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這麼暴怒了,若是讓他發覺他不是女的,竟是男的,他可能會當場失控殺死他。
而且那雙手還順著他的大腿摸上,摸得他全身冷汗涔涔。他死定了,若是他死了,他一定要作鬼回來找王爺報仇。
一切都是王爺的錯!所以他不要當笨蛋忠僕,他要當索命冤魂。
「高陽碌你瘋了嗎?」
安寧就像見到救星一樣,眼裡閃出晶燦的淚水,差點大哭起來,那個女寨主單手就把趴在他身上的惡鬼給摔下床鋪,狠厲的語氣跟眼睛正逼視著準備強姦他的惡人。
高陽碌怒火沖天,原本要強暴那個臭書酸的妹子,讓他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但是現今見到柳綿綿像高塔一樣的身影、狠得像要殺人似的眼光,一時之間畏縮了,他相信柳綿綿若要殺他,她一定能宰了他,不管是否他爹親在場,更何況現在他爹根本就不在。
「大、大姑娘……」
「你想對我的小姑怎麼樣?」
她厲聲一喝,高陽碌瞬間滅了氣勢。沒錯,她既跟那個窮酸成親,窮酸的妹妹就是她的小姑,所以她當然得護著自己人。
他急忙找上借口,「沒有,寨主,我只是想跟她親上加親……」
「她肯嗎?」她問得更加嚴厲。
安寧當然是死命的搖頭,就算他真的是女的,他也不要跟這個爛人親上加親,那根本是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高陽碌說不出話來,只好默然。
柳綿綿將安寧身上的繩子解開,他被綁了太久,腳都麻了,他撲進她懷裡哭得梨花帶雨似的。
「別哭,沒事的。」柳綿綿輕揉著他的髮絲。
若自己不是女人,他恐怕早就愛上這個寨主了……不,不對喔,這個寨主是女的,並不是男人,但是她的語氣跟動作實在太像男人,讓安寧不由自主的將她認為是男人。
「走得動嗎?我扶妳……」
安寧吃了一驚,她的話,好像他是朵值得愛惜的小小花朵,更像他嬌弱得連一陣雨就可以把池的骨頭打散,更何況是剛才遇到那麼恐怖的事情,一定心情難安,所以她對他更加的溫柔體貼。
他心臟怦怦亂跳,望著女寨主帶點男性化的清俊面孔,他不由得從心口發出一聲小女生似的歎息:太帥了!
寨主,妳簡直比王爺更帥上一百倍,王爺跟妳比起來,根本連屁也不是,那些愛慕王爺的女人,真該來看看比王爺更強上百倍的妳才是,讓她們知道,什麼才叫作真正的男子漢。
因為王爺實在把他害得太慘,再加上救命之恩,讓柳綿綿在安寧的心上,立刻竄升第一名。
而主子方應鹹,活該他被劫色劫財,縱然劫主子色跟財的,就是眼前的寨主,但是那又如何,反正王爺家財萬貫,被劫一點小財有什麼關係,根本是九牛一毛嘛。
至於劫色嘛,不管是不是寨主上了王爺,總之這是身為男人的王爺得利舒爽,他一點也不會同情王爺的。
方應鹹若是知道安寧此刻的想法,只怕會想要一頭撞死吧。
安寧見了這個寨主不到三日,就已經把忠心全部移轉給她,而他在安寧心裡,竟然一下就變成了連屁也不是。
柳綿綿扶著安寧,立刻就步出高陽碌的房間。
眼見柳綿綿輕而易舉就帶走了他一心想染指的小姑娘,高陽碌發火的猛砸房內的東西。
他氣得幾乎要暴斃,只要柳綿綿在的一天,他就在她眼前抬不起頭來,像個孬種一樣。
連自己想要染指的女人,也得眼睜睜的看她帶走,看她對那個小姑娘的照應狀,他就一陣想吐。
誰不知道柳綿綿嗜好女色,她就是用這一招溫柔體貼,不知玩弄過多少原本該是他的女人。
「變態,柳綿綿,妳總有一天要死在我手裡,而且我還要在妳死之前,把妳妹妹玩上手,讓妳知曉我的厲害!」
柳綿綿已經走遠,他才敢放話般的怒聲吼叫,在她面前,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要鼓吹他老爹立刻造反,這個寨就算只有他們的人手也夠了,至於柳綿綿那一派全都是一些婦孺老幼,那些人乾脆全殺了,一不佔糧食,二不會洩漏寨裡位置的秘密。
而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柳綿綿,跟那個今天害他出醜的臭酸書生,光是想像把他們兩人綁著,然後一刀刀割下他們肉的畫面,高陽碌就哈哈大笑起來。
就讓他們生著是夫妻,死了也作一對亡命鴛鴦吧。
主意一定,他露出險惡的表情,立刻就決定搧風點火,反正對柳綿綿來硬的不行,他就來陰的。
第五章
高陽碌思考過後,立刻轉出房間,朝著自己爹親的房間而去,一見高大山,他就加油添醋的說柳綿綿對他如何無禮,竟把他要的女人給搶走,害他臉面無光。
高大山默默聽著,對於他這些抱怨,他已經聽久了,沒感覺。
自己兒子好色,他看在他還年輕氣盛,所以難免對色慾多所看重,但是在他眼裡看來,女色這種東西,過了中年之後就沒什麼趣味。
柳綿綿雖搶了他的女人,但是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極度厭惡兒子的貪色誤事。
而高陽碌見這些話都打動不了自己爹親,立刻就往另一方面下手,他輕聲的說出自己當日所知。
「爹,你有所不知,柳家這兩個姊妹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我看柳綿綿根本就不想要打劫,上次說要帶人下去給縣官好看,想不到她私下又叫柳絲絲去攔住了縣官,讓縣官來不了我們山下,你看這不是其中有鬼嗎?」
這一件事是因為他向來注意柳絲絲的一舉一動,所以才從中知曉,現今提出來,就是為了要嫁禍她們姊妹倆。
高大山越聽越加心驚,若是她們姊妹真的這樣做,那就真有問題了。
「爹,她們是不是想串通官府,來剿滅我們山寨?」
他故意提出這種猜測,雖然他知道柳綿綿不可能這樣做,但是現今他要置柳綿綿於死地,靠的當然是他爹喚起兄弟們的戰力。
高大山聞言一凜,如果以他所言,這個可能性不得不考慮。
高陽碌見他動搖,說得更多,「尤其是要去打劫那個書生時,柳綿綿還要放他們走,很多兄弟可以作證,他們都親眼看到了。」
「你沒說謊吧?我們是強盜,豈有放過路人的道理。」
這是什麼盜匪,莫非柳綿綿不想當強盜了?她若不想當強盜,又憑什麼能當土匪頭子。
這件事那麼多證人,高陽碌趕緊落井下石,拍著胸脯道:「爹,我是會騙你的人嗎?」
「去找幾個那天有打劫的兄弟過來,讓我問問。」
高陽碌唯恐還不夠動亂他爹的心,他在高大山的耳邊不斷散播柳綿綿想要聯合官兵的謠言。
「先下手為強,等到她聯絡了官兵,剿滅了我們,就是我們輸,若是在她還沒動手前,我們就先行動,整個寨就是我們的了。」
高大山心動了,原本前寨主一死,照理說,他膝下無子,獨有兩女,應該把位子傳給他這個老二,想不到他竟傳給了長女柳綿綿。
不是他貪圖權位,而是一個女人如何掌理寨務,他相信一定是前寨主死前腦袋不清楚,才會這樣說,若是這個寨主變成了他,他只會把這個寨發揚光大,並沒有什麼不妥。
「這些事要從長計議。」
光這一句話,高陽碌就知道他老爹動心了,他忍住嘴邊的笑容,心裡卻是狂笑不止。
柳綿綿妳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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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綿綿將安寧安置在床上,她拿起傷藥,細心的塗抹在他被綁縛而脫皮的手上,她低沉的聲音含滿溫柔,極其友善。
「只是有一點點破皮而已,沒有什麼大凝,塗了藥,幾日內就會好的。」
「謝謝。」
安寧心口一陣溫暖,若自己是女人,心早就融化了一大半,但是就算他是男的,也忍不住全身湧出感動。
這個女寨主可真是個好人,她這樣的人竟是個女匪頭,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原本昨日就要去救妳,只是我與妳哥哥尚未成親,去救妳出來,只怕閒話不斷,又料想高陽碌應該今晚才會為難妳,所以遲到今日才把妳救出,害妳多受一夜的苦了。」
她聲音帶滿歉意跟愧疚,好像都是她的錯,才讓他受盡苦楚,安寧急著揮手,想要安慰她。
「沒事的,妳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見她一個小姑娘還強自振作,柳綿綿摸著她的頭髮,疼惜道:「妳真是勇敢,這幾日我趕緊想個方法,讓妳跟妳哥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處。」
聽到她這麼說,讓安寧目瞪口呆,只有女人巴著他家王爺,可沒看過哪個女人明明可以困住主子,卻想送走他的。
他家主子的桃花運在這,竟然行不通!真不曉得是不是這個寨主頗有識人之明,知道如果不想搞得寨內大亂,唯一的方法就是趕快送走瘟神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