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毒蠍子懶懶的瞟他一眼,早已懶得回答。
「心情不好?」
吐掉嘴裡的泡沫後,毒蠍子灌了幾口水,絲毫不理會貝索與可蒙的問話,直到身後再度響起涯法的聲音。
將漱口杯擺上架後,她將肩上的毛巾取下,淡淡的環起手臂。
「你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關心起我來了?」
涯法走近他,眉梢染上一抹促狹。「你覺不覺得你好像反應過度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呀!」
她驀地漲紅臉。「你,你別亂說,我才沒有。」
「真的沒有?」
她一惱,氣呼呼的別過身子不理會他們,涯法見狀,可緊張了。
「喂,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真的生氣吧?」
聽見他滿含著急的語氣,毒蠍子勉強忍住笑意,佯裝不悅的轉向他。「你難道不知道有些玩笑可以開,有些玩笑不能開嗎?」
「什麼玩笑可以開,什麼玩笑不能開?」
毒蠍子一轉身,黑塞斯的身影驀地映人眼簾。
昨夜的回憶再度湧上腦海,她臉兒一紅,尷尬的別過身子想把毛巾浸濕,發顫的小手卻洩露出她的緊張。
注意到他刻意迴避的小臉,黑塞斯微蹙起眉,不動聲色的開口:
「你們剛剛在談什麼,聊得這麼起勁?」
「喔,我們——」
貝索還未出口的話被毒蠍子打斷。 「沒什麼,只是閒聊罷了。」擦完臉後,她順手將毛巾晾在架上,接著轉身走出盥洗室。
看著毒蠍子的背影,每個人都明顯的發現他今天不太一樣。
「他怎麼了,今天好像怪怪的。」
黑塞斯的眼神閃爍了下,接著冷冷的轉向眾人。「發什麼呆,時間已經不早了,趕快梳洗好,差不多要集合了。」
黑塞斯的命令一下,涯法等四人立刻低下頭做自己的事。見他們開始行動後,他眼一瞇,面無表情的瞪視著毒蠍子消失的背影。
在冷漠的外表下,一顆冷峻的心已然瓦解……
☆☆☆
用完早飯後,十三號牢房的部分罪犯分發到洗衣房工作。
熟悉所有的工作流程與順序後,在獄卒們虎視眈眈的監視下,所有的罪犯們開始聽話的忙碌起來。
工作一分配完畢,毒蠍子也跟其他罪犯捧起一大堆待洗的衣物,卻在接近洗衣槽前與那塔利擦肩而過。
沒忽略他眸中近乎殘忍的光芒,她不動聲色,將捧在胸前的衣物丟進洗衣槽裡,而那塔利也在這個時候走向她。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毒蠍子微挑眉,沒答話。
見他不睬自己,那塔利不懷好意的朝他咧開嘴,詭笑著說:「別以為有黑塞斯給你當靠山,你就真以為自己安全了,嘿嘿嘿……」
惱怒的聽著他語帶玄機的話,毒蠍子胸中的一把怒火燒得更熾。
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她的心情已經夠煩、夠亂的了,居然還敢跑到她面前來撒野?
她環起手臂,冷瞅著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如果你沒話說、沒屁放的話,就趕快給我滾遠點,省得我看了礙眼。」
「你……」
她挑釁的踏出一步。「怎麼,不服氣?」
憤怒隱去,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笑聲自他嘴裡發出。「小子,我勸你最好日日夜夜寸步不離的跟在黑塞斯身邊,可別讓我逮到你落單的時候,要不然,嘿嘿嘿……」
毒蠍子愈聽愈火大。「你敢威脅我?」
「我威脅你?」他立刻擺出一臉奉承, 「我的小兄弟,你現在可是黑塞斯面前的紅人,我怎麼敢威脅你,又不是不要命了。」
毒蠍子氣得雙拳緊握。「你——」
那塔利咧開一口黑牙,閃著邪光的眸子掃過他單簿的身子。「怎麼,嚇得說不出活來啦!小子,自求多福吧!」
惱怒的瞪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毒蠍子早已氣得怒火沖天。「該死的狗東西,有種你就再說一次,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要打得誰滿地找牙!」遠遠的,坦士君就看見他氣得渾身冒汗、臉色鐵青,有趣地問。
毒蠍子氣得咬牙切齒。「當然是那個疤面鬼。」
聽見他為那塔利取的綽號,他差點大笑出聲,最後才正色道:「怎麼,他剛才跟你說了什麼嗎?」
一想起來,她還是氣得渾身打顫。「他威脅我,叫我小心一點,最好不要讓他逮到我落單的時候,否則他就要給我好看。」
「他真這麼說?」
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毒蠍子趕緊拍拍胸脯。「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以我的身手,哪是那麼容易就被他撂倒的。」
坦士君緊皺著的眉在瞬間舒展開來。「你的身手當然是沒話說了。」
毒蠍子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好奇地問: 「你的意思是
「那塔利那個人並不像你想像得那麼簡單,他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同時也是鬼見愁馬其爾的人,你最好還是小心點。」
「你說鬼見愁和那塔利狼狽為奸?」
坦士君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怎麼,怕啦?在這種不見天日的黑牢裡,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以後你就知道了。」
毒蠍子簡直無法置信。「這也未免太黑暗了吧!賊都能被官兵收買,那我們又怎麼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呢?」
「所以呀,最好的法就是把所有的人都當成敵人,只有自己才識自己真正的朋友。」
毒蠍子噗哧一笑。「那照你這麼說,你們不就都是我的敵人了?」
坦士君也笑了。「誰敵誰友,我相信你應該分得清。」
她轉了轉眼珠子,反問他: 「你已經在這裡待了好幾個月,我不過是個剛來、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怎麼可能分辨得出來呢?」
「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分辨誰好誰壞。」
毒蠍子感興趣的湊近他。「誰?」
「黑塞斯。」
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毒蠍子,在聽見他的名字後,所有的好奇全沒了。
她咬了咬唇,興致缺缺的將熨燙好的衣物架進衣架裡。「連你都分辨不出來了,他又怎麼可能分辨得出?」
坦士君朝他露出一抹淺笑。 「你別忘了,他可是我們的大哥。」
她不以為然的皺著鼻子。 「大哥又怎麼樣,還不是淨做些下流齷齪的事!」
「你說什麼?」
毒蠍子趕緊揮揮手,陪笑著說:「沒事,沒事,我是說大哥好厲害,連好人壞人都分得出,換作是我就不行了。」
哼!要是黑塞斯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那他也別混了。
坦士君看著他好久,最後才道:「你覺得大哥怎麼樣?」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差點讓毒蠍子被口水噎著。「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坦士君怪異的瞥了他一眼。 「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大哥,而且你今天一直躲著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要不是看出他眸子裡的迷惑與好奇,她幾乎要以為他是黑塞斯派來探她口風的奸細。
「沒有啊!我哪有討厭大哥。」
「但是你躲著他。」
「我……」她蹙緊眉,手裡的布料幾乎被她捏皺。「其實也不是躲著他,只是剛好沒話要對他說而已。」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睜眼說瞎話。
坦士君也不點破, 「不管你心裡到是怎麼想的,大哥都是個值得我們敬重的人,我希望你能夠將你的忠誠交給他。」
敬重?
毒蠍子聽了差點沒對著天空大笑三聲。要是他真是個值得「敬重」人,也不會粗魯的抱著她猛吻了。
然後,她挫敗的垂下肩。那可是她的初吻呀,就這樣……沒了。
發覺他的心不在焉,坦士君無奈的搖晃著他。「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
毒蠍子眨眨眼,趕緊回神。「聽進去了,當然聽進去了,你要倣傚忠大哥嘛,我當然知道,其實你可以不用再說的,之前涯法就已經對我說過了。」
「那你的答案呢?」
答案?
她悲哀的歎口氣。 「當然是效忠大哥嘍!要不是大哥,我現在可能已經沒命了,我怎麼可能不將我的忠誠交給他?」
這下子可好了,她現在不得要效忠「終結者」,還得要效忠黑塞斯,呵!可有得玩了。
坦士君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我相信你會。」
毒蠍子乾笑兩聲。
會,她當然會。第一次,她答應了涯法;而這一次,她又答應了坦士君,這會兒,她就是想要說不也不行了。
只是,這效忠不效忠的問題,恐怕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
午夜時分,一個小小的身影悄悄的自床上爬起來。
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美麗光芒的藍眸眨了眨,確定牢房裡所有的罪犯巳們全都睡著之後,細白小手緩緩拉開被褥,一雙白玉般的小腳已然蹬在冰涼的地板上。
小心翼翼的拿出床底下的臉盆及換洗衣物,毒蠍子躡手躡腳的屏著氣,然後一溜煙的衝進淋浴間裡。
順利的進入淋浴間,她興奮的拉上浴簾。將褪下的衣服披掛在掛鉤,她轉過身子,開始把纏在身上用來掩飾女性特徵的白布條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