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當成沒聽到的繼續做她的事。那一日回家,她被她爹罵到臭頭,說她為什麼要得罪凌群玉將軍。
搞清楚!是他得罪她,不是她得罪他耶。
直到她爹咳聲歎氣的透露原委,她才知道,什麼她美麗無雙、溫柔婉約,全都是她爹向皇上進的讒言,希望能讓她跟凌群玉配成一對,因為他現在是朝中的大紅人,好像誰嫁給他都會幸福一輩子。
由於皇上念著與她死去娘親的那份舊情,正要賜婚他們兩個成親,想不到就傳出她被關進地牢的事,她爹才急忙的前往解救。
結果竟是凌群玉捉了她,而且他在地牢裡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立刻放話說,他要求皇上收回成命,不願意娶羅晴雨郡主為妻。
害得她爹一個晚上罵她罵個不停,說好好的姻緣都被她自己給破壞掉了,枉費他這些年修身拜佛、樂善好施,還不是為了要向上天祈求讓她有個好姻緣,怎知她這麼不受教,竟然當街跟差點成為她相公的人吵架,搞得對方一點也不想要她,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的錯就她的錯,要不然還能怎麼樣?她爹的腦子不清楚,成天樂善好施的把自己的家產都救濟光了,她不出去拚命賺錢行嗎?
爹以為他們羅家全家上下吃飯的銀子,是從天上落下來的嗎?真是老糊塗一個!叫他不要捐太多銀兩出去,他一聽到別人身世可憐,連身上的衣服、鞋子都剝下來送人了,更別說身上的銀兩。
他們羅家過得苦哈哈的,早就成了官家小姐們廣為流傳的笑談,所以她怎麼可能嫁得成凌群玉這個大紅人?她老爹真是腦子壞了,才會異想天開。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啦?」柳如月尖叫一聲,看她神遊太虛,不滿的斥責。
「有,有在聽。他英俊、迷人,好棒!是你夢裡最完美的如意郎君,你恨不得早日嫁給他,就算他是色鬼也沒關係。」
「胡說,他不是色鬼,他是個正正當當的男子漢。」
羅晴雨將臉撇到一邊去,扁著嘴自言自語,「哼,他是不是殺人魔我不知道,但他對第一次見面的姑娘就伸出魔手,看來這色魔之稱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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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嬸,早啊。」
「晴雨,你上次被關進去,大家都好擔心啊。」
張大嬸急忙跑來她的身邊,審視著她身上有沒有少了一塊肉。
原因是那次官府來的人,實在太恐怖了,尤其是帶頭的那個人,高大冷峻、不發一語,他們都好怕晴雨被他捉去,不知會不會被怎麼樣呢。
「沒事,他查清楚後,就放我出來了。」
羅晴雨對這些良民百姓從沒說過自己的身份,若說自己是郡主,他們一定會覺得她高不可攀,甚至還會奇怪,她貴為郡主,為何還會在這兒像他們老百姓一樣的擺攤,賺些微薄的銀兩。
她懶得解釋,所以乾脆不說,而且這些良民就算走過她家的破王爺府,恐怕也認不得那座宅邸竟然可以被稱為王爺府,因此他們都以為她是落魄家族的女兒,也是天涯淪落人,在這兒討一口飯吃。
「晴雨,你上次被砸的攤位,那些東西有些是木做的,砸下地去,還傷得不太嚴重,我們都幫你收拾了。」
「謝謝大嬸跟大家。」羅晴雨接過了幾個木頭做的木碗,向大夥致謝。
那些她走訪各個官家小姐收來的物品,早已砸得沒剩幾個了,唉!她怎麼這麼倒楣?好不容易才討到這些東西的說。
她歎氣連連之際,聽到又有人在京城的路上策馬奔跑,這次她眼也不抬,就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了。
「那個當官的又來了。」
這次張大嬸急忙收起桌上物件。若是再被踢翻一次,恐怕就要血本無歸了!
羅晴雨兜著懷裡的碗,一臉的愁眉苦臉。算算日子,官俸還得好幾日才發放,這些還沒領薪餉的日子要怎麼過啊?要賣的東西偏偏都已砸壞了,唉、唉、唉,怎麼想怎麼窮啊。
這麼窮的日子,她究竟還要過幾年呢?誰來幫她勸勸她家老爹的個性,別讓他把錢往無底洞砸了。
聽到別人發出尖叫聲,羅晴雨還不懂怎麼一回事時,已經有人環住她的胸腹,低沉的喝道:「不要動,再動就割了你的脖子。」
媽啊,怎麼一回事?她一臉不解。偏偏捉住她的人在她身後,她也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馬蹄聲停在她的面前,凌群玉正居高臨下的瞪著她。
「你還真會惹麻煩!有你的地方,似乎就有麻煩。」
哇,這是什麼話?不過一個冰冰涼涼的金屬物品抵著她的脖子,讓她頓時明白那好像是個武器。
「放我離開。」身後的人傳來驚恐的聲音。
凌群玉冷淡道:「不可能,你是刺殺皇上的刺客,哪有可能讓你這麼容易的逃脫。」
刀子住羅晴雨脖子上壓緊,「不放我離開,我就殺了她。」
凌群玉朝她看了一眼,他的笑容簡直是不懷好意,「相信為皇上獻命,你也不會太在乎吧,因為我們同是王室的人啊,理該為皇上盡心盡力。」
這個大壞蛋!羅晴雨睜大了雙眼看苦他。沒看過有人心這麼壞的,竟然不想救她,還想叫她死哩。
第三章
羅晴雨氣得雙手一緊,懷裡兜著的木碗發出叩叩撞擊聲。
刺客在她身後,也看不明朗她懷裡兜的是什麼,惟恐是反擊他的利器,於是冷聲命令道:「把懷裡那些東西丟掉。」
這可觸著了她的大忌。若再丟了它們,她家接下來的日子,連吃飯的傢伙都沒了,總不能去求別人救濟他們吧。
「不,不要。」
「叫你丟掉聽見了沒?」刺客威脅她似的把刀又拿近了一分。
凌群玉像是看笑話一樣的淡道:「這個女人,你叫她往東,她可偏要往西,就為了幾個破攔的碗兒,好像連命都可以不要似的!嘖嘖,一臉窮賤相的郡主,我長眼睛第一次看到。」
這一席話又聽得羅晴雨氣得差點暴斃,她拿起一個碗朝他丟過去。
「你這隻豬,你家世好、過得好,就不准別人過得窮嗎?我窮又沒礙著你,你少說風涼話刺我的耳朵。」
輕而易舉就閃過她的碗,凌群玉嘴角微撇的諷刺,「我是不曉得你怎麼一回事,就叫你別出外拋頭露面,留點底子給外面的人打聽,也才嫁得了好的王孫公子,富貴子弟。」
覷了一眼她身上的衣裝,他冷笑的嘴角好像更冷了。
「像你這樣不打扮也不穿件合適的衣裳,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是鄉下來的村姑愚婦咧。」
她連自己的肚子都餵不飽了,還打扮?這個人說的是哪個朝代的笑話啊!不過她可不想向他說明自己的困境,以免又被他訕笑。
羅晴雨哼哼冷笑,「總之一句話,就是干卿底事?」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你現在就站在我面前,礙著我的眼睛,讓我心裡覺得很不暢快、很不舒服。」
「那我走不就是了。」
她正想移開,才記得有個刀子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讓她想走也走不了,因為刺客正捉著她當人質。
那刺客冷冷的眼神正盯著她,當她是個保命符的問:「你認得凌群王?」
「不認得。」
「她是我未婚妻。」
兩個聲音同時發出,一個是羅晴雨說的,一個是凌群玉說的。
這個傢伙絕對是故意要讓她死的,刺客若知道她是緝捕他將領的未婚妻,豈有不把她當成人質的道理。而若是把她當人質,她豈有好日子可過。
她立刻尖叫撇清,「胡說八道,我才不是!」
「你是。如今又何必隱瞞?」
「你早就請皇上收回成命了。」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並未請皇上收回成命,難道你忘了我們在陰暗的房間內,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我怎麼能對你不負責任呢。」
陰暗的房間,分明就是地牢;說過的話,也不過是她罵他罵到死的責罵之辭。
做過的事,根本就是他這色魔強吻她。現在被他說得這麼曖昧,幾十雙眼睛都朝她看著,她以後還做不做人吶?
羅晴雨氣得全身發抖,「你不要再亂說了!我們之間才沒有什麼。」
「晴雨,有必要因為我們吵個架,你就什麼都不認了嗎?女人果然翻臉像翻書一樣的快,我早就說過那只是個誤會啊。」
她整個腦子就像要爆開一樣的難受。她怒得連連跺腳,氣到呼呼喘氣。這個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誤會?
他們之間哪有什麼誤會?這個凌群玉分明是要她死得粉身碎骨才高興,竟然在刺客面前,說得他們之間好像多親密一般。
那刺客則是以貪婪的眼色朝她全身上下盯著,裡面夾雜著淫亂的色慾,跟放肆的打量。
「原來你是凌群玉的未婚妻,看起來身段不賴嘛!裝得一副清白樣,原來早就私下暗通款曲,根本就是淫娃蕩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