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的聲音傳進雪果耳裡,她馬上抬眼,看到她的團員--那三名熱情的歐巴桑,正笑咪咪的站在離咖啡座幾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和聶權赫。
她馬上跳起來。「你們要不要喝?我請客!」為了避嫌,只好假裝一視同仁,當作都是巧遇她這個領隊,由她請客。
「好啊好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她們也果真沒客氣,一個人拉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
「都喝拿鐵可以吧,我去替你們點!」
她迅速跑進店裡,點好飲料,就在打開店門要走出去的時候,門把居然硬生生斷了。
她傻眼的杵在原地,手裡握著斷掉的門把,不知該丟下門把就跑,還是回頭向店家自首。
「哇!領隊小賊,你的力氣好大!」歐巴桑們口無遮遮攔的取笑她,女店員也指著她手裡的門把,誇張的笑到彎腰。
丟臉,她好想找個地洞鑽。「沒有啦,我只是輕輕一拉它就斷了……」真是百口莫辯,她也不曉得門把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斷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聶權赫求救,就見他笑著站起來,英挺的臉上全是無法控制的笑意,他走向狼狽不已的她,帶笑的黑眸調侃地瞅著她,拿走她手中的門把,到櫃檯交涉了幾句。
她忍不住心之嚮往的看著他高挺的背影,心跳加速,他那穩健的態度、流利的德語,跟她的前男友,也是唯一的男人黃尉庭截然不同。
她忽然有種感覺,她的生命中好像就是少了這樣一個男人,一個令她不知不覺……怦然心動的男人。
第六章
沒辦法入睡。
雪果躺在床上,雖然知道已經十二點了,而且明天七點就要起來,可是她的思想卻不受控制,東想西想,越想越無法成眠。
一想起今天跟聶權赫的兩次肢體接觸,她的心就會滑過一道難以抑制的電流,僅僅只是牽她的手、攬她的肩,她居然感受這麼強烈,她用手指繞了繞髮梢,覺得自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原來心動就是這種感覺,以前黃尉庭追求她時,她是因為他的慇勤和優秀條件,順理成章和他交往,而且一交往就是七年,這份感情已成習慣,縱然中間也有別的追求者,但她是個念舊又對感情死心塌地的人,從來沒有動過變心的念頭。
那段感情,她是被動的角色,也從來沒有想黃尉庭想到睡不著的境界,就連他們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應他要求發生親密關係時,她也是緊張的感覺居多。
現在冷靜的想想,她為什麼會和一個令她毫不心動的男人交往七年呢?
想來想去,這又得把責任賴到她父母頭上了。
她父母失敗的婚姻給了她教訓,相愛容易相處難,愛得深並不代表可以天長地久、個性能夠契合,相處得來才重要。
因此,她對於交往的對象是否令她刻骨銘心並下在意,這也是他選擇了外表斯文、性情好相處、愛好熱鬧的黃尉庭當男朋友的原因。
交往之初,他對她呵護備至,她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的管接管送和約會吃飯,生活被他填得滿滿的,和一個男人朝夕相處、形影下離,她以為那就是戀愛了,也認為兩個人相處一輩子絕無問題。
而後,當交往超過兩年,他不再那麼慇勤,她卻已經習慣他的存在,習慣他的吻、他的體溫,也習慣自己是他女朋友的這個身份,在國外看到適合他的衣物,她會買給他,他也會定時給她電話報告行蹤,不會忘記對方的生日,重要節日一起過,他們是公認的一對,很多共同的朋友都等著暍他們的喜酒。
她認定黃尉庭是她未來的伴侶,是她一窩小孩的父親,她所有關於未來的藍圖裡都有他,然而誰知道他會忽然變了心,說分手就分手。
曾經一度,她很困惑,也曾經一度,她為自己失敗的感情傷心得要命,現在她卻忽然之間察覺了,原來她失去的是一段感情,不是愛情,埋怨的是自己的認真被辜負了,她是情傷,卻沒有心痛。
她翻了個身,咬著指甲擁被輕歎。
為什麼她要這麼遲頓?察覺得這麼晚?白白流了好幾個晚上的眼淚,還以為一生的愛情都將隨黃尉庭的變心而去,原來她的愛情從未來過,而她現在終於懂得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
那種不可言喻的感覺是會對他的眼神感到怦然心動,被他看著會心跳加速,被他握住手會血液沸騰,夜裡會想他在做什麼,白天會不由自主追隨他的身影,發現有別人也喜歡他時,會莫名其妙的跟他賭氣……
她完了,她完蛋了,她在暗戀一個人,她愛上聶權赫了,一個她只知道名字,像個謎團的男人!
她房裡的電話驀然響起,打斷了她如潮水般的思緒,身為領隊的自覺使她飛快接起電話。
「我是孟雪果。」
「我是聶權赫。」彼方傳來的聲音令她的心房猛然一跳,就聽見他問道:「你房裡有老鼠嗎?」
她潤了潤唇,覺得胸口熱烘烘的。「什麼、什麼老鼠?」他為什麼會問這種怪問題?
「我在房裡發現一隻老鼠。」
她低呼一聲。「不可能吧?」
這問百年老店雖然不是五星級的旅館,但一向以乾淨著稱,她帶團來住過N次,從來就沒有傳出房間有老鼠的怪事。
「不信的話,你來檢查,我在一二一房,快點來。」
她心跳不已的起身,連忙穿上連帽的運動外套,當她站在一二一號房的門口,她不禁臉紅心跳,要敲門又放下手,覺得自己不是以一個領隊的身份來檢查團員抱怨的房間,而像是來會情郎的。
深吸一口氣,當她再三定神,舉起手來要敲門的時候,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了。
她看到自己想了一整晚的人出現在面前:心臟不禁怦然一跳,臉跟著紅了。
「老鼠在哪裡?」她清了清喉嚨之後問,臉紅了又紅,連自己都可以感覺到整張臉燒得通紅。
「裡面。」聶權赫似笑非笑的瞅著她不自在的模樣,無法讀到她的任何心聲,她的心裡一片空白。
「哦,我去看看。」她點點頭,腦袋裡好像無法思考,四肢像木頭人般的住裡面走。在臉紅之下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實在是件困難的事。
他讓開身子讓她過,當她走進房間,聽到他將門關上的聲音,她感覺到自己心跳得更快了,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快步越過她,冷不防的將她拉進懷裡。
她撞進他結實寬闊的胸膛裡,驚慌失措的抬眼看他,就見他黑眸裡佈滿了濃濃笑意。
「你幹麼?」她的一顆心跳得飛快。
他微笑抬起了她的下巴。「吻你!」
他肯定的說完,便飛快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熾熱的唇辦緊緊印在她的唇上,大膽火熱的舌尖探進了她唇齒之中,她渾身掠過一陣又一陣的震撼。
這感覺或許是她早已期待許久的吧!她一任他挑開了她的唇,激情的撩動她所有的感覺,在令她天旋地轉的陣陣熱吻之後,他滿足的離開了她的唇,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她依偎著他的懷抱,羞赧不已的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裡,心頭不再有患得患失的感覺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暗戀我的?」他抬起她的下巴,打趣地問她。
她氣結的瞪視著他。
這個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把她拐進房裡來,吻也吻了,居然不知道要說點甜言蜜語來哄她?
「怎麼,不好意思說啊?」他笑問。
她舉起手作勢要打他,他笑著握住了她的手,順勢與她十指緊扣,用肢體語言傳達了濃情蜜意,她整個人充塞在激情和幸福裡,這種震盪的感覺她從來未曾有過。
她的手環住了他的腰,兩人就這樣擁抱著,誰也沒有再開口,直到他詢問的聲音傳到她耳際。
「明天我們脫隊如何?」
她驀然抬頭看他,瞪大了眼。「領隊如何脫隊?」
他的黑眸有著深濃情意,帶著寵愛,伸手描繪她潤巧可愛的唇型。「那麼今晚留在這裡。」
她眼睛瞪得更大,搖頭。
就算自己再怎麼想跟他徹夜促膝談心,也絕絕對對不能留在他的房裡過夜,萬一被團員撞見就糟了,非但自己的一世英明毀於一旦,接下來還有幾天的行程我怎麼面對我的團員?
「大家都睡了,不會有人發現。」他逗著她。
「還是不行。」
他用吻封住了她一口回絕的嘴,這次吻得更加狂野,她的激情輕易的被他點燃了,她摟著他的脖子,沉醉的回應著他的吻。
他的唇游移到了她耳畔。「我想跟你過夜。」
她心頭一熱,他的唇又游回來了,雙唇再度交疊,他綿密的吸吮著她的唇辦,舌尖長驅直入,她暈眩的被他吻著,感覺到再也無法按撩住那股想與他滾倒在床上的狂潮,她推開了他,隔著一點距離,雙手抵著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