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為什麼不敢?別忘了莎拉和東尼。莎拉可是你合法的妻子。」
「寶寶是我的,如果要結婚也只能嫁給我!」成漢向子修吼出心中積壓多時的答案。
「去告訴她啊,你跟我吼有什麼用。」子修也對著成漢的耳朵吼出想說的話。
「我會告訴她的……而且別再跟我提莎拉,我已經辦好離婚了!」
☆☆☆ ☆☆☆
電話鈴聲劃破室內的安靜。
寶心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抓起鬧鐘一看,拜託!才六點多會是誰呢?昨日見到成漢讓寶心一夜思緒不寧,直到快天亮才睡著,但是才剛睡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不管來電話的是誰,他最好有一個好理由。
「喂?」寶心的聲音中仍帶著濃濃的睡意。
「寶寶!現在有件事非你不可,你馬上來一趟好嗎?」
是子修,他似乎有什麼緊急的事,不然他怎麼會在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呢。
「好!我馬上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你受傷了?還是……」寶心心中一驚,馬上清醒過來了。
「別胡思亂想!反正你先過來就是了。」子修打斷寶心的話。「我已經幫你叫了計程車,車號是……再過十分鐘就會到你那裡,你來得及嗎?」
「沒問題!」
「那就拜託你了,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寶心急急忙忙的刷牙洗臉,打理好自己,卻忍不住胡思亂想:子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論發生什麼事,就憑子修對她的好,她說什麼也該去幫忙。
當寶心到達時子修戴著墨鏡,倚在門邊等她。一臉莫測高深的神情。
「先生,麻煩你稍微等一下,我要去機場。」子修要計程車在門口等他好送他去機場。
「到底是什麼事?七早八早太陽還沒出來,幹嘛戴著副墨鏡?」寶心看著子修的裝扮,心中湧出一連串疑問,直接問了出來。
宿醉的子修腦袋裡就像有一隊軍隊在踢正步。他強忍著頭痛和昨晚打鬥所留下的一身酸痛,一句話也不想說,沉默的把寶心引進門。
要不是他早把那該死的鬧鐘定好了,他肯定會搭不上今早的班機。
寶心走進凌亂的客廳,心中又是一驚:「你遭小偷了?」
「沒有。」子修拉著寶心往房裡走,寶心卻掙脫了他的手,她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你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大白天的戴什麼眼鏡!」寶心摘下子修的眼鏡,不禁倒吸了一口氣,「你的眼睛!」
「如果我告訴你我一不小心跌倒弄的,你會不會相信?」子修拿回眼鏡,一臉無奈的說。
見到子修一臉的無奈,還有心情說笑,想必沒有什麼大事。心情一放鬆,再見到子修的眼睛,讓寶心忍不住想笑。
「跌倒?跌一跤就可以把一個白馬王子跌成貓熊這我可沒聽說過!」寶心忍住笑,裝出一臉驚訝。
「孫寶心,你到底來不來!」子修已經走進了客房。
寶心笑著追上去,「等等我!」
可是當寶心看見那個躺在床上的身影,她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昨天晚上在你住的地方對面那個公園把他撿回來的。他沒穿雨衣也沒打傘,全身都濕透了。」
「所以?」
「昨天晚上我們打了一架——他又沒把濕衣服換掉,今天早上我才發現他全身燙得嚇人,但我又要趕飛機,只好麻煩你了。」子修小心的注意著寶心的反應。
「你可以把他送醫院啊!」寶心強壓下想上前去探視的衝動,以冷漠武裝自己。
「然後把他一個人丟在那冷冰冰的地方嗎?」
「你大可以為他請一隊年輕漂亮的小護土來照顧他。」寶心不想再讓他有機會影響自己。
經過昨晚那一吻,她知道自己對他的魅力並沒有免疫。
「寶寶……」子修盯著逃避著他視線的費心。「錢我放在我的書桌的抽屜裡,儘管用。至於要送他進醫院請一隊年輕漂亮的小護士照顧他,或是由你親自照顧他,我交給你自己決定。」子修從寶心手上拿過太陽眼鏡便轉身離開了。
賀子修啊賀子修,為什麼你不能自私一點?非得把那傢伙從美國弄回來,還為他們兩人安排機會在一起呢!
坐在計程車上的子修不止一次向自己問:為什麼要做這種笨事?
他不是想做聖人,只是因為寶心。寶心無法接受他,讓他覺得痛苦,而他不忍心讓寶心和他一樣痛苦。
他只希望他最愛的人能夠得到幸福。
寶心看著躺在床上正發著高燒的成漢,心中起伏不定。該把他送醫院嗎?還是把他留下?如果她夠理智,就該把他丟進醫院,讓醫生和護土來照顧他。
如果把他留下,那勢必會擾亂她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生活。
她該怎麼辦?
寶心抓起了電話,不讓自己有後悔的時間,很快的撥了個電話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旭凡懶洋洋的聲音,幸好他在。
「這哥,我有事找你,你能不能馬上過來一下?」
「寶寶,是什麼事這麼緊急?是不是你怎麼了?還是小寶寶……」旭凡一改懶洋洋的閒適,著急的詢問寶心的身體狀況。
「我沒事,是別人有事。我現在在子修這兒,你快過來吧!」
自從知道她懷孕之後,每個人都把她當成瓷娃娃似的捧在手心上,深怕她碰著摔著。對於家人的關懷與呵護,寶心一直無法釋懷。
寶心找出了體溫計替他量了體溫,三十九度半,看來病得不輕;又弄了冰塊包在塑膠袋裡做成臨時的冰枕,用毛包墊著,為他敷在額頭上,心中直嘀咕:旭凡怎麼還沒來?
第十章
「怎麼樣?」寶心看著幫成漢檢查完、卻一言不發的旭凡,忍不住焦急的問。
「什麼怎麼樣?」旭凡面無表情的檢視著成漢被打腫的下巴。
「他的病啊!」
「操勞過度、營養不良,身上有明顯的外傷,但是骨頭沒有斷裂的跡象。還有,身體相當虛弱,又感染了支氣管炎,如果沒有好好的照顧,可能就會變成肺炎了。」
寶心聽得出這種沒有抑揚頓挫的語氣,只有在旭凡極度壓抑自己情緒的時候才會出現。
「他就是那個混蛋?」他猜到了。
「哪個混蛋?」寶心故作鎮定,強裝不知的反問。
「孩子是他的嗎?」旭凡說話向來是這樣不經修飾又一針見血。
「孩子是我的!」寶心的反應相當激烈。
「從人類生理上的角度來說,每個新生的小生命一定有個供應他另一半染色體的雄性。」旭凡慢條斯理的反駁寶心的話。「當然,除非你是侏羅紀公園裡的母恐龍,或是聖母瑪利亞。」
「你這樣褻瀆教會,小心被教會的人丟石頭!你不是想走外科嗎?怎麼又對婦產科那麼有興趣?」寶心想岔開話題。
「是他嗎?」旭凡沒有上當。
「哥!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要老是猜測我,把我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看成是孩子的父親一樣的懷疑好嗎?」寶心的語氣激動了起來。
「別發脾氣,我不問了行嗎?注意胎教!一個壞脾氣的任性寶寶已經夠我們受了。要是你再生個壞脾氣的任性小寶寶,那我們這些做舅舅的,以後日子可就難過了。」旭凡連忙撫平她激動的情緒。
但是他心裡也已經明白,就是這個男人沒錯!至於要怎麼對付這個男人,先看看他是怎麼對寶心的再作打算。畢竟這個男人短時間內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旭凡冷冷的凝視著不省人事的成漢。
「你照顧他一下,我有個同學在這附近開業,我先去他的醫院拿點藥。他有沒有對什麼藥過敏?」
「我不知道……對了,他的胃不太好。」寶心想起他被麻辣鍋給擺平的那件事。
那一夜,她也是這樣在他身邊照顧他。
送走旭凡後,只剩下他們兩人在這間充滿了回憶的房間裡。一樣的裝潢,一樣的人物,但是她再也不是那個不懂世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床上的那個男人闖進了她的生活。但是不爭氣的自已居然還對他有著那麼一絲眷戀,寶心不禁有一點看不起自己。
寶心坐在床邊為他把冰枕放好,撥開他掉到額頭上的髮絲,輕輕撫摸著他被子修打傷的下巴,上面有著青紫色的瘀血。
一定很痛吧?成漢呻吟了一聲,寶心連忙收手。
成漢只覺得全身酸痛,又好熱好熱,腦袋重重的、昏昏的,嘴裡好幹,好難受。
他不耐煩的將身上的被子扯開,努力的睜開眼,在朦朧之間看到寶心一臉憂慮的坐在床邊,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寶寶?」他沙啞的喚了她一聲,遲疑的對她笑了笑。
「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寶心用手試了試他臉頰的溫度,還是那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