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家常 唐昕
說起來,這部作品的構思已經有相當久的一段時間了,大約是在寫伯爵系列套書時便萌生的一些念頭。
由於本書的男主角性格迥異於阿昕以往所有的作品,算是阿昕對人物描寫的另外一種新嘗試,寫來十分愉快,希望可以帶給各位看倌另外一種新鮮的閱讀樂趣。
常有初認識阿昕的朋友,每回對話總是不脫以下範圍——
「啊!你是作家哦?我還沒認識過這種人ㄋㄟˋ!」
「哦!不是什麼作家啦!只不過是在家裡寫寫稿而已。」阿昕頗為尷尬地笑著。事實上,阿昕不太喜歡別人知道自己從事的職業,特別是對一些還不相熟的人︵大概是巨蟹座自我防衛的性格吧!︶很龜毛吼!
「寫那麼多書,靈感怎樣來的咧?」
哈哈!重點來了,其實我也不「豬」道啦!
說老實話,有時靈感十分地飄渺,常是一剎那的某個點子而已,其實真正能完成一部作品,最最重要的是毅力,如此才能逐字完成,您說是嗎?
所以阿昕特別佩服一些能在十數日甚至是數日完成一部作品的其他作者,要是阿昕也能如此該多好!
只可惜阿昕頭腦運轉慢,辦不到ㄋㄟˋ!
接下來,他們一定又會問——
「那你寫一本——」
「啊,糟糕!時間來不及了,我要去接小孩放學!」常常,阿昕會藉個理由趕緊逃離現場,不想再被不相干的人問東問西,好像身家調查。
每個人都希望保留一些隱私嘛,是不?
至於下一本寫什麼,應該是本系列的第二本吧!
希望可以很快與大家逐字相見!拜!
楔子
二○○一年 香港
韓記古董店位在中環老式的商場一隅,店舖不大,老舊的店面甚不起眼,在日新月異的發展中城市而言,像韓記這樣的地方幾乎面臨淘汱的窘境。
店裡的光線有點陰暗,唯櫃檯之前點了盞日光燈,照映著店主慘白的老臉。
「太保哥,麻煩你行個方便,再寬限個幾天吧!」開口的是店主,年紀還不算老,只是那不及六十的臉上掛著超越年齡的疲憊,看起來像足有六十歲。
「不行!這是東哥的交代,無論如何今天你都得交租。」男人的聲音帶著不耐,在他那張年輕的俊顏上甚至浮現流氣的邪佞。
他是中環一帶的地痞,主業是討債,為中環角頭老大的得力手下,人人敬而遠之的一號人物。
「再寬限個三天吧!求求您,太保哥!」
「我說交租就交租,你少給我廢話一堆!」馬太保一手揪住店主衣領,惡聲惡氣地吼道。
店主在驚嚇之餘,忙回道:「別……別生氣,要不,就由我店裡拿點東西抵償吧!」語氣萬般地無奈。
「哼!」馬太保放開店主。「就憑你這破店,還有什麼值錢貨?」靈活的一雙精眸打量著店裡,眸光中透著不屑。
遲疑了片刻,店主由抽屜中取出一隻黑絲絨小袋,拿出一件東西——
「這是我兩個月前到內地沽來的古玉,太保哥若不棄嫌就拿去吧!」
馬太保拿起古玉審視了會兒,挑眉道:「這是孝敬我的?」
「是、是,還望太保哥替我向東哥說說情,前兩回的租金再多寬限幾日。」
那古玉色澤還算不錯,馬太保不客氣地收入口袋裡。「好吧!回頭我和東哥說說,改天再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古董店。
此時,一道瘦小的身影迎面而來,撞了馬太保一下——
「該死!沒長眼睛哪?」他順手拎住對方衣領。
「對……對不起……對不起……」聲音不大,卻很清脆。
馬太保一看,發覺是個年輕女孩,看她打扮與說話口音,似乎不像本地人。「內地來的?」他隨口問。
「是!」
「滾遠點!下回別再讓我馬太保撞見。」
女孩低著頭,「是,太保哥!」語畢,她迅速離開。
在此一剎那間,馬太保出於多年的直覺,順手朝口袋裡一摸——
該死!
她居然敢在他地盤上扒走他身上古玉。
「不要跑!給我站住!」他追了上去,在她身後怒叫著。
女孩加快腳步離開了商場,轉入一旁的小巷,卻不小心撞上另一道身影。
「噢,小心點。」
女孩還來不及看清自己撞上什麼人,手中剛剛到手的古玉便失手摔在地上。
「啊——」女孩垂首頓足,伸手便要去撿。
豈知,破裂的白玉忽地迸出強烈的光芒。
馬太保此時正好追進巷中,被此情景震住。
「搞什麼鬼——」
話聲未完,強光瞬即消逝,連帶地,巷子裡的三個人也一併消失不見,連個渣也不剩,神不知、鬼不覺。
一陣風吹入巷子裡,空蕩蕩地,只有巷尾趴著一隻老黃狗。
狗兒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合上眼,繼續睡它的午覺。
第1章(1)
唐 貞觀三年
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在華山的「白雲山莊」舉行。
莊主白雲騑為三年前取得武林盟主之位,武藝高強自不在話下。
然而,白雲騑究竟師承何人,卻始終無人知曉。
每當有人提起,白雲騑總以師父不願他在人前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諱為由,不願透露自己何門何派。
奇怪的是,眾家高手以他武學招式來看,卻也說不上他武功到底屬於什麼路數,十分地神秘。
不過,自從白雲騑當上武林盟主之後,卻鮮少與江湖各派來往。
據說,白雲騑為求武學更高境界而閉關修煉。
正當眾家門派議論紛紛之際,一道清亮的嗓音直傳入大廳——
「莊主到!」
緊跟著,白雲騑緩步出現在大廳之中。
眾目所望,只見白雲騑一如三年之前,仍是一身白衣,精神奕奕。
唯一的改變是在他年輕的臉龐上,雙鬢竟已染上白霜!
這個改變莫不令人為之嘩然——
「盟主此番出關,雙鬢竟已轉白,想是在武學修為上又更上一層樓了吧!」開口的是崆峒派掌門宋天長。
此語一出,眾人皆附和。
白雲騑朗笑數聲,答道:「在各位掌門面前,白某豈敢說更上一層樓,但求不退罷了。」
「是不是更上一層樓,咱們待會兒試試不就知道了!」
「是呀,是呀!」
眾人莫不躍躍欲試。
武林大會每三年舉行一次,除了各門派切磋武藝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由眾門派間選出一位武功最高者來統率武林盟主,解決江湖紛爭。
想當然耳,這個武林盟主的寶座是人人都想爭奪的權力象徵。
白雲騑自然明白此理,當下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各位遠道而來,想必有些疲累,不如先在山莊裡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談切磋武藝如何?」
堂中,人人均附議。
白雲騑朝總管點頭示意,眾僕紛紛端出一道道美酒佳餚招待賓客。
白雲騑雖年不及三十,但做人圓滑,待客豪氣,為了討好諸如武當、峨嵋等道家高手,他特地請來江南第一名廚到此掌廚,葷菜、素菜道道精緻絕倫,一點也不含糊。
一時之間,各門各派一致讚聲連連,氣氛十分暢快。
豈料酒過三巡,三枚細如牛毛的暗器破空而來,針針齊逼向白雲騑。
饒是白雲騑這一等一的高手要閃避這等陰毒的暗器也非易事,當下他陡然一個後翻,帶些狼狽地避開了暗器。
只是對方並不輕易放過他,暗器再度接連而來,令白雲騑幾度陷於險境。
此時堂中早已一片嘩然,眾人紛紛退至一旁。
刀劍無眼,更何況是細小的暗器。
堂中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捲入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
白雲騑亦非等閒之輩,在閃避的同時,心下早了然敵者何人,趁著一個空勢,他以絕快之速閃身避入石柱之後。
「今日敝莊高手雲集,閣下一味使出這等陰毒暗器,豈非有欠光明,貽笑江湖。」
聞言,各派嘩然——
「盟主言之有理,各家各派都是用光明磊落的比試來爭取盟主之位,而非藏頭縮尾……」開口的是青城派掌門人沈文淵。
豈知,沈文淵話未說完,兩枚牛毛暗器已隨聲而至,直往他雙眸而去,以極險之差再由他面前岔開,由雙鬢擦了過去,打在他身後的牆上。
「區區武林盟主之位,我冷素心還不放在眼底!」隨著這一道清冷的嗓音而出現在大堂門口的,是一名黑衣女子。
女子一出現便捉住所有人的目光,她一身如雲霧般的黑紗,襯著那張犀冷而絕俗的面孔,誰也料不到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年輕女子,竟會是方才使出陰毒暗器的厲害高手。
沈文淵回過神來,不甘受辱於女子,當下拔劍疾往冷素心刺了過去。
正當眾人對他以一派之尊而襲擊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而覺不妥時,女子卻面不改色,皓腕翻動,掌起掌落,快疾無比。
只聽得「鏘」的一聲,女子僅以戴在腕際的兩隻黑環,便巧妙地格開沈文淵毫不留情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