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毅,別做傻事,今夜你不該來這裡。」莫妲心驚的低語。
「我不知道還有何處可去。」軒轅毅很快地回答。
「你該去陪你的王妃,畢竟今夜是你的喜夜。」
「喜夜?」軒轅毅將莫妲拋上炕床,薄唇撇開一抹微帶邪氣的笑意。「不錯,今夜確實是本王的大喜之夜……」
他停頓了下,眸中掠過一抹以往未曾有過的掠奪光采。「我和你的喜夜。」他丟下這石破天驚的一句。
「不,咱們不可以……」
「我瞧不出有何不可,男歡女愛本屬天經地義。」他逼近了她,眼中進出擷掠之氣息。
莫妲不住地退後,最後縮到床角。「我是你的母后,不許你無禮。」
「我無禮?不……你弄錯了,無禮在先的人是你。」他居高臨下地凝視她。
「我不懂。」
俊顏上的笑不由得加深了。「你不知道?不,你始終明白的,你只不過是選擇逃避愛我罷了。」頓了下,他接口道:「你說,這樣是不是你無禮在先呢?」話甫落,他一把扯開她身上的衣裳,露出裡頭的單衣。
「不……」莫妲雙手掩住身子。
「是你逼我娶一個我根本不愛的女人,這是你欠我的,今夜你必須償還!」藍眸底帶著七分恣肆和三分殘忍。
她必須為她的毀諾而付出代價。
他要讓她明白,她終究逃避不了兩人間注定的天命,一個從很早之前便已經開始的事實。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同時也要她勇敢認清心底的歸依。
「別這樣。」莫妲忽然紅了眼。「這世間沒有人會認同你我在一起的事,只要咱們活著一日,就得背負一日失德敗行的罪,甚至死後也會遭後世辱沒。」
女人生來便沒有太多的自主權,常言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
什麼時候她才能遵從自己的心意呢?怕是遙遙無期了。
不知不覺間,淚水已佈滿她的臉頰。
「你該是最明白的,我從來不在乎旁人如何想。」他勾起她的臉,低頭在她臉上輕吻著。「我只在乎你。」火熱的唇貼向她耳畔,嗓音因情深而低啞。
莫妲的淚像是流不盡似的,潸潸而下。「咱們不能、不能……」
從—開始,她就深深的知道,愛他是必須付出代價的;只是那樣的後果她是否可以承受,她真的十分迷惘。
迎向她滿眼淒惶,他心一揪,柔聲道:「沒有什麼不能,只要你肯愛我,只要咱們快活,旁人如何想又有何干?」
「那樣豈非太過自私?」莫妲輕問。
「世人看待你我,又何嘗寬容?」他凝視著她。
「不……」莫妲閉上雙眼,避開他深情的注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抗拒這樣的眼神多久。
「不許你閉眼。」軒轅毅逼近她。「倘若你真對我沒有半分情意,又何須逃避?」
他的話如一枝銳箭,射穿了她的心防。
「難道你打算逃一輩子?」
半晌,莫妲終於睜開了眼。「德毅,我好怕,怕自己。」水眸亮晶晶地閃爍著。
軒轅毅心頭泛起了喜悅。「你是愛我的,是不?」
莫妲緊咬住唇,直到口中傳來一絲血腥味;終於,她輕輕的點頭。
下一刻,她的唇再度被他灼熱的唇吻上。
莫姐微撇開臉。「咱們……是錯的。」她仍不安。
「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塵世裡的是是非非與咱們無關,既便是錯,我依然要你,莫妲。」頭一次,他直接喚她名字,洶湧的情潮在心頭不住地翻湧著。
莫妲心中湧上無限酸楚,她決定不再逃避自己的心,起碼此刻不要。
蔥白的柔荑緩緩地勾上他的頸項。
他心頭—熱,擁住她,溫柔地吻著她微顫的唇瓣,情意纏綿。
他伸手放下羅帳;隔開了外頭的清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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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莫妲首先醒來。
望著身旁那一張沉睡的俊顏,她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悄悄地,她由枕下抽出當年母后交予她的錦囊——
情降一物,唯心可表;
無情無愛,橫禍臨頭。
薄倖負心,藥石罔效;
生死有命,禍福由心。
由這一夜起,她把自己的命交給了他。將來,他可會變成薄倖之人?
莫妲但願他不會。
感覺到她微微的移動,軒轅毅睜開眼。
莫妲在匆忙間將錦囊塞入床褥下。
「你該回去了。」她開口。
「我不走。」他滿足地吻上她的唇。
床榻上那一抹乾涸的血跡代表她的處子之身。
「趁天未大亮快回去吧!被人瞧見你在我寢宮就不妙了。」她仍然不安。
「我還要你。」軒轅毅湊近她頸邊,吮吻她雪白的耳珠。
莫妲全身燙了起來。「不行,你……」
話未竟,她的唇便被他封住。
這一次,他拋卻溫柔,狠狠地吻著她。
很快的,兩人再一次重赴纏綿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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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須坐在園子裡享受冬日久違的陽光,然而,暖暖的日照卻驅不散她心頭的邑郁。成婚已有月餘,她卻連自己的夫君都見不到三次面。
想起軒轅毅俊逸的臉龐,君須的心不免起了怨懟。
再怎麼說她也是西羌國長公主,既使再不喜歡,也不該如比冷落她呀!
「王妃!」一名宮娥匆匆奔進花園中。
「什麼事?」君須淡瞥她一眼。
蘭兒是她由西羌帶來的陪嫁丫頭,十分伶俐。
瞧了瞧主子身旁的僕婢,蘭兒走近主子身邊,傾身在她耳畔低語。
君須聽著,面色在剎那間愀變,但她很快的回復,只同了句:「當真?」
「許有六、七分是真。」蘭兒回答。
君須秀眉緊擰了起來。「走!」
「是!」☆☆☆☆☆☆☆☆☆☆
不消多時,君須主僕二人來到了莫姐所居的別苑。
「奴婢參見王妃。」
「我要見太后。」語畢。,不待通報,君須主僕直走入寢宮裡。
莫姐正坐在床沿讓宮娥們梳頭,忽見兩人匆匆而來,
「君須見過太后!」
「平身。」莫姐鎮靜平穩的說。
這是她頭一回來到這裡,莫非……她知道了什麼莫妲心頭微微地起了慌。
「今兒個到哀家這裡有什麼事嗎?」她開口,美顏並不見一絲心虛之色。
她必須沉凝下來。
「君須只是來向太后請安問好而已,別無他意。」君須不疾不徐地回道,表面謙和的神情底下是另—番苛刻的審視。
太后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男人們見了她,怕是個個都要失了魂,恐怕連她的丈夫也難逃吧!
這是她今日前來的目的。
方纔蘭兒告訴她,已經有其他宮娥們傳出王爺近來幾乎日日在太后苑裡過夜,說是陪太后對弈,但她卻不得不起了疑心。
若說太后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婦也就罷了,偏偏太后是個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
兩個年紀相仿之男女整夜獨處,實在很難不叫人疑竇。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聊聊吧!心月,斟茶。」莫妲告訴自己千萬不能顯露出心慌。
君須在桌邊坐了下來。「太后近日氣色似乎好多了。」她記得前兩回見她時,她總是面帶病色,不若現下神清氣朗。
莫姐淺淺一笑,未置—語。
「君須聽說德毅時時上太后這兒,是真的嗎?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著他了。」君須帶笑的臉下,句句心機。
莫妲豈有不明之理!
當下,她按捺下不安,很快的開口:「確實如此,近來哀家確是時時與德毅對弈。」
「一整夜?」君須仍笑著,眼底卻無一絲笑意。
「有何不妥之處嗎?多年來哀家與他總是如此。」
話甫歇,心月遞上茶盅,不動聲色地化去了莫妲的心虛。
莫妲很快地瞥了心月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君須忙陪著笑。「難得太后如此厚愛德毅。」她不喜歡太后,非常不喜歡。
莫妲呷了口茶。「你很喜歡德毅,是吧?」她神色自若地問。
君須迎視她的眼眸。
「我相信只要是女人,很難不去喜歡德毅。」她留心著眼前這一張美顏,希望可以窺見一絲不尋常的反應。
聞言,莫妲笑了起來,美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君須不得不承認她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說得好,正合哀家心意。」
君須盯住她,正一無所獲時,眼角突然瞥見床畔一物。
「那塊琅琊玉可是德毅所掛的那一隻?」她記得每回見他時,總見他腰上繫著這一隻通體翠綠的美玉。
莫妲面色在剎那間有抹微不可察的改變。
「心月!」她朝床沿輕輕—瞥。
心月立即取過玉環送至君須身前。
「這隻玉環是德毅昨兒個夜裡與哀家對弈之後忘了取走的,你給他送回去吧!」莫妲鎮定地說著。
「君須並不知他人在何處。」很悲哀,卻是不爭的事實。
「到養德苑去試試吧!也許他會在那裡。」莫妲面不改色地道。
「多謝太后,君須這就先告退了。」君須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