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總該相信我了吧!」雲嫣仍是那副甜姊兒的笑臉,絲毫不明瞭她已經誘惑住一個成熟男人的心。
麥凱文知道如果再不離開這個房間,他血氣方剛的身軀肯定會渴切的佔有她,雖然他才認識她一天,可他卻希望能夠一輩子擁有她。這個意念剛形成,他隨即被自己嚇了一跳,難道他真的是想結婚想痙了嗎?
「下次不准你再玩這種遊戲了,你最好記住我的話,除非是我讓你走,否則你永遠都要在我的保護之下,直到我找到你的家人為止。」他粗聲粗氣的說著,又看了她一會兒後,才在慾望高張之前轉身離開。
雲嫣等到小翠也離開之後才灑了一把金粉,讓剛剛變成溫水的小喜恢復原狀。
「剛剛真是太險了,你在笑什麼?」雲嫣嘟著玫瑰花色的嘴唇抗議著。
「你怎能怪我呢?都是那姓麥的不好,誰教他要伸手下來哈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怕癢!」小喜頗覺冤枉的說。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又過了一關。雲嫣在心底吁了一口氣,往後的日子可得更加小心。
雲嫣重新換過凱文的另一件黑色睡衣,下身處依舊遮不住她修長白當的美蘭,她就這樣——蹦一蹦的跳下樓,那模樣真有說不出的青春與嬌俏。
「別跑!」.阿港伯又拿著掃帚追著一隻貓,而那隻貓兒口中含著的並不是魚或肉,而是麵包?!
雲嫣只消看一眼便確定了那隻貓就是嘴饞的小喜,看來她已經餓得等不及她將食物拿回房去了。
「算了!只不過是一片麵包,讓它去吧!」麥凱文穿上西裝,對著阿港伯又說: 「我到公司去,有事打電話給我。」
「你要出去?」雲嫣有些困惑似的望著他,心中難過的想著為什麼他總是要躲開她?自己究竟是哪一點兒讓他嫌了呢?再這樣下去,三個月的時間一到,她除了消失又能怎麼樣呢?
想到這兒,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帶著請求的語氣說:「帶我一起去,好嗎?」
在她的注視下,他很雖說「不」,但是一思及若真讓她這個美麗的女人出現在公司,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更何況,他也不希望他公司的男職員個個都流鼻血,影響工作效率。所以他用搖頭代替了回答。
雲嫣有些急了,父親交代過不能離開他身邊太遠,公司是什麼?她不懂!
她只知道他要出去、離開她的身邊,『而且過不肯帶她去。
「可是……如果你走了,我……我就會消失的。」情急之下,她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
只可惜這麼一番話卻讓凱文誤會了。
「你在威脅我?」麥凱文挑起了眉毛,聲音夾著怒氣的說。
「你給我聽清楚了,在我還未找到你的家人或是想出什麼對策之前,你最好乖乖的待在家裡,如果我回來看不見你,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狠狠的揍你一頓屁股,你如果夠聰明就不要考驗我的脾氣。」
花雲嫣的臉色仍是相當驚惶,她怯怯的又說:
「我不是要考驗你的脾氣,而是我很害怕……」
「怕什麼?」女人真是個麻煩的動物!他在心中不耐煩的想著。
雲嫣的眼睛盛滿了晶瑩的淚水,她要如何才能使他明白,她需要他的愛。
唯有他的愛才能讓她精靈的力量得以延續呢?
她垂下了頭,拚命的克制自己的淚,鼻音濃濃的說:
「我怕你因為討厭我而不回家了。」
麥凱文被她話中的語氣撼動了,他活了三十二歲,第一次有人這麼在乎他會不會回家?不知怎的,「家」這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竟是那般的充滿溫馨,不再是個冷冷的冰窖了。
他伸手扣住她小小的、尖尖的下巴,看進她眼底深處,說:
「我從沒有說過我討厭你,你這顆小腦袋別在那兒胡思亂想的,更何況這兒是我的家,我當然會回來。」
花雲嫣並不相信他的話,她直覺的認為,他只是想順利的脫身罷了,如果他不討厭她,為什麼從相遇的那一刻起到現在,他從沒對她說過喜歡她?雖然她不是個熟悉人類世界的事情,但她過不至於連喜歡的背面就是討厭也分不出來。
一股沒來由的酸楚,終於讓眼眶中的淚落下,順著她的臉頰緩緩的流下。
麥凱文的心被猛烈的撼動著,他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人為他哭過!
他正想對她溫柔的回應時,突然感覺到某處有東西掉落,在地板上滾動著……順著那股「感覺」望去,一顆晶瑩璀璨的鑽石就在左右晃動中漸漸停住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凱文拿起那顆鑽石,百思不解的望著頭上的天花板,不可能呀!他心想,他的天花板又不是鑲鑽的。莫非……是財神爺對他的眷顧?
一旁的花雲嫣倒是立刻止住了淚,她知道那顆鑽石其實是自己剛剛落下的眼淚,在精靈王國裡是如此,沒想到來到了人類的世界亦無改變。幸好沒有人看到,否則就算編出再大的謊言也無法自圓其說了。
「麥先生,鐵頭已經把車停在門口了。」阿港伯出聲喚著。
麥凱文暫時把鑽石的事丟在一旁,反正從昨天開始,他的家就處處充滿了驚奇與怪異,也不急於在這個時候研究這一樁了。他接過阿港伯遞過來的公事包,對著滿臉不捨的雲嫣說:
「你在家等我,如果覺得悶,就讓鐵頭帶你到處走走,可千萬別一個人亂逛,這兒是山上,一不小心就會迷路的。」
迷路?她在大自然裡徜徉才真是姐魚得水呢!
* * *
送走凱文之後,雲嫣無聊的在花園裡看著鐵頭做事,她覺得人類真是麻煩,像種花這種事,她只消揮一揮手指,花兒就棄繁枝茂了,哪兒過需要耙土、灌溉呢?
雲嫣覺得無趣,想回房去保存體力,才走到大廳,就聽到林嬸高八度的暗道:「哪兒來的野兔?」
不消說,那站在茶几上,睜著一雙紅眼睛,正盯著林嬸看的灰色兔子,又是小喜的把戲。她真是羨慕小喜,可以在人類的世界和精靈王國之間來去自如,但身負重任的她卻不行,除了擔心體力一天天的消失之外,還要擔心麥凱文會不會愛上她?更糟的是,她連「愛」是什麼都還不知道呢?
「你這隻,死兔子,居然還敢瞪我?看我不把你抓起來做三杯兔肉!」林嬸捲起了袖子,往小喜衝去。
雲嫣好笑的看著林嬸肥胖的身驅,和靈巧的小喜玩著追逐的遊戲,她一點兒都不擔心小喜,反倒擔心林嬸會累壞了。突然,小喜一個縱躍,後腿踢倒了桌上的茶具,晶瑩的玻璃杯跌落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個個精緻的茶杯應聲而碎。
「完了!完了!麥先生最喜歡的水晶杯碎了,他非剝了我這身老皮不可。」林嬸看著地上的碎片,臉頓時垮下,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看著林嬸哀傷的神情,雲嫣知道小喜闖禍了,而小喜在她還沒發作之前早已溜之大吉,讓她去收拾殘局。
林嬸看見了一旁的花雲嫣,語氣凝重,卻不忘叮嚀的說:
「這兒有碎玻璃,走路時小心一點,我這就去拿掃帚。」肥胖的身驅無精打采的走著。
看著林嬸的沮喪,雲嫣心生不忍,而且小喜打破的又是凱文最喜歡的東西,於是她偷偷打量著四周,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後,她用手一指,一道金色的粉落在地上,那些碎了的水晶杯全都像是影片倒帶般,重回到茶几上,依然完好如初。滿意著自己的傑作後,她愉快的哼著曲兒,上樓去了。
當林嬸拿著掃帚、畚箕回來,看見桌上那依舊閃耀剔透的水晶杯時,她嚇得丟掉了手上的東西,嘴裡嚷著:
「有……有鬼呀!」
「一大清早的,你嘴裡不乾不淨的在說些什麼?」阿港伯突然從身後出現,神情不悅的問著。
於是林嬸便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邊,看著那依舊完好的水晶杯,她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我看你也去配一副老花眼鏡吧!杯子明明好好的擺在那裡,你要說打破了……」阿港伯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對林嬸的話毫不以為意。
林嬸見他離開,趕緊伸手向四周的空氣合掌膜拜,嘴裡喃喃的念著「阿彌陀佛」,旋即也快速的離開。
麥凱文到了公司之後,潘希傑後腳馬上跟著他進了辦公室,神情詭異的問著:
「是不是有什麼新鮮事?」
「為什麼這麼問?」他懷疑好友的前輩子是不是狗?否則嗅覺怎麼這麼靈?
潘希傑一副「你怎麼逃得過我的手掌心」的篤定神態,說:
「你這張撲克臉一向難得露出笑容,究竟有什麼事值得你一大早這麼高興?你又談成了一筆大生意?」他想當然爾的說著。
麥凱文好笑的搖著頭,有個太瞭解自己的朋友真不是件好事,但是被希傑這麼一說,好像他的人生樂趣只能在賺錢上獲得,這不是挺悲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