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你媽什麼時候那麼有錢了,能買得起鐲子送你外婆,騙鬼啊!」古美津對著律師說:「這也該算我媽的遺物,對不對?所以,先放在我這保管,可以嗎?」
律師跟她同一掛,當然是只敢點頭,不敢搖頭。
「這明明就是我媽買給外婆的,你快還給我啊!」她拚了命要把鐲子給搶回來。
「姊,這本來就是她們的東西,還她們就是了,何必這樣呢?」
「沒你的事,滾開呀你!」一巴掌過去,古美津在古海漢臉上留下紅紅五指印。
面對這樣一個強悍的凶婆娘,琬楨並不畏懼。
那玉鐲子的價值不在於金錢上頭,而是……那是她媽和外婆之間的美好回憶,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拿走。
「你還我,聽到沒有……」這回,琬楨說什麼也不肯讓步,她整個人撲向古美津,雙手緊緊握著玉鐲子的一端,任憑古美津怎麼打她、撞她,她都不肯放手……
突然間,咚的一聲,玉鐲子從兩人手中滑落到地面上,立刻斷成兩截。
這一刻,全部的人都看傻了眼,琬楨更是氣得哭了出來,她握緊粉拳,耳邊傳來柳樵原曾說過的話。
她不想再忍了,為了媽媽,她非要給她一個教訓不可……
☆☆☆☆☆☆☆☆☆☆ ☆☆☆☆☆☆☆☆☆☆
柳樵原正打算到古海漢家中接琬楨吃晚飯,車子一離開停車場,上了坡道,一名女子就迎面衝了出來,要不是柳樵原反應快,說不定馬上就多了一條車下亡魂。
他氣得打開車門準備開罵,但一看到那女子,他立刻愣住。
向海楠?她在這做什麼?
「你已經回國三天了,對不對?為什麼不打個電話給我,你明知道我在台灣的。」向海楠走上前來,對於對方的漠視,感到氣憤難平。
「我很忙。」他反應冷淡。
「忙?可以忙到一通電話也不給我,樵原,要不是我透過關係,我還不知道你會從這個停車場的出口出現。」
「改天我再請你吃飯,現在我有急事,麻煩你先讓一讓。」他修養已經夠好了,別逼得他對女人開罵。
「穿這麼漂亮,急著去約會?」她酸溜溜地說道。
柳樵原直視著她,濃眉一挑。「沒錯,不行嗎?」
這話讓她啞口無言,沒想到他還真是一點也不拐彎抹角,也不怕會傷了她的心。
「我……我外婆過世了,我現在好傷心,你……你不能陪我一下嗎?」她拿出柔情攻勢。
咦?奇怪了,她外婆也這麼剛好過世了?
「你外婆過世,我也感到很難過,不過,改天再陪你,我現在真的有事。」他的忍耐度已經瀕臨底線。
「樵原,你這是要去約會,哪是什麼重要的事,可是我……我失去了我心愛的外婆,我好傷心好難過,你知道嗎?」
「請問你外婆什麼時候過世的?」
「就……就在我回國當天,我還哭了一整夜,差點都哭瞎了……」她也不怕有別人看,當場就哭得浙瀝嘩啦。
「既然你那麼傷心難過,又怎麼能隔天就跑到我家,還死賴著不走?」
「那是因為……」
「說謊之前,記得先打草稿。」他不再理她,叫來保全,在向海楠與保全拉扯之際,快速將車子開離停車場。
「放手啊,叫你放手聽見沒有!」她急忙甩開保全,並且衝到馬路上攔出租車。
「司機先生,看到前面那台白色跑車了沒?你給我跟好,沒跟丟我給你三倍車錢。」
一聽到三倍車資,司機大哥當然痛快答應。「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別說是跑車了,子彈列車我也追給你看。」
這位運將大哥果然沒有辜負向海楠的期望,在忙亂的車陣中,還能殺出一條血路,死命咬住柳樵原的跑車不放。
並非柳樵原的跑車跑得慢,而是因為正值下班時間,交通壅塞,否則憑他一輛小小的出租車,怎可能追上柳樵原。
柳樵原在一處停下來,向海楠也跟著下了車,卻發現此處怎麼那麼熟悉,這裡……不是小舅舅住家附近嗎?難不成,柳樵原的約會對象,就在這裡?
不會吧,這裡看起來並不是什麼高級地段,他來這裡,會是要見什麼樣的女孩子,會比她好嗎?
帶著懷疑的心情,她躡手躡腳地跟在他身後,只見他走的方向,越來越接近小舅舅家,她不免懷疑,會不會是小舅舅的鄰居啊!
直到他按了小舅舅家的電鈴,她這才覺得詭異,他……他來這裡做什麼?
開門的正是小舅舅,她看到柳樵原跟小舅舅說了幾句話後,就被請到裡頭去。
她當然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就在門要關上之際,她立即跑上前去。
她一出現,讓柳樵原當場嚇了一跳。
「你……你跟蹤我?」
「我哪有跟蹤你,我來我小舅舅家也不行嗎?」她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心虛。
「小舅舅?」柳樵原看了古海漢一眼。
「沒錯,她是我外甥女。」
外甥女?難道她和琬楨是……思緒還來不及轉回時,就聽見裡頭傳來激烈的吵鬧聲,他暫時不管向海楠和琬楨有著什麼樣的親戚關係,先進客廳再說。
「這是你自己沒拿好,可不能怪我,你這女孩子也真是的,竟然敢跟我這樣動手動腳。」古美津並沒有注意到柳樵原已經進屋,她打算趁琬楨蹲在地上撿拾鐲子時,朝她的頭打下去。
只是這回她沒法再撒潑了,一隻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並將她用力甩到一邊去。
古美津被用力一甩,差點撞牆。這男的是誰呀,敢這樣動她?
「樵原,是你,嗚嗚……你終於來了,她好壞,把我媽送給外婆的生日禮物,給……給摔斷了……」一看到柳樵原,琬楨當場撲進他懷裡。
她這舉動,看在向海楠眼裡,簡直快瘋了。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在幹嘛,你快給我走開呀你!」她像是瘋了似的,硬是要將琬楨拉開。
可是她不但拉不開琬楨,還被一股強大力量給推開。
「該走開的是你。」柳樵原將琬楨緊緊摟在懷中,「原來你口中所說的壞阿姨和壞表姊,就是她們啊?」
「你……你也認識她們?」琬楨強忍傷悲,抬眼看他。
「嗯……我不認識,只是猜的。」他死都不願承認認識這對沒人性的母女。
「這……這不是樵原嗎?呵呵,我是向媽媽,你記不得了嗎?你還來我家吃過兩次飯,你都忘了嗎?」一看到柳樵原,古美津的臉,馬上從凶婆娘成了慈祥母。
「對不起,我記性一向不好,我只知道,我不會去認識一些會欺凌自己晚輩的長輩,還有……不把外婆過世當成一回事的無情女子。」他一口氣罵了兩人。
「樵原,我沒有不把外婆的死當一回事,我很傷心的,你問問琬楨,當時我在醫院裡,哭得比誰都大聲。」向海楠用懇求的眼神看著琬楨,希望她能替她美言兩句。
「是啊,樵原,向媽媽怎麼會是欺凌晚輩的人,剛剛……剛剛你看到的,不過是……跟琬楨開個玩笑罷了。」她趕緊幫自己圓話,知道自己說話沒有說服力,還希望一旁的弟弟幫腔。「海漢,你說話呀,我剛剛是不是在和琬楨開個小玩笑,你說啊!」
古海漢根本懶得理她,他怎會有這樣一個姊姊,丟臉都來不及了,哪裡還肯幫她說話。
儘管兩人不斷辯解,裝得很誠懇,態度變得很親切,但這一切都瞞不過柳樵原那雙精銳的眼睛。
他一手抱緊琬楨,像在宣示自己的主權般,他說道:「你們兩人聽好,從今天起,我不許你們欺負琬楨還有她媽媽,要是讓我知道,你們還是執迷不悟的話……將來山上多了兩具焦屍,我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對付這種人不能客氣,他非要說得讓她們嚇到吱吱叫不可。
「我……我們怎會欺負她呢?琬楨,你……你說是嗎?」古美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可是琬楨將臉一撇,刻意要給她難看。
拿起破碎的鐲子,琬楨心裡好痛。
要是讓母親看到鐲子變成這樣,她豈不又要難過一次?嗚嗚,這對母女真討厭,老天爺為什麼還要讓這種人活在世上。
「樵原,外婆的東西我都收好了,這裡……也沒有值得我眷戀的地方了,我們可以走了。」
「嗯。」
兩人向古海漢輕聲道別後,這才步出大門。
看著柳樵原和苑琬楨恩恩愛愛,甜甜蜜蜜離去,向海楠簡直快抓狂了。
「媽,怎麼辦啦,我絕對不能讓樵原被那賤女人搶走,你要幫我忙啦!」她哇地大哭起來。
「幫?怎麼幫?你這女孩子有出息一點好不好?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像只賴皮狗,非黏死對方不可。」她氣自己怎會生出這樣一個沒路用的女兒。
「我不管,你可以去跟阿姨說啊,她最聽你的,只要你凶一點,她一定會跟琬楨施壓,到時她就會離開樵原,只要她一離開,我就不信,我喚不回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