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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沈醉

  「還不能原諒他?」洞悉了她嘴硬心軟的脾氣,沐倩影拉了張椅子坐下,和她相視。「別忘了,是他的逃婚及你的上京休夫,這才結締了這段緣分。」

  她的話,輕撼動著柳雲昭的心。

  又是好—陣子的默然無言,柳雲昭緊握在掌心裡的錦布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他怎麼不親自來對我說?是在氣我那時不聽解釋的拒絕見他嗎?」

  「他沒空。」知道她很在意席湛然的親口解釋,沐倩影也不拖拉的直接說出他的現況。

  「沒空?」有些無法諒解的柳雲昭瞪大一雙水眸。

  她這三日來一步也不出的待在房裡靜思、紋繡,而他竟然不思悔改的忙到沒空!

  「他忙著寫字。」沐倩影由衣袖內取出一張從席湛然書房裡拾來的紙,攤在柳雲昭眼前。

  柳雲昭一瞬也不瞬的細瞧著紙上的三個字,雖然只是幾個墨色的字,但用勁運筆之中卻蘊涵著淺柔情意。

  「柳雲昭。」

  低聲念出紙上的三個字,霎時淚水湧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糾結著已如波濤洶湧的心。

  「這是?」柳雲昭訝然抬眸看著她,不甚明白的想由沐估影似笑非笑的眼瞳裡尋求答案。

  默然看著柳雲昭微有動容的表情,沐倩影相信她接下來說出的話也絕對會將柳雲昭逼出秋水閣。

  「你在房裡紋繡他的名,他也在書房裡寫你的名,有可能是也想就此將你遺忘了吧!」順著柳雲昭方才回答她的活,沐倩影隨口胡謅著。

  膛目望著沐倩影一臉的認真,瞬間冷意泛滿心頭,柳雲昭慌張的起身而立。

  「想將我忘掉?他休想!」

  *  *  *

  她怎能讓席湛然就此把她給遺忘?

  忍著被沐倩影的一句話給引發的怒意,柳雲昭撩起裙罷,一步步朝著「春融閣」的書房走去。

  穿過—道道迴廊,在眾僕婢訝然的目光和指指點點下,柳雲昭總算來到這間席湛然禁錮了自己三日的書房。

  只是應當緊閉的房門,此時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半啟,幽靜悄然的全無半點聲息。

  感到不解的柳雲昭,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扉,在望見滿室紛亂四散的紙張後,驚訝的倒抽了一口氣。

  觸目所及的每—張白潔無瑕的紙上,皆如沐倩影交至她手中的紙一般,僅寫上她的名字。

  更何況張張如此、處處皆是,而他竟然將自己禁錮在此,寫了滿室她的名字伴著他度過三日。

  他就真的那麼急著想將她徹底忘掉嗎?

  微蹙著秀眉,柳雲昭忿然不滿的一步步踏進寫滿她名字的紙海裡,彎下身一張張的拾起,默數著張數,想瞭解席湛然到底有多麼想將她忘掉。

  一陣輕緩、不易察覺的腳步聲來到書房外,在抬眼望見正立在紙堆中專注拾紙的柳雲昭後,一對黯然的黑眸瞬間轉為炯亮。

  原來她還在席府!

  在聽見沐倩影對爹娘轉訴的活後,終於被退出書房的席湛然連忙飛奔至城門口去攔人。

  守了一陣子,在攔不到人的情況下,席湛然才恍然驚覺中了沐倩影逼他出書房的詭計。

  怒氣沖沖由城門口趕回席府想找人算帳的席湛然,才—踏進席府大門,早等候多時的洪總管立即湊上前告知他一個重要的消息。

  而這消息就是眼前正在拾紙、面露怒火的柳雲昭尚在席府。

  揚起三日來不語不笑的唇角,席湛然心跳驟急的靜望著這抹他懸念三日的倩影,似遠又近、似幻又真的佔滿他空虛的心。

  在得知她拒絕見他時,他悔恨的只能將自己禁錮在書房裡,一筆一畫的寫下自己對她的懺悔和思念。

  而後又在受了沐倩影的挑撥,以為她真要負氣回揚州時,他慌張的亟欲將她攔回,害怕她會如一隻斷了線的紙鳶,消逝得無影無蹤。

  而今她不但沒走,也如他一般走出禁錮自己的秋水閣,安然無恙的穿梭在他為她而燦爛的眼瞳裡。

  葛地,原本很專心的拾著紙的柳雲昭微一側頭,頓時讓正瞧得屏息的席湛然驚見她略顯瘦削且泛滿疲憊的麗容。

  心疼的絞痛頓時由心中竄起,席湛然心急的踏進書房,又發覺扣在層層紙張上,原該是纖柔細緻的玉指,此時竟然既紅且腫的微頗著。

  「將自己禁錮在秋水閣三日,你究竟是怎麼度過的?」

  揚著因痛心而低啞的嗓音,席湛然在她毫無須警下扣住她的手腕,拉近她的身軀,緊緊摟入自己懷中。

  柳雲昭驚愕的抬首,在瞧清楚眼前一臉憂鬱的席湛然後,霎時滿臉訝然的望著他。

  「雲昭。」柔情萬千的輕喚自席湛然唇間逸出,他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這張令他輾轉難眠的花顏。

  終於綻開三日來首次展露的笑靨,柳雲昭暫且拋去方才對他的埋怨,眼神又癡又戀的看著他。

  直到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手,這才發現她在自己的每一個觸碰下,咬牙忍痛的表情。

  「你的手?」

  結束了短暫的視線糾纏,席湛然俯首低瞧在他掌中的柔葵,不但紅腫,就連指尖都泛著點點細傷。

  「讓針給扎的。」柳雲昭連忙縮回手藏在身後,對自己的針織技巧太差勁而感到汗顏。

  「針扎的?」又將她的手抓回眼前,席湛然由懷中掏出一塊紋繡著字的錦布,「這三日你都關在房裡繡這個?」這也是他在趕來書房前,先繞到秋水閣時發現的東西。

  「當然。」委屈的輕咬著唇,柳雲昭斂去方纔的喜悅,別過頭哀戚的控訴道:「我待在房裡三日就只想著你,而你在被我拒見一次後,竟然就乾脆關進書房內,寫了我名字三日,一心一意想將我忘掉!」

  「我想將你忘掉?」被冤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席湛然,聽不明白的伸手勾回她嗔怨的麗顏。

  「沐姑娘說你待在書房裡寫字,是想將我忘掉。」她難過的邊說邊在他眼前揚了揚手中的證據,「這三日你寫了這許多張紙,難道真的那麼急著想將我忘掉?」

  「我怎麼忘得掉羅?」反手抓回她手中寫著名字的紙張,席湛然的唇毫無頓警的吻上她因氣怨而微顫的唇。

  在—記深吻後,才抬眼凝向臉色緋紅的柳雲昭。

  「我寫了三日你的名字,目的除了思念外,更重要的是想陪罪。」

  陪罪?關了自己三日,也寫了三日字的他,心中想的竟然是……

  「將你丟在揚州兩年不聞不問,錯的人是我。」柔柔的輕撫著這張令他戀戀不捨的倘臉,席湛然誠摯的開口認錯。

  欣慰的靜聽著他的一言一語,柳雲昭心滿意足的接受他的道歉。

  「不過若不是我的拒婚以及你的上京休夫,那我們又怎能意外相遇,愛得這般癡纏難分?』』

  說穿了,他一點也不後悔當初逃婚的行徑,要不他怎能和她相識?

  聽他這番話也甚覺有道理的柳雲昭,終於展露笑顏,一掃對他所有的輕怨。

  「這麼說來你又沒錯了?」如此輕易又讓他撇得一乾二淨,柳雲昭心頭還是有著微微的不甘。

  「是上天刻意眷顧我。」俯首又吻上她的唇瓣,席湛然開懷的汲取其上的芳甜,直到將柳雲昭柔化在他緊鎖的懷裡後,才在她耳邊輕喘的請求:「那咱們在十五年前訂下的親事還算不算數?」

  抽離他緊纏著不放的唇瓣,柳雲昭認真的深思了半晌後,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當然不算。」她心情快意的掙脫他的懷抱,決定給他一個小難題,好懲罰他這兩年來拒婚的冷落。

  「不算?」驚愕的瞪大一雙眼眸,席湛然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笑得好不暢意的柳雲昭氣定神閒的拉了張椅子坐下,順道替自己斟一杯茶潤喉,欣賞著他哀怨的表情。

  「告訴你一件事。」在喝完杯裡口感甚好的茶後,柳雲昭朝他綻出一個甜如春風的笑容。

  「什麼事?」在聽見似有轉圜餘地的席湛然,連忙轉到她跟前,期盼的盯著她。

  「我一定會隨著爹娘回揚州老家。」她笑逐顏開地道,「我柳雲昭目前還是一個乏人間律、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

  「你沒有乏人間津,你是我的!」席湛然很霸道的朝她鄭重宣示。

  「口說無憑。」她才不會光憑他的一句話就輕易饒了他。「如果你想娶我,必須趕在我回揚州之前先一步趕到柳府,重新向我爹娘提親下聘。」

  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的容顏,席湛然輕撫著留有她芳甜的唇瓣後,明朗的漾起一抹笑。

  「你有辦法做到嗎?」她深信他不但做得到,而且動作還會快速俐落。

  「當然。」抬起她粉雕玉琢般的臉,席湛然貪婪的先索討些甜頭,「我不但會在你們回揚州之前候在柳府門口,還會在隔日火速的將你娶回席家。」他十分有把握的向她保證。

  聞言,柳雲昭笑著主動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等你。」

  接下這個挑戰的席湛然,在難捨的深望了她一眼後,隨即轉身走出書房,惟備盡力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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