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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怡珺

  留著你這條命,讓你在後半輩:產悔恨、自責……

  這樣就能彌補他的過錯嗎?不,他不這麼認為。

  狂風吹起了漫天黃沙,直上天際,他望著滾滾黃沙,心中的蒼涼壓著他的胸口,他很清楚,孤獨一生便是他將來的生活。

  到最後,他什麼都沒有了。

  ※  ※  ※

  「我們快走吧!萬一楚頊發現我把『你的屍體』帶走,他會發瘋的。」仇運駕著馬車,對裡頭的人說。

  等離開了哈密城的範圍,一直躲在車廂裡的敖煌才拖著虛弱的身軀探出頭。 「他哪會去想我的身子到哪去了。

  他巴不得我死,說不定他現在正與一群女人狂歡呢。」她冷凝的眼閃過幾絲恨怨與不捨交織的眸光。

  他猜想她並不明白楚頊的難處。「其實他……」

  「別說了,我不想再提起他。」敖煌阻止他替楚頊說話,所以換了話題,「你怎麼這麼快就出現了?」

  「因為不放心,所以在半路將貨物賣掉就趕回來了,好險千鈞一髮。」若是再晚一步,他就真的得殺了楚頊,然後再自盡了。

  這是幸還是不幸?敖煌在心裡問著自己。死了,或許含冤帶恨,但起碼不用活著恨誰。

  「想再看一眼哈密城嗎?」仇運細心的問。

  她痛楚的斂了眉,一會後她冷靜的開口,「不了,我再也不想看那座城市、再也不想聽見這城市,這段回憶我也打算就此封閉。」

  第九章

  時序流轉,不經意間三年過去了。

  由敦煌敖家起義,驅逐吐番人的行動依舊持續著。

  吐番王國雖然已經猶如夕陽,但數十年內在河西之地所蓄養的精力,使得敖家想要將吐番逐回高原上的行動多受阻撓,不過大半的河西之地已經恢復寧靜,敦煌仍是絲路上的重鎮。

  雖然偶爾仍會受到盜匪或吐番軍隊的騷擾,但大致而言,絲路是重回平靜了。

  而離家三年的敖家人,也迂迴敦煌,不過身為討伐吐番的義軍首領,敖焯和敖烺兩兄弟卻身在遠方,讓他們的妻子獨守空閨。

  「我說,咱們真的任她去做嗎?」玄素心——敖烺的妻子,憂心忡忡地問著一旁逗弄兒子的海揚波。

  她懷中也抱著一個兩歲的孩子,是敖煌的。這些年裡她與敖烺聚少離多,想要有個孩子可不容易,所以她只能轉而疼愛別人的小孩兒。

  海揚波抬眼望了不遠處的人,挑起眉,「你想你攔得住她嗎?」海揚波乃是義軍守領敖焯之妻。

  「你倒瞭解她,因為個性相同嗎?」玄素心淡淡問道。

  還記得敖煌與海揚波初見面便吵得不可開交,海揚波甚至傷了敖煌,敖煌額上的傷便是她的戰利品。

  「我可沒她激狂。電不知道三年前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帶著一身病和大肚子回家,嚇壞了所有人。不過她若是執意要蠻幹,咱們的丈夫從前就已經管不住她了,更別提現在、也別提咱們兩個女人了。」海揚波擺擺手,「隨便她吧!只不過和太子出去逛逛,那些雜舌的人愛說是非就任他們去吧!」

  曾經她和敖煌水火不容,但敖煌現在卻變了性,陰沉而放浪,她們根本吵不起來,如果讓敖焯、敖烺知道,他們準會氣得火冒三丈。

  正被她們討論的敖煌策馬朝她們這邊而來,「勞煩二嫂照顧我的孩子了。」敖煌在馬背上,隔著一道矮樹叢斜睨坐在花園裡的四人。

  「哪裡,我正缺孩子,借我疼疼也好。」玄素心淡笑回答。

  「這點你可輸給咱們煌妹了,你成婚得早,至今卻仍無子息,而煌妹沒成親,卻已經有個活潑亂跳的小鬼頭了。」海揚波話裡還是帶著微微嘲弄,畢竟在離開丈夫的日子裡,與敖煌鬥鬥嘴也是不錯的消遣。

  敖煌嘴角微微一扯,「好說,不過我敖煌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須找個男人來困住自己?現在的我,要誰當我的人幕之賓都可以,這樣不快活嗎?」

  明知敖煌是說笑的,她們仍是連連搖頭歎息。

  「別說了,教壞孩子。」玄素心要她收斂。

  「唉,煌妹的老相好來了。」海揚波笑望著從遠處而來的俊稚男子,「如果你嫁給他,我倒贊成。」

  突厥太子一表人才,對敖煌多次求愛未果卻捺著性子等待,脾氣也溫和許多,能容忍敖煌的偏執和叛逆,突厥國勢強盛,敖煌將來也可以過好日子……她替敖煌考慮這麼多做什麼?敖煌又不懂得感激,她只會自討沒趣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妻妾成群?我恨的就是這樣的男人。」敖煌沉凝的眼神閃了閃,然後她一掃臉上的憤怒,轉向突厥太子。「太子,你今日可是要陪我上街?」

  「自然,陪心上人上街是無比的榮幸。」突厥太子臉上帶著寫意笑容,兩眼忍不住猛在敖煌身上打轉。

  他從數年前第一次見到尚是小丫頭的敖煌時便喜歡著她了,這些年她的性子雖然大大轉變,卻又展現另一種迷人的嫵媚,讓他更想要她。但敖煌這三年裡對他若即若離,他明白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卻仍忍不住被她吸引。

  一旁的兩個女子都因他明顯的示愛而挑眉,真是羨煞她們這兩個長年與丈夫分離的孤寂女人。

  「那麼……咱們走吧!」敖煌嘴角斜扯,對他拋個媚眼,然後低頭看向寶貝兒子。「小搗蛋,乖乖聽話,不許胡鬧唷!」

  「知道。」敖珞在玩泥巴時分神回應。

  敖煌的臉放柔了,天生的母性溫柔看得突厥太子兩眼發直。

  她離開哈密之後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她與仇運討論的結果,猜想是她被攆到奴僕房那晚她曾與楚頊行房,然後隔日起她便與奴僕們同食,根本沒吃藥,受孕的孩子自然保住了。

  她是恨楚頊的,但她無法狠心打掉孩子,所以她生下了這個寶貝,而她很慶幸自己的決定。

  望著在侍衛簇擁下離開的兩人,海揚波擠了個鬼臉。

  「她大可聲稱在外地嫁了丈夫或是什麼的,誰知道她就這麼大刺刺的說自己從未成婚,孩子是和一個無情男人所生,敖焯知道時氣壞了。」也多虧突厥太子不介意如此驚世駭俗的女子,依舊對敖煌十分愛慕,只可惜她受夠了傷害,不想再被男人牽絆了。

  看得出敖煌恨著敖珞的爹,只要她一不經意,恨意便會從她眸中洩露,她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來。

  「這就是敖煌,不是嗎?」玄素心莞爾一笑,倒是不怎麼在意。敖家的名聲可以保護敖煌和敖珞,沒人敢動他們母子倆,也沒人敢編派他們的不是。

  「是啊!這就是敖煌……」海揚波淡淡應和。

  就這麼讓她的心封閉一輩子嗎?她只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姑娘,這樣葬送一生是否太可惜了?

  ※  ※  ※

  敦煌的街上從漢朝絲路形成以來,就是如此熙來攘往,各種膚色與不同語言交雜著,在戰爭減少後,商旅往來更加的熱鬧。

  「煌妹,昨天有信差由大月氏而來還帶了古玩,我隨手撿了只和闐玉鐲,送給你。」突厥太子站在敖煌身後許久,才狀似無所謂的開口。

  敖煌正在挑選西方運來的香料聞言轉身面對他,然後嫣然一笑,「瞧你,急得一頭汗,當真是隨手撿的?」她垂眸望著他手中的白玉手鐲,笑容更柔了。

  「你明白就是了,何必老讓我難堪?」突厥太子望著地溫柔中又帶點嘲弄的笑容,忍不住輕聲責備她。他堂堂突厥太子,竟拿她這小女子沒轍。

  「是,是民女失禮了。」敖煌斂裙對他福了一福,「那麼民女只得向太子賠罪,收下這隻玉鐲廠。」她讓突厥太子替她套上精雕的剔透玉鐲,看得出大小和花樣都是為地訂製,他果真為了自己費了不少心思。

  突厥太子聳眉望著她,「你的膽子忒大,收了本王的禮之前,還要將本王羞辱一番。但是……」他苦笑,「本王就是被你吃定了。」

  敖煌的視線略過他,看向他身後的賣藝。「哇!我們快去看!今天真該帶珞兒一道出門的,他很喜歡看這些呢!」她拉著他往人群裡鑽。

  「你不怕他看了以後成天玩火?」突厥太子發覺她有時像個小丫頭,仍帶著幾絲稚氣與天真。

  「只要別燒爛了臉、燒光頭髮,如果他喜歡,隨他嘍!」敖煌眼睛盯著玩火的人吐著火,輕聲應道。

  突厥太子明白她並非說笑,敖煌對她那孩子的方式極為奇特,那孩子想做什麼,她從不阻止,反而常會跟著起哄。

  他不願再去猜測三年前她出走後遇上廠什麼事,但現在的她,堅強中又悄悄透著一抹脆弱,讓他想要呵護地,只可惜她不領情。

  當敖煌親密地挽著他在市街上遊走時,有個衣衫陳舊、面容憔悴的男人躲在街角,雙眼渴望地盯著那窈窕背影。

  此人正是楚頊。

  是她,他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死去,三年裡他尋尋覓覓,今日總算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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