森放肆的大笑,「這一屋子都是警察,你要向誰報案?」
以陳局長為首的執勤員警少說二、三十個,分三班在此駐守,個個一臉菜色的面帶倦意,猛打著哈欠喝咖啡提神,眼神顯得散漫。
企業家之女鄭乃菁遭人綁架至今已四十七個小時,差一小時就整整兩天,為了防止走漏消息,所有的員警都不得擅離崗位,以輪流休息的方式在刑風企業的會議室打地鋪,睡得不好自然精神不濟。
所以左宏文的話並未引起太多關注,大家只用懶懶的眼神一瞟,不主動接受他的報案。
而陳局長正剽佔了沙發椅呼呼大睡,閃電打雷都吵不醒他。
「他們是警察?」經夏維森一比,他才發現辦公室內還有些精密儀器。
「你別指望他們救人,另一個還困在虎口呢!」光領薪水的小員警成不了氣侯。
「那阿娟她不就……」眼眶一紅,左宏文擔心的兩手握緊不知所措。
左芊芊安慰地拍拍他的背,瞪向無禮的男人,「你有完沒完,想嚇死我大哥呀!」
「我是實話實說,靠別人不如靠自己,不過妳大哥那麼「肉腳」,還是叫他回去抱棉被吧!」夏維森不客氣地道,半點顏面都不留。
不必要的人多留無益,只會佔空間。他一顱邊打呼邊流口水的陳局長。
「你……」左芊芊白他一眼。他天性如此,氣也沒有用。「大哥,你先回家等消息,我保證午夜左右一定把大嫂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