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體差一點點就貼上,幸靈僵直身軀緊靠車門,呼吸小心翼翼,怕引發不可收拾的局面?啐,誰怕他啊。
她抬起下巴,瞪大美眸,「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死心?」
「對。」
「哇靠!那沒必要出難題增加怨念,就算你辦到不可能任務,我最後一定是說NO!」幸靈推了推他。可惡,不動如山,這傢伙是超級狠角色,來硬的她是穩輸無疑。
「不出題可以,至少說出你堅持不賣項煉的原因?」闕揚中很想知道她為什麼而執著?
「二選一?」她放柔語氣詢問。
「是的。」
「人家……」管你媽媽的二選一,她偏要選三,傾身主動貼近他,有意無意對著他吹拂氣息,雙手輕鬆獲得自由,嘿,美人計超好用的。
渾身燥熱難耐,他不自在的退離,「你別這樣。」
嘻!好好玩,他呼吸加快呢,幸靈纖纖玉臂更進一步攀附在他的肩膀,狐媚勾笑,「小吳……」
綿綿呼喚聽得闕揚中胃抽搐,感覺她像是勾引別的男人,他極度不悅,「別這樣叫我。」
耶?溫柔失效,算了,她懶得花時間跟他耗,「好吧,兩百萬,你要接任務做白工,那就隨你便。」
「條件是什麼?」他不想放棄動搖她的機會。
「你明天上午十點在這條街裸奔。」她說得可輕鬆了,像談論天氣。
「妨礙風化,有罪。」
「哼!借口。」忽然,她笑開了,「知道銀翼航空的總裁來台吧?一樣是明天上午十點,如果你能……」
闕揚中的心繃緊,「如果什麼?」
「如果你可以弄到他的內褲,我會慎重考慮。」她臉不紅氣不喘,還賊賊笑著。
「什麼?!」他倒抽一口氣。
幸靈冷哼一聲,「沒叫你偷,是想辦法弄到,你的耳朵紅個什麼勁?又不是要你的內褲。」
他別過頭,潤了潤喉嚨才道:「麻煩出正常一點的題目。」
「我老早表明會刁難;一定要有證據,證明內褲是他的,否則不算數。」
證明兩個字讓他腦筋打結。
她推了推他,「哈哈哈!辦得到就快把握時間,辦不到就從此離我遠一點吧,人生有內褲才有希望啊。」
「幸靈。」
「辦不到?看來這樁買賣到此為止嘍,正合我意哪。」她拍了拍他想阻攔的手臂。
明知道她的思考線路不同於平常女子,還自願往坑裡跳,他暗咒自己笨,靈光一閃,至少別敗得太難看。
「店名是源自闕揚中的諧音,幸福闕揚中才是你想表達的?」話問出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很沒道理,幸靈的心意是眾人皆知,而且他只是想藉機反將一軍,為何心慌?
她小臉染得火紅,說話吞吞吐吐,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才不是,ㄑㄩㄝˋ跟ㄑㄩㄝ的音差那麼多,ㄧㄤˊ跟ㄧㄤˇ也不一樣,你的國語爛到谷底。」
「諧音。」他又強調一次。
見他狐疑,她急著撇清又道:「這是分手咖啡館耶,我才不想跟他分……」完了中計了。
「你喜歡闕揚中?」他問得更直接,就是想聽她親口承認,這一點很重要,這樣表態才有意義……
他恍然大悟。反將一軍?他分明是找機會想要對她表明一切,真正的身份還有他的心情,是的,他喜歡幸靈,很喜歡,不知何時動了心,然愛情種子確實已在心裡萌芽。
問到心坎裡了,她抬頭迎向他的黑眸,體溫突然遽升,明知不該與兩百萬扯太多,可是他給了她坦承心意的衝動,甚至想將他當成心上人表白。
明知很荒謬,她仍情不自禁,對著他深情款款低語,「對,我喜歡,喜歡的人就是闕揚中。」
就在闕揚中以為不會有答案,感到窒息沉悶,她終於開口,瞬息間,心情直升雲霄,他難得咧嘴笑開,「其實我……」
不對,幸靈很氣惱不該隨便找個人代替學長,憤憤地遷怒,「你開心什麼?又不是喜歡你!」
犀利狠話阻斷他表明身份,「幸靈?」
她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狠狠潑冷水,一臉嫌惡說道:「要我對你動心,等我九十歲再說。」
很不舒服,他忍不住問:「因為長相?」
當然不是,幸靈知道傷了他,正想開口道歉解釋,那憂鬱黑眸阻止了她的話語,他動情了,很不應該。
這些年來,幸靈只要碰到對她有好感的男人一律予以痛擊,因為不想給對方希望,害他們白白浪費感情,而眼前的傢伙更要徹底剷除,她發現自己很不對勁。
老是錯把兩百萬當成心上人,連續幾次相處太過親近,尤其剛才為了揍他,還特別施美人計誘惑,試問無關痛癢的一拳值得她賠上美色嗎?
她心慌意亂,說出的話加倍狠絕,嘶吼道:「對!我不喜歡像你這樣的醜男人!」
闕揚中受到重擊,摸了摸臉頰,「美醜是愛情的第一關鍵?他的外表就是你喜歡十年的主要原因?」
「沒錯!你永遠比不上學長,如果你是為了追我,找借口死纏爛打,最好死心。」她咬牙切齒加深語氣。
字字句句刺痛闕揚中,她變得很陌生,原來她只愛那張俊酷的臉,不會的,她單戀十年的情感深厚……
陣陣絞痛提醒他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人就站在她面前,雖然換了張臉、相處時間不長,但也不至於落得被厭惡的地步,連一株小草都不如,見面次數愈多,關係愈差。
非要那張臉才能嗎?
如果以真面目相處,她才會傾心,闕揚中寧可不要她的喜歡,語氣降至零度以下,他轉身離去,「你儘管去愛記憶中的幻影。」
望著遠去的背影,幸靈衝動的想挽留,伸出的手僵直在半空中,喉間乾澀厲害,傷害他,自己也跟著難受。
為什麼?拒絕的方式有很多種,一直以來她都處理得很好,為何對無辜的他如此殘忍?真是因為與他相處的感覺很特別嗎?
幸靈摸了摸胸口,刻有「闕」字的項煉墜子稍稍穩定心房,別再想,不能受不了思念就自私自利找代替品彌補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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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夏天,很熱很熱的夏天,氣溫是三十二度C。
但是韋凌第N次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摩挲發涼手臂,考慮要不要加件大毛衣,恐怕也沒用吧,除非像冰山的老大願意恢復正常。
老大性情偏冷,但不至於陰森恐怖到極點。
他最近變得很奇怪,辦事慢吞吞,天天懷著不同的心情回來,三不五時發呆,偶爾還會有溫柔的眼神。
又發生什麼事了?代志很大條的樣子,除了處理公事,老大已經兩天不曾外出,他駭人的氣勢像要發狂宰人一樣。
放心不下,韋凌趁著中午送餐點關心他,「美味的日式定食。」
「謝謝。」闕揚中的回應很機械化。
直接詢問似乎不妥,他拐彎抹角關懷,「千面製作的人皮面具雖然是世界第一,但是長時間帶著……」
很不巧,韋凌命中他的傷口,「讓我安靜獨處!」
冷箭疾射而來,韋凌差點不支倒地,「是。」
他深深歎息,雙手抵著額頭,「我很抱歉。」
「沒關係,如果你願意談,我隨時可以當個好聽眾。」見他沉悶,韋凌默默退離。
不過是個女人,才萌芽的愛情種子要拔除很容易,一切沒什麼大不了,何必因為一點芝麻小事壞了情緒。闕揚中閉上眼睛,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不斷提醒自己要放鬆心情。
結果還是糟透了。
幸靈的影響力遠比想像中還深,他很明白不是大男人面子掛不住的問題,他是打從心底在乎,因為她殘忍的話,甚至不想面對真正的臉,不想當闕揚中。
幸靈只愛俊逸容貌是她的自由,他何苦跟自己過不去?還妒嫉得吃自己的醋?!好亂,他不禁搖頭苦笑,中蠱毒了嗎?
敲門聲遽響,韋凌火燒屁股的般衝進來,「傳來最新消息,陳清獲得保釋。」
根據情報是裡奧搞的鬼,他以逮捕國際通緝犯手裡劍為理由,要求警方讓陳清協助調查,分明故意挑釁。
「人未到已先下馬威。」裡奧的作風,闕揚中並不意外。
「裡奧預計後天抵達台灣,他們恐怕很快會找上吳中有與幸靈小姐。」
「嗯。」闕揚中拿起公事包旋即離開。
「老大你……」韋凌想提醒他該捨棄吳中有的身份了,可話還來不及說,已不見他的蹤影。
老大真的亂了方寸,難不成是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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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園裡的薰衣草被卡嚓卡嚓剪光光,扇風點火促使情侶分手,咖啡加醋,草莓派淋上沙拉油,頭髮定型液錯當奶油裝飾在蛋糕上,未開封罐頭用微波爐加熱,爆!
景觀遭破壞不要緊,生意不好沒關係,但鬧出人命非常可怕,就算死不了,成天擔心受怕也會嚇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