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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很順利的。
他曾經撥了幾次電話給花萱萱,卻都是直接進入語音留言系統。
原本他對這個現象並不以為意,也以為是女孩臉皮薄,仍然不好意思見到他。加上新建飯店的企劃案需要親自去工地實地探勘評估,龐大的工作量佔去他大部分的心神,因此花萱萱的事情就這樣被他暫時擱著。
當他從工作中回神,發現花萱萱已經很久沒在他身邊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他的心頭微微冒了些火花,覺得花萱萱的態度著實詭異,因此立刻放下工作親自上花家登門拜訪。
按下電鈴後,一名陌生的老先生打開了門。
「請問找--」花老爹一抬眼,看到一個俊到不像話的外國「阿兜仔」站在家門口,一時傻了眼。
「呃……啊……這個、這個……以司Q司米……梭蕊,呃……我、我……我家信佛教啦!」
他以為這外國人是來傳教的,於是搔搔頭,拚著老臉「落」了一句極破的英文拒絕他,然後雙手合十,拚命做出拜拜的動作,希望能讓對方知難而退。
「伯父您好,我是來找花萱萱的。」歐陽忍著笑,溫文有禮地開口詢問。
「切∼∼你會說中文啊?早說嘛!害我『挫』得半死!」花老爹鬆了一口氣,用力地揮揮手。
「抱歉。」他露出和善的笑容,立即博得花老爹的好感。
「你找我家萱萱?她現在不在。」
「是嗎?」他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要找她的話,晚上再來吧!」不忍心看他失望,花老爹主動開口告訴他。
「晚上嗎?」歐陽微微蹙眉。
「嗯,等一下、等一下,她晚上可能也不會在。」
「這樣嗎?」歐陽露出苦惱的神色。原來萱萱的作息這麼不正常。
花老爹沈吟了一下。「我看這樣好了,你留下名字跟電話,我讓她打電話給你好了。」
其實花老爹是想弄清楚這個俊俏得不輸那個什麼布萊德彼特的外國人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歐陽不疑有他,立即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花老爹。
「我叫歐陽,萱萱有我的電話,她知道如何聯絡我。」
「歐陽?好熟的名字……」花老爹戴上老花眼鏡,瞇著眼看著名片上的名字。「啊!我想起來了,你是阿嬌那個不負責任的主人嘛!」他想起前一陣子小女兒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個名字。
歐陽微微苦笑。
「對,就是我。謝謝你們幫我照顧阿嬌。」
「不用謝我啦!阿嬌很乖,而且都是萱萱跟薔薔兩姊妹照顧的。」花老爹哈哈笑著對他擺擺手。
「那麼,謝謝你,我晚上會再過來。」
「喔,好,不過,我剛說過,她最近都很晚才回家,你還是等萱萱打給你比較保險。」
「沒關係。伯父再見。」
「呃,再見、再見!」
花老爹揮揮手,揮到一半,忽然發現一輛幾近報廢,又漆得五彩怪誕的超齡老爺車,吐著黑煙慢慢接近。
「等一下、等一下!萱萱回來嘍!」花老爹指了指那輛隨時就要解體的招搖老爺車後,便鑽回屋裡去吹冷氣納涼了。
天氣太熱了,老人家曬不得啦!
歐陽轉回身來,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然而,當他看見一名綁著馬尾、衣著特異不羈的年輕男子摟著她的肩下車,兩人狀似親暱的模樣時,他的笑容漸漸逸去。
「寶貝,妳今天真的下要再來跟我們一起做嗎?昨晚我們做得很快樂耶!」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另一名男孩探出頭顱來問她,一頭綠色的頭髮有些嚇人。
「不要啦,我昨晚被你們弄得累死了,現在渾身都在痛,只想好好睡一覺。反正還有其他人會來加入。」花萱萱懶懶地搖頭,睡眠不足地打了一個呵欠。
「寶貝∼∼沒有妳的話,我們會很寂寞耶!」馬尾男將腦袋擱在她肩上蹭著。
「少來了!你們對阿麗、小玫還不是說一樣的話!」花萱萱冷哼一聲,狠狠地戳開肩上那顆討厭的腦袋瓜。
「妳吃醋啦?」男孩們笑得很誇張。
「對!我吃醋,而且最愛蘋果醋。」她沒好氣地翻白眼。
就為了這兩個負責佈置畢業展場的神經病開口一句話,說什麼想在展場中央放一個木台,結果把大家弄得人仰馬翻的。
為了趕自己的作品,大夥兒已經趕得快脫掉一層皮了。要不是看在這兩個眼光獨到的怪咖,對畫展展場的設計最有一套,每每都會弄出令人讚賞的創意,為了能夠有一個讓人耳目一新的畢業展場,大家才會心甘情願地暫停下手邊的工作,拚命幫他們趕工趕了兩天兩夜,才把他們想要的小檯子給搭好。
幾個年輕人嘻嘻哈哈地打鬧著,完全沒想到,他們同學之間習慣的哈啦方式,聽在有心人的耳裡,卻造成了天大的誤會。
歐陽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們走近,臉上喜悅的表情一掃而光。
花萱萱不經意地一抬頭,竟然看見思念的人就站在她家門口。
「歐……歐陽?!」
綁馬尾的年輕人看看他,立即露出會意一笑,偷偷戳了戳花萱萱的背脊。
「喂,他就是傳說中的阿波羅吧?」
「少囉嗦!」
花萱萱暗中用手肘給他重重一拐,警告他別多嘴。
「你怎麼會來?」
她走向他,露出緊張的笑容,表情不甚自然地拉拉肩上的包包。
這段時間她刻意地躲他,就連手機都因為他而不敢開機。
沒想到他竟然找來了,讓她又驚又喜,卻又矛盾得不知所措。
「喂,我們的寶貝可是獨一無二的,你要好好珍惜喔!」馬尾男湊上前來,笑嘻嘻地看著歐陽。
他大剌剌地伸出手,本來想要拍拍歐陽的肩膀,但是因為身高差太多,只好作罷。
「好啦,你趕快走啦!」她伸手用力將他推開,並用手勢不斷地驅趕他們。
馬尾男不以為意地大笑跳上車,招搖老爺車又吐著黑煙,噗噗噗地慢慢離開。
歐陽沈默地看著她,滿眼的心痛。
「……怎麼了?」
「妳一直不跟我聯絡,就是因為成天跟他們混在一起?」
「是啊……」她微微退縮,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他們叫妳寶貝?」
「很多人都這樣叫,不過那都是開玩笑的啦!」她趕緊解釋。
「我真不敢想像,妳竟然會做這種事!」
「這種事?」她張大眼。他是指讓很多人叫她寶貝這件事嗎?
他們愛叫她寶貝,根本是她無力控制的事啊!
她委屈地看著他。
見她依然一臉的清純,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會這麼的不知檢點,與那些男孩胡來。
「妳為什麼會去參加性愛派對?」他心痛地問她。
「性……?」
她險險咬到舌頭,倒抽一口氣後差點提不上來。
他他他……他以為她做了什麼?
「你以為我……」她握緊雙拳,渾身發抖,激動得說不下去。
想起剛才跟同學之間胡鬧的言語,她知道他誤會她了。
可是,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沒有弄清事實就指責她,還給她按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罪名,重重地傷了她的心。
氣得眼冒金星,視線一片紅霧,她抬手就是重重一甩--
啪!
她氣喘吁吁地怒瞪著他臉頰上迅速浮起的五指山,眼底也沁出被誤會的委屈淚水。
「妳……」歐陽震驚地看著她。
「你才低級、下流!忠孝仁愛禮義廉!」她抹掉淚,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一見到她震驚的表情和眼淚,他才驚覺自己誤會她了,並且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大錯誤。
那天她將自己給他以前,完全沒有任何的經驗,就連親吻都生澀得可以,怎麼可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轉變性情,變得豪放又大膽呢!
一回神後,他馬上轉身追了過去。
「萱萱,對不起!我--」他懊惱得想割掉自己的舌頭。
「你去死啦!」
她哭罵道,狠狠將門板一甩,將他隔絕在大門之外。
面對文風不動的無情大門,歐陽懊惱地扒梳頭髮。
「我在想什麼啊我?竟然幼稚地講出那些渾話……」
揉著又熱又辣的左頰,他氣憤地踢了牆角一記。
懷著強烈思念的見面,竟然就這樣被他離譜的誤解給搞砸了……
第九章
「如果一個女孩對你說『忠孝仁愛禮義廉』,那代表什麼意思?」
「無恥。」
「什麼?」歐陽一愣。
「你無恥。」
「抱歉,我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嗎?」歐陽神情僵硬地問。
「那七個字,就是暗指『無恥』的意思。」董世展認真地解釋著。
歐陽張口結舌,依然一頭霧水的樣子,讓董世展笑了出來。
原來歐陽的中文,並沒好到能完全聽懂含有雙關語義的句子。
「這句話有一個小故事。有一個為富不仁的富翁,有一天請了一個書生幫他寫對聯,那個書生給了他兩句對聯,上一句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一句就是『忠孝仁愛禮義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