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施捨。」她悍然拒絕,「沒拿到這個案子,二條商事也不會因此倒閉。」
二條商事的營運一直維持相當的水準,她之所以在乎長河集團的合作案,不是為錢,而是因為他。
她想勝過他,她想從他手中搶到合作案,她只是想證明她可以、她行。
看她那麼凶悍且「不知好歹」,伊太郎皺起了眉頭,「元那……」
「爸爸,」她轉頭看著他,神情堅定地,「我不會跟他合作什麼案子,您也別再說了。」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元那。」這回,喚住她的是法嗣。
她恨恨地轉過頭來,瞪著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他。
「還有什麼指教嗎?」她沒好氣地。
「既然公事沒譜,我們總該談談私事吧?」他撇唇一笑。
她一怔,「私……我跟你有什麼私事?」他那狡黠的笑意讓她突然慌了。
「當然是……」
「喂!」她機警地打斷了他,「你到底想怎樣?」
「我們私下談談吧?」
「我為什麼要跟你私下談?」她知道他在威脅她,而她不想受他威脅。
知道她只是在虛張聲勢,他挑眉微笑。「如果你不介意讓二條叔叔知道,我也無所謂。」
聽見他這麼說,伊太郎露出了「我真的想知道」的好奇表情。
「你……」如果可以,她真想狠狠踹他一腳,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二條叔叔,」這時,法嗣突然轉向一臉好奇的伊太郎,「其實是這樣的,那天我……」
他話還沒說完,元那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挑挑眉,笑睇著她,「怎麼了?你不是無所謂?」
「你……」她咬牙切齒地,「你卑鄙。」
他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現在我們可以私下談了吧?」
事到如今,即使她多麼不甘心受他威脅,卻還是得無奈屈服。
「算你厲害。」她恨恨地瞪著他,「走,我們到庭院裡談。」
見他們要出去,伊太郎一副「想跟」的表情。
「爸爸,」她「目露凶光」地看著他,「不准跟,不准偷聽。」
說罷,一百六十公分的她,拉著近一百九十公分的法嗣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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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樣?」來到幽深的庭院裡,元那劈頭就問。
法嗣一臉自若地,「不想怎樣。」
她高抬起手,指著他的鼻子,「你要跟我合作?你分明是存心……」
他輕輕攫住她纖細的手腕,而她瞬間露出了驚羞的表情。
「我是真心的。」他凝視著她,神情認真而嚴肅。
她陡地一震,驚訝地望著他。
真心的?他是指哪一部分?公事還是私事?
「我真的想邀妳一起加入。」他說。
她眉心一擰,倔強地:「我沒興趣。」
「沒興趣?」他蹙眉一笑,「你連企畫書都準備好了。」
「我現在已經沒興趣了,不行嗎?」說著,她努力地想掙開他的手。
他緊緊地攫住她的手,將她一拉--
「啊!」她跌進他懷裡,驚羞又氣憤地抬起頭來瞪著他。
低下頭,他深深地注視著她。「你真不可愛。」
「我……」迎上他幽深的眸子,她心慌意亂地,「我不必在你面前可愛。
「那麼你都在誰面前可愛?」他微微蹙眉,「像初山達明那樣的人面前?
初山達明?拜託,他不提起,她都快忘了初山達明是誰了呢。
不過既然他先提,她就順便算算舊帳。
「初山先生是個君子,不像你……」
「他是君子?」他一臉嗤之以鼻的表情,「你腦袋有問題。」
「什麼?」她不服氣地,「你說我腦袋有問題?」
「不是嗎?」他哼地,「把那種人當君子,不是腦袋有問題是什麼?」
「你……」她氣壞了,惡狠狠地瞪視他,「你真是……」
「你到底要強到什麼時候?」他打斷了她,兩隻眼睛熾熱又專注地直視著她。
她一怔,「什……」
「你就不能坦率一點嗎?」
「我很坦率。」她迎上他的目光,勇敢地。
「如果你夠坦率,為什麼不承認?」
她心頭一驚:心虛地。承認?他要她承認什麼?難道他發現她對他有點……
不,她不能讓他知道,也絕不能承認。
「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她直覺地說道。
法嗣微怔,他並沒說要她承認什麼,她怎麼會往那件事上頭去想?
有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莫非她對他……
忖著,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及竊喜。
「我指的是合作案,你以為是……」
看見他唇角微微上揚,她心驚又羞慚地。「我……」死了,這簡直是不打自招。
「老實說,你是不是也喜歡我?」他將臉欺近,笑問著她。
她縮縮脖子,試圖拉長她跟他之問的距離。
「誰喜歡你?」她急欲否認,「你不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嗎?」
他挑挑眉,「男生會捉弄他最喜歡的那個女生,反之……」
「反之什麼?」她急著打斷他的猜測,「我說討厭就是討厭,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你臉紅了。」他突然說道。
她一震,心驚又心虛地瞪大了眼睛--
看見她這倔強又嬌羞的表情,更讓他覺得她可愛。
逗她是一件有趣的事,從以前都現在一直都是如此。
他現在終於發現,她不在日本的那幾年,他的生活是如何的苦悶。
「幸好你回來了。」他說。
她又是一震,不解的望著他。他是什麼意思?
「你不在,我的日子真的很苦悶。」他語氣誠懇地,「你的存在總是能讓我的生活增添幾分趣味。」
這是什麼意思?他當她是耍猴戲的小丑,就為了讓他高興而存在嗎?
「我不是你的小丑!」她向他提出嚴正抗議。
他皺皺眉,「你為什麼總以為自己是小丑?」
「那是因為你把我當小丑。」她說。
「我從沒當你是小丑。」
「那麼你為什麼說,我的存在讓你的生活增添什麼鬼趣味啊?」她語帶質問地。
他挑挑眉,沉默了一下,然後笑了。「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笨?」
她一怔,「我……」
「你真的聽不出我的意思嗎?」他微彎下腰,更靠近了她。
她漲紅著臉,當場表演一招「下腰」的功夫。
他一笑,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然後轉了一圈--
不料他竟有此舉,她腳步踉嗆地硬是跟著他轉了一圈。
「你幹嘛?」搞什麼東西?他還拉著她跳舞?
他不慍不火地凝視著她,「我剛才的意思是……你對我很重要。」
聽見他這句話,她立刻面紅耳赤,臉紅心跳。「什……」
「我對你來說,不也非常重要嗎?」他問。
「什、什麼……」她慌得結巴了,「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會不會那麼積極?你會不會拚了命的充實自己、壯大自己?」
「當……當然會!」她裝腔作勢地。
「會嗎?」他撇唇一笑,「有沒有可能你隨便念間女子短大,然後早早就在長輩的安排下,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嫁了?」
這她不否認。
如果不是為了追上他、趕上他,她會這麼辛苦嗎?她會拚命的唸書、出國深造拿學位,一個人離鄉背井在海外過了六、七年嗎?
不,她不會。
他說得沒錯,他是她的動力,是他的存在讓她變成今天的二條元那。
「我沒說錯吧?」他凝視著她。
「好,你都說對了,你對我來說是真的很重要,這樣你高興了吧?」她急得耍起無賴來。
「你承認了?」他一笑。
「承認什麼?」她負氣地。
「承認你也喜歡我。」
「喂!」她羞惱地否認,「我說你重要,不代表喜歡你。」
他濃眉微微一叫,「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奮力地想掙開他的手,「你放開我。」
「難道你沒有一點點的心動?」他注視著她,神情認真而嚴肅。
迎上他炙熱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但倔強又要面子的她,無論如何都不願鬆口。
「沒有!」她一臉篤定。
「收到花的時候,你不覺得驚訝感動嗎?」
「你以為我是花癡嗎?」說到那個,她才有氣呢。
叫花店送一整個大廳的花送她,讓她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走到哪兒都有人投以好奇眼光,簡直丟臉!
他微怔,「我怕送一束,你會說我沒誠意,所以才會……」
她真是他見過最難搞定的女人了。要是別的女人收到這麼多花,一定當場感動到眼眶泛紅,不知所措。
「什麼?」聽見他這麼說,她皺皺眉頭,一臉懷疑地,「你泡妞用的就是這一招?」
用這樣老掉牙的招數,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換女友如換季的。
他微慍地皺皺眉頭,「我從來不泡妞,這也是我第一次送花給女孩子。」
聞言,她驚疑地。
「你騙誰?」這是他第一次送花給女孩子?怎麼可能?
「我沒說謊,這是事實。我只是沒想到第一次送花,就遇上你這種沒有半點情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