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差點忘了,光琳你快去祭壇那裡,至於這小子,就先將他關起來。」
「不,歐多桑,我、我——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他驚訝的看著一臉紅通通的女兒,「你可以跟男人在一起了?這代表的難道是那個鬼已經離開了?」
「是。」
「不是。」雲清霈和她同時回答。
兩人答案不一致,立即讓森田剛騰的眉頭打結,「到底是還是不是?」
「是。」
「不是。」
「雲清霈!」森田光琳氣憤的瞪著他,不明白他幹麼唱反調。
「森田先生,事實是該名鬼魅近不了我的身,雖然我不是很明白原因,但他仍虎視耽耽的跟在我們身後,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雲清霈一臉認真,卻是一口謊話。
「你也可以通靈?」森田剛騰驚訝的問。
「不,我不會,我只是比別人能感覺到不一樣的磁場,所以還是很需要雲大師施展通靈御鬼的異能,趕走該名鬼魂。」他想去瞧瞧那個騙子。
森田光琳被他搞糊塗了,「羅斯他明明已經——」
「對了,若不介意,我有個不情之請,」他故意打斷她的話,「我對驅鬼一向很有興趣,可否讓我也開開眼界,當然,這兒是你們的地盤,我也不會飛天遁地,我絕對不逃,可以嗎?」
森田剛騰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不知怎的,他對這小子還挺有好感的,對他眸中那無畏的光芒更是欣賞,而且,想到女兒居然會將自己給了他,更是讓他對這小子另眼相看。
「好,就讓你去看看。」
「歐多桑——」眾人不解,但卻不能質問,只能讓雲清霈跟著到祭壇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山坡一處樸拙但絕對舒適的日式木屋,一名穿著中國古代傳統長袍的年輕男子嘴巴唸唸有詞,雙眸半闔,神情時而痛楚、時而憤慨的坐在八卦圖中,前方還設了牲品祭祀,而夜色正轉黑,一大束香隨風揚起裊裊白霧,兩柱蠟炬火光照人,空氣中瀰漫一股詭譎氣氛。
「你來了!」他突地冷笑一聲,「閒雜人等速速退開,光琳小姐請火速站到我的前方來!」
「什麼?」
森田光琳還想抗議,可她歐多桑已將她拉到指定位置,並要眾人退到外圍。
「看本大師設壇作法,驅邪嚇鬼,天靈靈地靈靈、急急如律令……」
雲必風灑了一大堆的鬼畫符及冥紙在半空中,還誇張的手足舞蹈、搖頭晃腦,拿著一大束香在森田光琳的身上比劃來比劃去,她是被嗆得又咳又流淚。
慘不忍睹!雲清霈低頭,憋住滿肚子的笑意,著實看不下去了,他勾起嘴角一笑,決定找幾個「朋友」陪他玩玩。
突地,寒風起,桌上的東西掃落一地,燭火居然都在半空中飛舞。
旁觀者個個膽戰心驚。
見狀,雲必風也是心驚膽寒,但他仍閉眼大力狂吼,「哼,惡鬼,還不速速離開,一定要我雲大師用最大的能力將你人形俱散、讓你無心無影,永世不得超生嗎?」
膽識還挺大的,難怪能騙吃騙喝、四處詐財!雲清霈覺得他還挺好玩的,好,先讓你歇口氣,看還有什麼玩意可玩。
他請「朋友們」先退場後,週遭頓時變得寂靜無聲。
「雲大師,怎麼樣?那鬼魅是不是被你擊潰了?」森田剛騰立即上前相詢。
雲必風長歎一聲,目光來到一臉氣沖沖的森田光琳身上,即使如此,她還是美得令人屏息,更何況,外面這會兒是風聲鶴唳,真正的雲家人聽說已卯足全力的要緝拿他,不讓他壞了雲家百年聲譽,所以他窩在這兒是最恰當的決定。
有美人為伴,還有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但心中再怎麼竊喜,他還是裝出一臉沉重。
「暫時擊潰了,不過,她的靈魂太過純淨,『他』捨不得離她太遠,唯一之計,恐怕就是我們先前談過的了。」
「那既是唯一之計,我這會兒就准了,只是——」森田剛騰回頭看著一派泰然的雲清霈,「他也姓雲,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雲』在中國是個大姓,你們可有親戚關係?」會這麼問,著實是因為他總覺得雲清霈似乎知道些什麼,那是一種很強的直覺。
「你也姓雲?」雲必風剛剛忙著扮神驅鬼,接著又忙著看美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竟然站了一名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
「森田先生,中國土地何其大,人口眾多,同姓並沒什麼好詫異的,也許幾百年前我跟這位雲大師的確是一家,但——」雲清霈謙遜的道:「我雖然也能感應靈體的存在,卻沒有通靈御鬼的好功夫,實在可惜。」
聽他說沒有,雲必風可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森田剛騰看著剛剛因為被煙嗆得難過而走到另一邊呼吸新鮮空氣的小女兒,這會兒她可是臭著一張小臉走過來了。「光琳,我想趕快找個好日子讓你嫁給雲大師,也好遏止那個糾纏不清的鬼魅。」
「要我嫁他?」她詫異的瞪著雲必風,再看向一臉平靜無波的雲清霈,「你怎麼說?」
「我說呢,擁有純淨靈魂的你的確很容易引來鬼魂纏身,所以嫁給一個能通靈御鬼的人的確是最適合的。」雲清霈是話中有話。
意思是好了?!她氣憤的道:「但你不也能通靈御鬼?」
「我只能感應靈體的存在,不過要是你不在乎,也是可以嫁給我。」
「你——莫名其妙,誰要嫁給你!」什麼嘛,簡直氣死人了。
「沒錯,森田先生,連這位雲先生也認同為了光琳的一生著想,她還是該嫁給我的。」雲必風連忙上前,就怕被搶了光彩,他看得出來,森田光琳跟那個男人之間好像有曖昧呢。
森田剛騰先看了看氣煞了臉的女兒,再看看微笑的看著他的雲清霈後,點了點頭,最後轉向雲必風,「那就這麼決定了,雲先生是否要邀親友出席?只是咱這個地方不能大肆舉行婚禮……」
「我明白,我也習慣一人雲遊四海,我想就以簡單婚禮便行,待婚禮結束,請森田先生再允許光琳與我離開,我會帶她去見見我的家人。」
「那也好,就這麼說定了。」森田剛勝若有所思的目光又落到雲清霈身上,再笑笑的看向雲必風,「但結婚畢竟是大事,我仍會邀幾個外界與我私交甚篤的好友前來觀禮。」
「一切由森田先生作主。」雲必風愉快的看著他的新娘。
但森田光琳沒瞧他,反而凶巴巴的瞪著笑得挺愉快的雲清霈。
太可惡了,他真的不愛她!要不然,新郎不是他,他還笑得出來?
也對,如此一來,他就不必為他做過的事負責,他可以再去把漂亮美眉……
「為了防止光琳再落跑,還是得將她關到原來的高塔去。」
聞言,她立即將目光移到父親身上,「歐多桑——」她還來不及抗議,就被哥哥們架走了。
森田剛騰直視著雲清霈,「我想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他點頭,「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這一晚,兩人徹夜長談,但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第十章
這一次,森田光琳真的被隔離了。
她躺在高塔上的床上,瞪著牆上的「退房」兩字
這一次,她逃不了了,沒有內應,母親、阿姨、哥哥姊姊們都沒有人敢來探望她!這一定是歐多桑下的命令。
還有那傢伙——也不知被關在哪裡,被拷問成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或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哼!她關心他做啥?是他白目,活該!而且,聽到她要嫁別人居然還不難過,甚至不惜隱瞞他會通靈御鬼的能力,分明就是想甩開她……
可是,她還是擔心,還是好想見他,她的腦袋瓜子已經出現他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的憔悴身影……
「叮咚!」門鈴聲響起,隨即是擴音器的聲音,「光琳小姐,我幫你送吃的來了。」
咦,這聲音,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才會產生錯覺。
門咋地一聲開了,她仍是忍不住好奇的回頭,倏地眼睛一亮,她開心的從床上跳起來奔向雲清霈,但在接近他的最後一步,她急煞住腳步,頓覺不對,「你怎麼會——」
他勾起嘴角一笑,再將手中的晚餐放到這間六星級牢房的桌上,闊步越過她後,前刖後後看了一圈,「這地方可真令人驚奇,電器傢俱皆備。」他還在床上坐了坐,「高檔的獨立筒床墊,很舒服嘛,只是,何必裝個電鈴及擴音器破壞氣氛?」
「那是因為先前我被關時,誰也不理,還將門反鎖,所以歐多桑故意裝的,我要是不開門,他就命人用擴音器吵個整天整夜,看我開不開……」不對啊,她搖搖頭,現在說這些哪對,「你——雲清霈,你為什麼看起來……」一點都沒被虐待到?
他摸摸自己粉嫩粉嫩的臉頰,「很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