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她沒好氣的回頭。
「你打算這樣走進去?」他會這樣問,是因為她現在的樣子真的糟透了。
她皺起眉頭,懊惱地瞪著他。
「小姐?」此時,二條家的見習司機走了出來,一見元那狼狽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
元那板著一張臉,沒有回應他。
「齋川少爺。」發現法嗣也在,見習司機連忙彎腰一欠。
法嗣跟他招招手,他走上前。「齋川少爺,有什麼吩咐?」
「幫我泊車。」說著,法嗣指著尚未熄火的賓士跑車。
見到那輛嶄新的銀色跑車,年輕的見習司機眼睛亮了起來。「是。」他大聲且興奮地答應。
法嗣快速地脫下了西裝外套,一個大步上前披在元那肩上。
她一震,驚羞地,「幹嘛?」
他緊抓著她的肩頭,略顯霸道的把她往裡面帶。「我帶你抄小路。」
「小路?」她一怔,「什麼小路?」
「不會被發現的小路。」他神秘兮兮的說。
她眉頭一擰,一臉狐疑又生氣地。
有沒有搞錯?這是她家?她家有小路可以抄,為什麼她會不知道?
第二章
法嗣搭摟著她的肩,快速地鑽進庭院裡,沿著樹叢及山水造景,穿過長廊,避開了賓客走動的前庭及大廳,順利地進入宅院的左側。
被身高近一九○的他摟抱著,元那漲紅了臉,心跳加速。
長這麼大,她還沒讓誰這麼攬過她,除了她老爸。
她胸口奔竄著一種奇怪的感覺,激動又澎湃。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呼吸也幾乎衰竭,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就像……快窒息了般。
他身上有股成熟的男性香水味,而且七年不見的他,似乎比以前更高、更強壯。
他的發育一直比別人好,國中時就已經長到一七○,再加上運動在行,鍛煉出比一般同齡男孩更強壯、更漂亮的肌肉線條。
從前她總覺得他只不過是一頭四肢發達的熊,但現在他的強壯挺拔,竟讓她心頭狂震。
「天啊!」她一定生病了,不然不會有這種不正常的感覺。
心裡一慌,她急著想推開他--
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你做什麼?」
迎上他炯亮的眸子,她心頭一震。
「你……」她羞紅了臉,卻強自鎮定,「你怎麼知道抄這種小路,可以避開有人走動的地方?這……這是我家耶。」
他挑挑眉,撇唇一笑。「我每年都會來幾次。」
「什……」
「二條叔叔生日時或是過年,我都得陪我父親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知道……」
「你想知道原因嗎?」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她一怔,一臉「我想知道」的表情。
「老實說,」他壓低聲音,神秘卻又沾沾自喜,「我每次都帶著女伴躲在沒人發現的地方,談情說愛。」
「什麼?!」她大叫。
他飛快地把她往下一拉,摀住了她的嘴。
「唔!唔!」她羞惱地瞪著他,氣憤地想扳開他的手。
「有人。」他悄聲地說。
不能說話,她以眼睛表達她的不滿及抗議。
他略鬆開手,「別叫。」
「你這個……」她不知道該怎麼罵他,氣呼呼地,「你怎麼可以在我家做這種事?」
「你怎麼這麼生氣?」他挑眉,一臉的不在乎。
「你!」
「你真好騙。」見她如此生氣,他撇唇一笑,一臉惡作劇成功般的得意。
「什……」
「我沒帶什麼女伴來,不過會知道這條小路,真的是因為我在躲人。」
「躲人?」
他點頭,「躲那些拚命想安排我相親的人,尤其是前田夫人。」
聽見他這樣的解釋,她梢梢釋懷。只是,她怎麼這樣生氣?
她覺得奇怪,但沒有時間多想。
他抓住她的手,「走,把身子壓低,我帶你回你的房間……」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一臉促狹地笑睇著她,「你不必把身子壓低,因為樹比你還高。」
居然拐著彎笑她矮?她好歹有一六○,雖然跟他比起來是差遠了,但……但不算矮吧?
「高了不起嗎?」她沒好氣地。
「是沒什麼了不起,但這上面的空氣,還真的是比較新鮮。」他玩笑地說,
她掙開了他的手,「說!你為什麼知道我房間在哪裡?」
「我進去過。」他說。
「什……」她震驚地瞪大眼睛。
「躲人時意外發現的,有幾次還在裡面休息。」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犯行」。
「休息?」她不想去猜那是什麼意思,但意思似乎是……他睡過她的床。
「你躺我的床?」她咬牙切齒地。
他點頭,「你應該沒那麼小氣吧?」
「你……」她眼裡冒著火光,聲音因氣憤而顫抖著,「你混蛋!」說罷,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後轉身走開。
他跟了上去,「幹嘛?反正妳又不在家。」
他不知道她發什麼脾氣,他不過是進去躺一下,有那麼嚴重嗎?反正那幾年她根本都在國外。
「元那……」他跟到她房門外,「不用那麼生氣吧?」
她倏地轉身,惡狠狠地瞪著他。「你身上有細菌。」
他一怔,眉心一挑。「我身上有細菌?」
什麼態度?他可是很乾淨的人,男人要找像他這麼愛乾淨的可不多。
「我很愛乾淨的,是你的床我才躺。」他說。
聽見他這麼說,她不知怎地又紅了臉。是她的床他才躺?這表示……
「而且我從沒在你床上,做什麼不該做的事。」他又說。
不該做的事?他是指……
她的臉頰刷地一下漲紅,腦海裡出現了一個「限制級」的畫面。
抓下他的西裝外套,她用力地往他扔去。「噁心!」說罷,她衝進房間,迅速地關上了門。
法嗣皺皺眉,抖了抖西裝外套,「反應這麼激烈?都幾歲了,又不是天真無邪的少女……」
嘀咕的同時,裡面傳來她氣憤、激動、懊惱的尖叫聲--
「啊!啊!啊!」
他皺皺眉頭,然後他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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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過後,把自己弄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元那走了出來。
一出房門,她就發現法嗣坐在廊上。
聽到聲音,他轉過頭來,「你還真久……」睇見她,他心頭微微一震。
他不能說她沒變,因為七年不見的她,多了幾分女性特有的韻味。
她的韻味稱不上是成熟,雖然已經二十六七歲,但她身上還是有著一種少女般甜美羞澀的味道,很……很不一樣。
他必須說,她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撇唇一笑,衷心地稱讚她,「幾年不見,你變漂亮了。」
聽他這麼說,她耳根一熱。
「不是說你以前不漂亮,而是現在更……」他一向很懂得怎麼讓一個女人心花怒放,但在她面前,他突然辭窮了。
他想,大概是因為他們從小就認識的關係吧。
「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不計較你躺我床的事。」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她刻意板起臉孔。
「難道沒有補償的辦法?」他聳聳肩,「我請你吃飯?」
「不用。」她斷然地拒絕。
「那……」
「我明天就叫人把床扔了。」她說。
他一怔,站了起來。「你不是說真的吧?」真的有那麼嚴重?她有那麼討厭他?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像在開玩笑嗎?」說罷,她轉身要走。
「妳去哪?」
「當然是回大廳。」她說。
「你要去自投羅網?」他拉住她。
她覺得被他抓住的地方不斷發熱,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心頭一悸,她抖開了他的手。「你說什麼?」
他挑挑眉,「我就不信沒有人纏著要幫你安排相親。」
經他提醒,她恍然想起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離開宴客大廳。
「你二十七了,一定有不少人急著想幫你找對象,對吧?」他說。
她不否認。
「你現在一定沒有男朋友。」他十分篤定。
不是現在沒有,是「一直」沒有。當然,她不可能讓他知道這個事實。
「女人一旦沒有愛情滋潤,脾氣就會暴躁些。」他睇著她笑,眼底有一絲促狹。
她知道他在取笑她,忍不住反唇相譏。「想必你的感情生活一定是非常豐富,才會這麼油嘴滑舌不正經吧?」
「比起你的陰陽怪氣,我倒寧可被說是不正經。」他說。
「你……」
「跟你熟才告訴你……」他一臉正經嚴肅,「女人如果陰陽不調、雨露不滋,很容易老的。」
他平時不是個會耍嘴皮的人,不管面對的是誰,他總是表現出他優雅成熟,理性穩重的一面,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如此輕鬆自在,有話直說。
說真的,她離開七年,而他也足足有七年沒這麼放縱自在過。
她回來了,而他總算有一個可以放縱、放鬆、放肆的出口。
「你……」她氣炸了,但他渾然不知。
「元那,」他略彎下腰,趨近注視著她,「小心,你眼尾好像有點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