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吧。」她不是很認真的回答。
叫她去他的店裡看他跟女朋友親熱,對她來說太殘忍了,還不如不要去。或許她該偶爾詛咒他們像以前一樣趕快分手……
不過,如果他們分手的話,她還要像以前一樣天天纏著他嗎?令書不喜歡她,所以這樣的情況會反覆發生,這個分手了還有下一個,如果她一直不死心,她懷疑自己能承受多久?
「妳為什麼要這樣講話?難道妳一點也不在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妳以為我不會難過?」
朱真把頭撇開,眼角閃著淚光。「那也是我想要問你的,而且你以為我的難過會比你少嗎?」
「朱真……」他著急的叫著她的名字。
他沒有要讓她難過的意思,只是希望她可以笑笑的大聲喊他,甚至是大聲罵他都好,而不是不把他當一回事。
「我這幾天想了很多,或許你只是希望有一個免費的女傭,甚至是免費的小丑在你面前供你逗弄,而你一點也不在意那個人是誰。雖然你口口聲聲說很在意我們的友誼,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可以仔細想想,這些年來都是誰付出得多?」她幽幽地說。
他根本不在乎她,只是希望有個人可以讓他傾訴、依靠,一旦這個人不見了,他才開始著急,不過可能一下子又會找到替代的人了。
「我沒這麼想過。」他怔怔的回話。
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只因為朱真總會自己出現在他面前,所以他便覺得沒必要常來找她,沒想到卻給她這種感覺!可是,就如同她所說的,他現在有女朋友了,總不能常跑來找朱真,但看她的樣子也絕對不會再到書店來找他了,那結果還不是等於一刀兩斷。
朱真疲倦的開口,「就這樣吧,這段時間讓我們都好好休息一下,反正都住在附近,有事再說。」
意思就是--如果沒事的話,近期內她是不會找他的。
「朱真,妳是不是還氣我交女朋友的事?」在她要進去之際,他突然開口。
「沒有。」背對他的身影停了下來。
上次他已經說過了,他不可能為了她不交女朋友,都說得那麼清楚了,她還有什麼話好說。
他頓了下,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妳是因為交男朋友才改變態度的嗎?」
「你說什麼?」她不解的轉身看他。
她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如果他是因為自己交女朋友,然後硬要安個罪名給她,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不過書生不是這樣的人,莫非有人造謠?
他把她的懷疑當成是被揭穿的尷尬,所以只是淡淡解釋道:「我知道妳交男朋友了,我很恭喜妳,不過並不希望因此而跟妳斷了往來。當然,如果是妳男朋友要求的話,那我就不好為難妳了。」
「誰跟你說的?」朱真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一味地問著。
「一開始是師父說的,不過後來我在市區也有看到。」
她突然覺得好笑,「我爸自己跑去跟你說的?」
老爸還真的是很討厭令書,總是想盡辦法要把他們分開,難怪老爸這幾天一直叫她好好休息、多出去走走。
「嗯。」他略過那些難聽的話,「後來我在市區也看到你們走在一起。」
她不想否認,就讓他這麼誤以為也好,至少他會因為這樣而少來找她,她也可以好好地想想以後要怎樣來看待他們之間。
「妳之前怎麼都不說?」
沒等到她否認的話,他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但他將其歸納成因為自己一直是她最親近的男性友人的關係。
「學你的啊,你還不是沒跟我說。」
「是這樣嗎?」他還以為他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這樣被忽略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想起自己也曾多次這樣對她,他就覺得自己比她可惡一百倍。
她揮手驅趕他,「就這樣子,我要進去了,你快回家吧。」
「朱真……」他吶吶地看著她的身影,也不知道今天他們究竟談了什麼,就只是這樣來、這樣走,但心情倒是更壞了些。
他拾起腳步,回頭再看她一眼,知道又會有好一陣子不能見到她,才發現自己以前有多幸福。
走進道館的朱真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智障、白癡、笨蛋、傻瓜!她不甘心的捶著一旁的牆壁。
她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很僵,甚至連講話都不太敢看對方的眼睛,這種局面他們沒碰過,還真是該死的難受!
難得他會主動來她家找她,如果是平常的時候,她鐵定會高興到痛哭流涕,畢竟次數少得可以,但是今天這種狀況她還寧願沒跟他說過話。
今天說出了她好幾年來的感受,話雖重了些,不過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宣洩的機會吧,讓他活該當了出氣筒,她一點都不愧疚。她倒追他的事被大家說了好幾年,她並不以為意,依舊開心的朝著自己的目標走,但卻忽略了他的心情,也造成了自己的難堪;現在她走在路上不難看到鄰居用同情的眼光看她,他們沒有惡意,但總是不好受,也難怪老爸總是嚷著叫她不要再丟臉了。
他跟他女朋友開心過日子就好,何必在意她想什麼?不去看他又怎樣?在女友的溫柔鄉中,誰還會想到老朋友!可是他找了她兩次,且語氣中都有著懇求,她該怎樣面對他?大方地說沒什麼,再繼續賴著他?不,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這樣做;還是……跟他一刀兩斷,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她還是會偷偷地想要見到他,難不成得學古代大俠爬上屋簷偷看?只怕會被當成小偷毒打一頓……
唉,讓她再想一陣子吧,也許等她鼓足勇氣,她就能笑笑的衝進他店裡大喊他的名字,也能從容的與他和他女朋友一起聊天用餐了。她都二十七歲了,也應該要有一點進步了,不過近期內不能太便宜他。
他之前實在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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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真剛擺脫袁雄的糾纏,有些喪氣的走進客廳,一進客廳就看見老爸跟老媽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且氣氛很凝重,而二哥跟三哥也低著頭不說話。
「怎麼了?」朱真怪異的看著爸媽,小聲地問著。
怎麼大家心情都不好?她是因為失戀,那他們呢?沒那麼巧大家都失戀吧?
阿朱師抬眼覷了女兒一眼,張口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搖頭沒說。
「朱朱,我們要跟妳說一件很嚴重的事。」結果由朱媽代表出來說話。
「什麼事?你們怎麼都哭喪著臉?」
「妳知道妳老爸之前替老吳當保證人這件事嗎?」
「嗯,那一天我也有遇到吳叔。」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朱媽證實了她的懷疑,「妳吳叔跑了。」
「那……債務不就落在我們頭上?」朱真不敢置信地看著老爸,只見老爸沉重的點點頭。
天啊!朱真震驚的看向她的家人,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他們家?老爸平常對朋友好到不行,怎麼知道會被人這樣擺了一道!
「都是我不好,沒看清楚就糊里糊塗簽名了,我早該懷疑老吳沒事怎麼會回來找我的……」阿朱師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他深感對不起家人,也對朋友感到失望,他交朋友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更不用說老吳以前跟他是拜把兄弟,竟然會這樣背叛他!
「爸,吳叔欠了多少錢?」朱隆提出實際的問題,反正總是要解決的。
朱媽歎了口氣,「一千萬。」
「一千萬?吳叔怎麼會欠那麼多錢?」朱真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吳叔會這樣對他們家,竟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欠了一屁股賭債,而且還貸款買房子,妳爸就這麼簽了下去。」被朱媽一說,阿朱師的頭愈來愈低。
「我們家連拿出兩百萬都有問題了。」朱真想了下又說:「可以用分期付款或是貸款嗎?」一千萬分個幾年還是可以付完的,大不了她再去兼個職,跟家人一起共同度過這個難關。
「更糟的還在後面,」朱媽整個臉沉了下來。「妳吳叔他欠的賭債是跟地下錢莊借的,流氓之前已經去過他家了,還狠狠地砸了他家,不過你吳叔早就逃了。」
而且老吳之前還跟地下錢莊的人說阿朱師是他的保證人,現在他人跑了,地下錢莊找不到人當然會來找阿朱師。
朱雋大叫了出來,「那意思就是,過不久地下錢莊就會來我們家砸場子?」朱真聞言也緊張地看著老媽。
「其實昨天就來過了,不過只是先放話而已。」阿朱師抹了下臉才回答。
昨天他還好聲好氣地跟他們說他跟老吳沒關係,況且他當保證人是老吳買房子的事,跟賭債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地下錢莊的人才不管那麼多,就是堅持要他還錢。
「什麼?」他們家哪可能一下子就拿出那麼多錢來?「那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