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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向紫悠

  待唯一的男主角一走遠,方婷便一改方才可憐兮兮的弱勢相。她起身,拍拂了去身上的灰塵,移坐至床緣。

  初晴像個做錯事正等著受罰的小孩,低頭不語。

  「要我原諒你很簡單。」方婷說出條件。「把賽門讓給我,否則免談!」絲毫不容對方討價還價。

  「什麼?」初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賽門是我的男朋友,憑什麼叫我把他讓給你?他是人,又不是件東西,怎麼可以說讓就讓?我辦不到!」

  「你難道不覺得愧疚於我?」方婷逼問。

  「所以我才說要幫你另尋名醫啊!」

  「如果我要求你以其它方式補償我呢?」

  「你把話講清楚。」初晴不喜歡聽她賣關子。

  「你大可不必費心神去找什麼知名整型大夫,也不必花大把鈔票為我醫臉上的疤。」方婷瞅視著她。「只需將賽門轉讓給我,如此一來,任何事我都可既往不咎。」

  「你這是在威脅我?」初晴蹙眉。

  「別講得如此難聽。」方婷糾正。「是條件交換。」

  「倘若我不答應呢?」

  方婷聳了聳肩。「那我就拒絕任何治療,頂著一張破相的臉,一輩子在你和他身邊出沒,時時刻刻提醒你——曾經如何殘忍地傷害我。以賽門那種心軟的好心腸,恐怕也會不齒你的暴行吧!」開始危言聳聽。

  「你不覺得這提議很荒謬?」初晴有點哭笑不得。「你以為只要我肯退讓,賽門就一定會接受你?」

  「這其中當然需要一點技巧。」方婷微笑。「昨天我不慎聽到你跟安修女在商量法國學畫的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賽門應該還不曉得這個消息。」

  「然後呢?」初晴想知道方婷葫蘆裡在賣啥藥。

  「假使你對他來個不告而別,好讓他死心……」方婷斜睇著她。「然後,我再  『適時』地安慰他,時間一久,等他將你淡忘之後,總會對我日久生情。」她自信滿滿。

  太可怕了!初晴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親耳所聽見的話。

  這個方婷根本不像她外表給人的柔弱無害,相反地,其實是只披著可憐羊皮的惡狼,最棘手的厲害角色啊!

  「情願破相一輩子是你家的事。」初晴強持鎮定。「我可以不買你的帳啊,你又能奈我何?」

  就算她再內疚,也不願拿心愛的人去賠償啊,那太沒道理了。

  但個性單純又涉世未深的初晴,哪敵得過方婷的心機城府?只見方婷不懷好意地加深了笑容,使出撒手鑭——

  「你非買我的帳不可。信不信我能害他身敗名裂,這輩子再也沒臉踏進教會一步?甚至被他所虔誠信仰的天主教終身除名,屆時,他不知會有多沮喪啊。事關他個人的名譽和道德形象,你難道真能不在乎?」

  「他為人正派,怕什麼?」初晴對他的人格有信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方婷冷笑。「我可以想盡方法抹黑他、污蔑他,教他跳入黃河亦洗不清。」

  「你竟恩將仇報?」初晴倒抽了口氣。「枉費他幫了你那麼多忙呀!如此狠心的伎倆都講得出口,我才不信你有多愛他。既然這樣,又何必非與我爭他不可?」

  「誰說我不愛他?」方婷挑眉。「就因為我已愛得無法自拔,才會千方百計想得到他的人。」

  「那你還……」初晴都給弄糊塗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若得不到的,不如將之毀滅,絕不便宜其他人。」方婷的個性就是這麼偏激。

  「你不怕我揭了你的真面目?」

  「我偽裝得那麼好,沒人會相信你的,包括賽門。搞不好我只要梨花帶淚裝成楚楚可憐的模樣,任何人都會認為我是個無助的受害者,而你則是不知悔改的施暴者。

  「你好毒啊!」初晴氣得幾乎快吐血了。

  「怕了吧?」方婷洋洋得意,勝券在握。

  第十章

  六個月後。

  賽門獨自坐在海邊的一塊大岩石上,落寞地眺望著夕陽西沉的海面,迎面而來的陣陣浪花濺濕了他的褲管,他卻渾然未覺,思緒逕自飄向遠方……

  時間無情,轉瞬間便由盛夏進入了隆冬。

  海風刺骨,吹得人體膚發疼,可再怎樣的疼痛都及不上他心傷的千萬分之一。自從初晴不告而別地離開後,他彷彿成了具有體無魂的稻草人,生命中再無歡笑。

  為什麼?

  他不下萬次地自問——難道他在初晴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微不足道嗎?她當然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可也犯不著為此而丟下他不聞不問呀!一聲下響就獨自偷跑到法國,不就擺明了她並不在乎他的感受,一心和他了斷……

  他是那麼地愛她,當然願意替她著想。如果她事先找他商量過,縱使再如何不捨,也一定不會阻止她去逐夢。

  如今,他只覺得被心愛的人拋棄,莫名其妙地嘗到被背叛的苦澀滋味……卻絲毫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面對這段感情,他早已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說來可笑,他竟有那種寧可人負我、我絕不負人的鄉願想法。初晴是那麼年輕,她若有意高飛,他又何忍自私地將她拴在自己身旁?

  如果今天這種結局是對初晴最好的安排,他心甘情願承受所有苦楚,也要成全她一切的抉擇。

  就當兩人緣盡於此吧!他無奈地歎息。

  「賽門?」遠遠傳來方婷焦急的呼喚。

  果然不出她所料,賽門又待在這兒發呆了。

  請調來花蓮這漁村小鎮的教會服務後,閒暇時常見他孤單一人坐在這塊海巖上冥思。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十之八九是在懷念他那位落跑的小情人。

  真不解風情,放著她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不愛,老掛念著那位早已不知去向且發育不良的臭丫頭做啥?

  事情都經過半年了,怎麼他還這樣死腦筋地不肯將初晴給忘了,好讓她能取代之成為他的新任戀人呢?方婷等得幾乎要失去耐性,又怕表現太急躁會露出馬腳,於是表面上只好強裝平靜,吭也不敢吭一聲。

  「有事嗎?」賽門隨口問道,連正眼也沒瞧她一下。

  「天冷了,而且時間也下早,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還想再待一會兒。」

  方婷陪他搬來花蓮也快五個月了,兩人依舊維持著朋友的關係,不管她如何地明示暗誘,他仍是不為所動。想她方婷是何等的姿色,就算搬到如今的陌生小鎮,追求者依然大排長龍,多的是一群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仰慕者。

  只有賽門不肯將心思放在她身上。只有他不愛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敗給一個已無蹤影的黃毛丫頭。

  「別再想她了。」方婷忍不住喊道。「她都狠心丟下你不管了,你又何必對她如此念念不忘?不值得啊!」

  「我相信她一定另有苦衷。」他深信初晴絕非無情之人,雖然她的離開重重地傷害了他。

  是自我安慰也罷,至少他心痛的程度能稍減一丁點。

  「像她這種小女孩多把愛情當兒戲,玩膩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懂真心為何物。」她假惺惺地說:「我真替你抱不平,虧你始終對她如此癡情,她太沒良心啦!」

  「不准你批評她!」他不悅道:「她不是你所說的那種會玩弄感情的人,她不是的!」一臉怒色。

  「呃……我只不過是講出自己的看法罷了。」她囁嚅道,有些被驚嚇到。認識那麼久,頭一次看見他如此火大。

  「你不瞭解她就別胡說。」口氣依舊不善。

  「人家、人家是心疼你嘛!」她故作委屈。

  「我和她之間的事,外人甭管。」

  「我這麼關心你,怎能算是外人呢?」

  「小婷。」他不耐地說:「麻煩你先離開,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對不起。」

  「賽門?」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想趕她定。

  「拜託!」他咬道。

  縱使氣得跺腳,方婷還是識相地先行離去。

  「算我自討沒趣!哼!」她暗咒道。

  ☆☆☆☆☆☆☆☆☆☆  ☆☆☆☆☆☆☆☆☆☆

  提著一盒蛋糕,賽門又一如往常地來到海邊。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晴子,今天是你二十歲的生日。」他將蠟燭點上。「我在這兒祝你生日快樂。遠方的你,可否聽見?」

  光陰匆匆,他獨自在此為初晴慶祝了第二個生日,換言之,分離的日子已將屆滿兩年……好漫長的時間,他都不禁要誤以為這樣行屍走肉的生活如捱了兩世紀般久遠。

  忘不了啊,忘下了那個有陽光名字的女孩。

  她的影子、她的聲音、她的一顰一笑,全都深深鐫刻在他心底,恐伯這一輩子都磨滅不去……也不想磨滅。

  好奇怪的感覺,就算事已至此,他對她仍只存有愛,卻無半點恨意,不用刻意去懷念她什麼,因為她早巳幻化成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只要他還活著,無一時或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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