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加上被求愛的對象又是自己所鍾愛的女人,所以很快便回復過來,離開車旁,大步朝他們兩人走去。
他不甚溫柔的拉下米小蘋接近花束的手,握住她的肩膀硬是拖著她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與陸亞春隔了段安全距離後才開口--
「在法律上,她還是我鐵星朗的老婆,所以她沒辦法嫁給你。」想搶走她,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鐵星朗在心裡咬牙切齒著。
他這幾句爆炸性的話語令米小蘋驚訝的掉了下巴,陸亞春則是呆楞的掉了手裡的玫瑰花。
鐵星朗溫柔的伸手托起她的下巴。
「我們在新加坡第一次相遇時,你也是這個可愛的表情,還記得嗎?」他笑問,對於情況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握中感到滿意。
而可憐的米小蘋早就被他們兩人的兩記重炮給打得暈頭轉向、神志不清了,哪還有機會去回想自己與鐵星朗的第一次相遇呢?
第二章
米小蘋第一次出國是在大二的暑假,地點是新加坡。
會選擇這個國家,是因為剛被倒會的莊素沛想去新達城,她說那裡有個能讓人財源滾滾而來的財富之泉,只要她摸了那噴泉的水,被倒的錢不但可以討回來,還會幫她將更多的錢滾進口袋裡。
由於旅費拮据,所以她們選擇了自助旅行,又怕在新加坡的高消費下餐風露宿,所以行前莊素沛托在新加坡進修的學妹幫忙租了兩晚的宿舍,她則負責帶幾包泡麵及乾糧充飢。
其實她們並沒有窮到那個地步,只不過莊素沛自有一套邏輯--
她認為自己是去祈求財富的,而財神爺自然是將白花花的銀子先送給最窮的人,所以這趟新加坡之旅絕對不能開心的吃喝玩樂,必須抱持著苦行僧般刻苦潛修的心情去進行這趟旅程,莊素沛說這樣才能讓財神爺感受到她們的誠意。
米小蘋很想提醒她台灣也有財神爺,要真想讓訑感受到誠意,實在不需要花機票錢與住宿費飛到新加坡來。
只是這些話她始終沒說出口,因為莊素沛好不容易才一掃過去半個月被倒會的抑鬱不樂,她是這麼的興致勃勃、滿心期待,自己實在不想潑她冷水。也還好她從小就很能吃苦,所以這一趟貧民旅遊她並不以為苦,再說吃住的品質她一點也不在意,一心只想著如何在旅遊結束前,謀殺掉臨行前捍純交給她的那一打底片。
她們搭了一早的飛機到新加坡,出了華美的樟宜機場,跳上計程車直奔訂好的宿舍,將行李擺放在三、四坪大的小房間後,莊素沛便一刻也不得閒的跑去新達城了,而不求富貴的米小蘋則戴上鴨舌帽,背上背包,拿著相機,朝目標魚尾獅公園前進。
暑假是旅遊旺季,所以當米小蘋抵達魚尾獅公園時,除了瞧見拔地而起,口中噴出一道泉水的魚尾獅雕像外,觸目所及便只有一簇又一簇的遊客。
米小蘋絲毫不浪費時間的拿起相機就開始猛拍,以自己為中心,拍魚尾獅,拍建築,拍遊客,拍花拍草,只要是她覺得好看的,便毫不手軟的直按快門。反正她得在三天內消耗掉一打底片,而且捍純會洗照片,雖然自己拍照的技術有待商榷,但她這種亂槍打鳥的拍照方式總是會蒙到幾張佳作的。
好不容易拍完了兩卷底片,她正開心的收起膠卷,要將第三卷底片放進相機裡時,拿著相機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手給掐握住。
這突如其來、極不友善的接觸令她嚇了一大跳,本能的抬頭想看清楚握住她手的是何方神聖。
一舉目,她整個人便傻住了,時間的長河也停止了流動。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背光而立,陽光餘暉自他微亂的短髮邊透出來,包圍住他冷怒卻俊美的臉龐。
米小蘋直覺認定他是混血兒,因為除了混血兒外,沒有人擁有如此深邃的眼眸,雖然它們此刻看起來如此冷硬,另外他還擁有她所見過最挺、最漂亮的鼻子,一雙緊抿的薄唇是如此性感,似乎吸引她去親吻。
「抱歉小姐,為了我及朋友們的隱私權,恐怕得請你交出你手中的底片。」男人語氣嚴肅的說著英文,聲音極為低沉性感,
米小蘋置若罔聞,只是盯著他微微掀闔的嘴唇,忍不住伸出濕潤的粉舌輕舔微干的唇瓣。
男人對她的這個小動作微微蹙眉,顯然並不以為然,不過卻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
「小姐,你聽得懂英文嗎?」他說這話時換成了中文。
「嘎?」米小蘋依依不捨的將視線自他的嘴唇向上移到他的眼睛,緊接著又是一陣目眩。
男人不耐煩的抿緊嘴。「交出你的底片,」他捺著性子又重申了一遍。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鐵星朗硬是忍下動手奪取的衝動,雖然對她的職業與竊取隱私的方式極為鄙視,但還是保持了適當的紳士風度,盡量不去驚嚇到她。
她一朝他們及客戶拍照時他就注意到了,及時喝止這等小事也不需要他親自出面,但為了不讓假收拾她為由行騷擾累事之實的星堂過來,他只好來了,沒想到她卻一見到他就傻住了。
她肯定不太聰明,鐵星朗下了個結論。她若是聰明的話,早該抱著相機落荒而逃,而不是遲頓的待在這裡讓他逮住,然後傻傻的盯著他瞧。
他不悅的言詞總算鑽進了米小蘋的耳朵裡。
「交出底片?」她不解的重複著,納悶的望了望四下。「這裡不能拍照嗎?」這裡並沒有禁止攝影的警示牌呀,而且許多遊客也正人手一機的在猛拍,也沒瞧見有人制止呀!
鐵星朗一雙冷眸射出凌厲駭人的怒光。「我不喜歡把話說得太白,趁我還沒發火前快點把底片交出來,否則我只好請他們來幫忙你了。」他陰惻惻的說,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兩名白人大漢。
那兩個大漢壯得只需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提起來丟回台灣去!米小蘋嚇得倒抽一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這裡不能拍照呀!」她刷白了臉。
她該不會在不知不覺間把了什麼法吧?聽說新加坡律法極嚴,動不動就判人鞭刑以示懲戒,只是拍錯幾張照片應該不至於挨打吧?她害怕得在心裡抖成一團。
鐵星朗雙眼微瞇,看見冷汗自她額上不停冒出,驚嚇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你從哪裡來的?」
「台灣,我才二十歲。」她緊張的據實以告,希望他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放她一馬。
「觀光客?」另一道聲音插入兩人之間。
鐵星朗不禁翻了個白眼,焦慮的米小蘋往一旁望去,發現又多了一個人。
這個臉上堆滿笑容的年輕男子比抓住她手的高大男人稍矮一些,皮膚也稍白點,脾氣溫和許多,令她的壓力頓時減輕不少。
「是是!我是觀光客,今天早上才到新加坡的,所以根本不知道這裡不能拍照,拜託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想進警察局。」米小蘋對他哀求著。他看起來比那繃著臉的男人好商量。
「進警察局?」鐵星堂若有所思的望向自己的大哥,剛好對上他極為不悅的眼神。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過這件事由我處理嗎?布朗先生他們人呢?」他惡聲惡氣的質問。
「呂特助帶他們去咖啡廳休息了,怎麼可以讓客人一直站在外頭曬太陽呢?」鐵星堂朗笑著說,有種吊兒郎當的味道。「你何必嚇人家小女生呢?眼她要底片看看不就好了嗎?」
「我沒有嚇她。」鐵星朗不滿的為自己辯駁。這小子把他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沒有嗎?那她為什麼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你看你還把人家的手抓得那麼緊,她八成瘀傷了!」鐵星堂指控的看著大哥的手。
他的大手握在她纖瘦的手腕上,簡直就像一隻鐵箝緊箍在小竹竿上,一不小心就會折斷她的手。
鐵星朗稍稍放鬆掌握,但仍握著她的手腕。
「等她交出底片後,我才會放她走。」沒有第二句話。
米小蘋瞅了他硬邦邦的俊臉一眼,雖然還是很害怕,但仍舊忍不住臉紅心跳。
「我拍照的技術不好,如果你們一定要的話,我拿給你們就是了。」一百卷底片也比不上她的小命。「不過底片在我的包包裡,你得先放開我我才能拿給你。」
這回鐵星朗倒是很乾脆,一把便放開她。
米小蘋看向自己的手腕。果然被捏出了一片紅,不過不痛!她打開背包側袋,將方纔拍好的三卷底片拿出遞給鐵星堂。
她本來是想拿給那俊美的男人的,可是他酷著一張臉,她的手就自動一歪,轉向了另一個。
「就這些了,都是我隨便拍的。」她對他說。
鐵星堂接過,覺得拿了她的東西,似乎應該要補償她一些什麼。
「你住在哪個飯店?我把照片洗出來後,也許可以把一些還給你。」他和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