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怔,疑惑地望著她。不行?為什麼不行?他真是那麼面目可憎?
「為什麼不行?」
「因為你是我的競爭對手,我跟你……」
他眉心一擰,聲線低沉地。「因為我總是跑在你前面,所以我們不可能?」
迎上他熾熱又懊惱的目光,她心頭一震。
「我從來沒想過要贏你什麼。」他說。
「但你贏了。」
「所以我就該死?」他濃眉深叫,「全世界的男人都能追求你,就只有我不行?」
「我……」
「二條叔叔他總在你面前誇我,並不是因為你讓他失望,你為什麼……」
「我確實讓他失望。」她打斷了他。
他微頓,「元那?」
「因為我……我不是男孩。」她唇片輕顫,眼眶裡閃著淚光。
睇見她眼底的淚光,他心頭一緊。
「爸爸總是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你跟齋川伯伯,他羨慕齋川伯伯有你這樣優秀的兒子。」
「你也是他優秀的女兒。」
「可惜不是兒子。」
「你何必鑽牛角尖?」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感受!」她朝他大叫。
他沉默了一會兒,溫柔地凝望著她。「是的,我是無法真正體會你的感受,但是我試著想讓你快樂一點……」
她一怔,驚疑地看著他。
他以一種愛憐的眼神注視著她,「我拒絕了長河集團的合作案,建議他們跟你合作,就是希望你能快樂一點。」
聞言,她眉心一擰,眼淚掉了下來。「你沒有讓我快樂。」
「我知道。」他懊悔地,「所以我覺得很沮喪、很歉疚……」
看見他那遺憾的表情,她滿腔的不滿及憤怒,慢慢地從她胸口宣洩了出去。
今天的他不似以往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今天的他真誠、真心、溫柔且溫暖,一點都不像她所知道的他。
她想懷疑他根本只是在要另一招詭計,等著看她笑話,但她懷疑不了他。
「元那,妳不比我差。」他伸出手,溫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淚,「你不必跟我競爭什麼……」
她擰著眉心,唇片歙動,欲言又止。
「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你不必過這樣的人生。」他說。
她覺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說進她心坎裡,準確得教她反駁不了。
一直以來,她過著「追逐他」的生活,她的人生目標就是追上他,站在他前面放聲狂笑。
當她發現到自己根本追不上他之後,她急她慌,她變得焦慮不安,陰陽怪氣。
她知道自己是走火入魔了,還因為他身邊有女伴,她甚至勉強自己跟不喜歡的人交往。
做出這樣不理智的傻事,不是走火入魔是什麼?
越想越難過,她低頭啜泣--
「元那……」他端起她淚濕的臉龐,「不管多強,人都是需要愛人及被愛的動物。」
她輕啜著淚,楚楚可憐地睇著他。
這一刻,她心頭好暖。他的溫柔眼神及話語,安慰了她、撫慰了她。
她總是逞強,總是武裝自己,一副強悍而不需要人疼的模樣,但其實她比誰都渴望被愛、被關心、被在乎、被注意……
眼前這個男人愛她?她呢?她對他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直以來,她緊追在他的後面,看著他強者的背影,對她來說,他只是一個目標,還是……
看著他,她會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看見他身邊有別的女人,她會覺得討厭、覺得不舒服、覺得在意。
她緊追著他是為了超越他,還是……那不過是她更接近他的方法。
她心頭一震,驚羞地迎上他的目光--
此際,他正深深凝望著她,彷彿她足他眼底的唯一。
「元那……」看著她那無助彷徨的臉龐,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
她微微一怔,羞怯地,「不……」
他雙臂微微使勁,將她牢牢攬住,然後輕輕撫摸她的發。
他那大而溫暖的手像是帶了魔力般,輕而易舉地安撫了她不安焦慮的情緒。
她在他懷中安定下來,猶如一隻乖順的小貓。
閉上眼,她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也感受著他的溫柔及溫暖。
她從不知道被深深擁抱,是如此幸福的事情,也就在此刻,她完全地放下了武裝及戒備。
他低下了頭,輕柔地與她的臉頰廝磨,像在尋找著什麼似的。
她心頭狂悸,呼吸急促,明明想拒絕,卻又莫名的渴望。
她感覺到他的鼻息、他的呼吸,他的體熱……當他搜尋著她的唇瓣,她不由自主地迎上前去。
當四片唇片貼合在一起,羞色在她頸項及臉頰上蔓延開來。
他的唇片溫柔卻又帶著燒灼的熱力,讓她莫名的一陣顫抖。
她不敢看他,也不能呼吸,只是僵硬地任他緊擁。
睇著近在眼前緊閉雙眼的她,法嗣一陣心悸。
他以勁臂緊鎖著她,情緒強烈的起伏著。
他忍不住張狂地吻她,直到她掙扎抗拒。
「不……」她滿臉羞紅地推開他的胸膛,不安地望著他,「夠……夠了……」
「不,不夠。」他強勢地將她拉進自己懷裡,低頭再度攫住了她的唇。
當他如此緊擁著她,他竟想要得更多。
他想自制地、理智地放開她,但卻怎麼也阻止不了愛戀著她的自己。
他的唇舌強烈又熱情地探索著她、糾纏著她,然後在完全不自覺的情況下,他的手竟揉上了她的胸……
不必等她發現,他自己已經先嚇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把手移開,元那已經毫無意外地推開了他--
她漲紅著臉,一臉不能理解也無法諒解的表情。
他看得出她想罵他,但她說不出話來。
「元那,我……」他試著想跟她道歉並向她解釋,但她卻像一陣風似的奪門而出。
他飛快地追上去,「元那,你聽我說……」
突然,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狠狠地瞪著他。
「不要追上來,我說真的。」說罷,她轉身下樓。
不一會兒,他聽見她開門並損上門板的聲音。
他懊惱地一歎,然後往牆上一捶。「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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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浴池裡,元那神情平靜,眼底卻是波滔洶湧。
「我喜歡你,我愛你。」
當她想起他說的話,還有那一記記熱情的吻,她的胸口就悸動得厲害。
她的心臟像要緊縮在一起般,既疼痛又莫名的亢奮。
下意識地,她按住自己起伏的胸口。
這一按,另一個記憶來了。她想起他摸了她的胸……
雖然只是那麼一下子,但那驚悸卻是她不曾有過的。
她羞惱地皺起眉頭,「可惡……」
原本一切都非常美好的,為什麼他要破壞掉那樣的美好溫馨?
他怎麼可以摸她的胸部,他……難道他說喜歡她,就只是為了能吻她,然後摸她?
他該不會是為了佔她便宜,才說喜歡她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真是太差勁了。
要是她不夠自制,不夠機警,會不會他就不只是親嘴摸胸而已?
「天啊……」難道說他原本就不懷好意?他把合作案讓給她,是為了博得她的信任及好感嗎?
在成功博取她的信任及好感後,他的下一步是不是征服她,然後徹底的打敗她?
一定是的,不然有什麼人在第一次親嘴時就「襲胸」的?
老天,她差點就中了他的計,她……她還覺得他也許是個溫柔的人呢!
不過都怪她笨,像他那種把女朋友當衣服一季一季換的男人,怎能輕易相信?
「卑鄙!」她用力一拍水面,濺起了水花。
幸好她及時抽身,否則豈不成了他的笑柄,徹底的變成他齋川法嗣的手下敗將。她輸掉的已經太多,再沒有本錢輸掉什麼了。
她現在唯一的本錢就剩她自己,要是連這麼一點點都被他征服,那她……她還怎麼活啊?
「我不會上當的,哼!」她自言自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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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知道是法嗣第幾次看著自己的手發呆了。
怎麼會這樣?一切原本是那麼美好的進行著,為什麼他會不自覺地伸出手去……
該死,他真想剁了這只壞事的手。
她一定覺得他根本是在吃她豆腐,佔她便宜,甚至認定他是個色胚、登徒子、變態……
「唉……」他懊惱地揉眉心。
老天為證,他當時真的心無邪念,會伸出手完全是……自然反應。
該死的,去他的自然反應,這怎麼可以為他的無禮舉動解套?
為何會這樣?他不是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在分寸拿捏上,也一直恰到好處,恰如其分,為什麼遇上她,他竟失控至此?
昨天,他感覺她已經對他有了好感,可就在事情有所進展的時候,他這只「不聽話」的手卻毀了一切。
「齋川先生?」見他一個人發著呆,歎著氣,早已進來多時的秘書不知如何是好。
他猛回神,有幾分尷尬。「有事?」
:這是您要我準備的資料。」秘書把幾份報告往他桌上擱,「還有,您下午跟長河集團的得本先生有約,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