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污辱我!」小松細人咒罵,亮出忍刀正想將手裡劍碎屍萬段,卻已不見他的蹤影。
一眨眼,兩百萬如同空氣般消失無蹤,幸靈傻眼了,「啊?人呢?現在是怎樣?」
「嘿!膽小鼠輩。」小松細人攻擊目標改成幸靈,忍刀橫劈直接命中樹幹,原來那只是視覺殘留的影像。
太可怕了,那女人什麼都不懂,手裡劍是以極速取勝?不對,全是他運用高科技耍賤招!
「有種就捨棄高科技武器!別丟忍者的臉。」小松細人叫囂,其實叉在腰間的手正準備掏出手槍。
闕揚中從容現身,「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你永遠不會再有說大話的機會。」小松細人執槍瞄準射擊。
「不要啊!」幸靈完全被小松細人的氣勢嚇倒,當槍聲引爆,以為兩百萬穩死無疑。
闕揚中迅速避開子彈,雙手多了兩把忍刀,那是由癱在地上的忍者背上取下,鈍刀對付他已足夠,霎時湧起千幻流光。
「二刀流算什麼……」語未畢,小松細人已倒下。
鮮血飛濺,幸靈嚇得腿軟,整個人癱軟在地,身手再好都比不過子彈快,「嗚嗚嗚!」
「對不起,嚇到你。」他回到她的面前,以食指輕拭她的淚痕。
「你你……」她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必須跟我走。」他將她扶起,體貼的為她拍去身上的灰塵。
她張口又闔,深呼吸好幾次才找回聲音,牢牢的摟著他的腰際,小臉埋進胸膛嚎啕大哭,「哇嗚嗚!我以為你已經、已經……」
「我沒事。」
「真的嗎?」方纔那一幕太震撼,聽聞槍響,她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仔細檢查他是否真的安然無恙。
「嗯。」好窩心,原來她擔心自己,他放任她的小手在身上摸索。
幸靈眼淚直流,哽咽不停,直到確定他毫髮未傷,終於破涕為笑,摟著他的頸項,親吻臉龐,「幸好你沒事,幸好。」
吻幾乎將他融化,深情呼喚,「其實我……」
親吻引發罪惡感,只因幸靈想起另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忍不住大聲哭啼,雙手握成拳打著他,「臭兩百萬、壞兩百萬,我好討厭好討厭你,你不該出現,不該闖進我的生命裡。」
她的話聽得闕揚中心情沉悶,粉拳力道不大,卻令他無法承受痛楚,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為什麼?」打他的同時,她跟著犯疼,好捨不得,又緊緊擁抱。
受寵若驚,他小心翼翼問道:「你說你愛我?是愛其貌不揚的我?」
「對啦,你不要再問也不要再重複我的話,你給我的打擊太大了,認識不到幾天就……哇,我的揚中學長怎麼辦?十年的感情不可能說忘就忘。」幸靈氣不過又捶著他。
「你聽我說……」
她劈哩啪啦又說:「你讓我唾棄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想一次愛兩個,嗚嗚,都已經避開你,還一直跟著人家。」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懷著這樣的心情,還誤為你的愛很膚淺,只看外表。」闕揚中氣惱不夠明白她。
「我的愛確實不夠堅定,碰上了你,對揚中學長的感情就動搖了,但是要我專心只愛你也不可能,我不會放開他的。」她努力壓下激動的情緒,「所以,誰都不選,我寧可把愛留在心裡。」
「你儘管愛我。」他牽著她的手貼在臉頰上。
「我沒辦法忘了揚中學長,這些年來他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啊啊……你住手住手!殺人哪!」恐懼籠罩,幸靈眼睜睜看他拉著自己的手剝下一層臉皮。
意外的,不見一滴血,更沒有鮮紅肌肉與筋脈,他是異形還是剛才不幸壯烈犧牲變成鬼?
都不是!她真不敢相信上天會特別賜福,讓兩百萬跟揚中學長合體了,看來月下老人跟她一樣喜歡看百變金鋼的卡通,所以運用此妙招,讓她可以一次愛兩個男人……嘿!
爽個大頭鬼啦!她臉色鐵青,「易容術?在辦公大樓那一個是假的?」
「是的,我才是闕揚中。」
她氣到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氣喘吁吁好一會,「很好,你讓我缺氧了,玩我很爽快嗎?太過分!」
「請相信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闕揚中第一次手足無措,不安慌亂的他跟毛頭小子一樣。
應該狠狠踹他揍他扁他,但她只是很不中用的哭了,「騙我這麼久,要我如何相信你?」
知道她太震撼,他幽幽解釋,「吳中有是虛構人物,為的是想談買賣。」
「你想悄悄出現俏俏走嗎?這麼怕我糾纏?」她的心都碎了,拍掉大手拒絕他的碰觸。
闕揚中跨步向前,將她摟個滿懷,「我從不相信我會愛上任何人,偽裝只是方便行事,但是跟你相處以後……」
「走開走開!不許你再冷眼旁觀,笑我像個笨蛋。」正在氣頭上,她聽不進解釋,對著他的臉更覺得自己很愚蠢。
「你別哭,我……」她的淚水讓他腦袋一片空白,愈是心急愈不知道如何安撫。
幸靈將他甩掉,快步想離開,偏偏他又攔截,她揚起拳頭,「再跟著我,對你不客氣了。」
「打吧,你需要發洩。」
「好!」她遲遲無法揮拳出擊。
一直盼望見到他,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結果竟落得可笑兩個字,好累好累,累積的情感全成了沉重負荷,沒有力氣再追求了,不屬於自己就放手吧。
她長長歎息,「過去因為有你,我才挺得過煎熬,非常感激,但是到此為止了,我不想再愛像空氣的你,不想再當傻瓜。」
「別走。」闕揚中橫抱柳腰不肯放人,應該對她說些什麼,偏偏字典裡沒有華麗動人辭句。
沉默氣氛快將她悶死,一心只想逃脫的她,只好掏出項煉墜子,「拿去吧,我不需要它了。」
紅寶石落入掌心,燙著闕揚中,「不!不該是這樣。」
「你不想要嗎?那我把它丟了。」
「不能!」他小心收起,凝望著傷心的小臉,他笨拙得不懂該說什麼才妥當。
最後的聯繫也斷了,幸靈死氣沉沉,「項煉曾被扯斷,原有的鏈子在銀行保險箱,我會郵寄給你,不要再來打擾,更別付錢污辱我!」
從不曾見過她如此冷漠,他被她的背影凍傷,嘗到望著心愛的人遠去的苦,偏偏這是他一直給她的感受。
她對自己付出的感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交代得清,該如何挽救感情?他又一次埋怨自己給她的愛少得可憐。
韋凌接到通知火速趕來,目睹爭執過程,見老大僵在原地遠望離開多時的幸靈,原本想給他獨處的冷靜空間,而當瞧見清醒的忍者企圖傳訊息,他不得不出面擺平。
手下們清場完畢,來來回回在樹林走了數次,老大仍沒有動作,冷面手裡劍墜入情網,陷得好深。
韋凌連喚了幾聲得不到回應,沉重說道:「老大再不定下心,擬計策應敵,幸靈小姐會有危險。」
聽見愛人的名字,闕揚中終於有了反應,「快派人保護她。」
「放心,有兩名手下跟著她。」
他環視四周,打鬥留下的痕跡已全被抹去,顯然他呆滯很久,懊惱撥了撥頭髮,「教我如何說情話。」
第八章
恍恍惚惚,幸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關上房門滑坐在地板上,心被掏空,力氣也被抽乾。
夕陽西下,屋內一片漆黑,她仍維持同樣姿勢呆坐,忽然影子在眼前晃動,忍者,熟悉身影換上陌生的裝束,他變得很不真實。
她眨了眨眼,悶在胸口的怒氣陡升,喉間乾澀、嗓音沙啞,情緒激動得連自己都嚇一跳,「誰允許你進來?出去!」
闕揚中拉下蒙面布巾,蹲在她跟前,苦苦哀求,「留在這裡會有危險,跟我走。」
凶殘敵手,生死纏鬥,還有擁有超人強大力量的他如此憂心,幸靈不難想像危險的程度,但對她而言帶給自己威脅的卻是他!
「我跟你毫無相干。」她移開視線。
「敵人不這麼想。」
「放心,我不會連累你,我從不認識闕揚中、兩百萬,包括忍者。」她扯過他手上蒙面布巾甩上他的臉,「走啊。」
「先跟我到安全地方,到時你儘管揍我罵我,即便不想見我,我會暫時離得遠遠。」他想碰觸她又怕惹得她更生氣,雙手緊握成拳克制著。
很動聽,但這只是道義上的責任、良心不安的譴責,她揚起拳頭擊中他的下巴,咬牙切齒怒喝,「滾!否則有你受的。」
歎了歎,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儘管打,不過請留一口氣讓我帶你走。」
剛才那一拳已打得她好心疼,用力抽回手,「你很殘忍,明知道我見到你只是痛苦還出現,請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我……我知道了。」美麗眼睛漾著淚光,他不敢再說話,真被韋凌說中,此刻找她談話只會火上加油,他壓下擔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