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意思就是說,就算我把那三對搞定了之後,回天庭來還是照樣要受罰?」不要啊!老天無眼啊!
「還不知道,看你的表現了。」月老賣了個關子。「廢話少說了,快下去吧,記得,要離開的時候記得化去他們對你的記憶!」
「知道啦!」
「對了,紅丫頭!」月老又即時喚住她。
「月老爺爺還有事要吩咐嗎?」
「你打算從哪一對先開始?」
紅娘垂頭思量,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
「以我的能力,當然是三對一起來啊!我不可能全程在場的,總要讓他們有自己相處的時間吧!利用這種空檔,在他們三對之間來去,對我來講應該不是太困難才對。」她說得自信滿滿,卻沒發現月老一臉黑線。「好啦!我要趕緊下去了,要聊天就等我回來再說了。」
月老目送她下凡,忍不住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唉——
第一章
狂風疾掃而過,捲起一地落葉飛沙,樹林間咻咻風聲連成宛如哭號的聲調,在這天欲暗未暗、傳言陰門在此時開啟的時段,顯得陰森而詭譎。
突地,一陣急促的喘息聲由遠漸近,樹梢與樹梢問飛過一道黑影,黑影倉卒且驚惶,不時的回頭後望,彷彿有厲鬼追逐於身後般。
下一刻,黑影後望的頭才轉回,立即驚恐的瞪大眼,不知何時,他所恐懼逃離的人,竟已經挺立於他前方,單腳腳尖點著柔軟的樹枝末梢,兩道冷箭般的銳利眼神定定的鎖在他身上,心一驚,氣息一亂,下一瞬間,他便狼狽的跌下樹。
「遊戲結束了。」風潮生飄落在他面前,聲音冷寒。
「不……我……」恐懼的吞著口水,黑影全身打顫。
「狂人張武,於月前姦殺十六名良家婦女,官府通緝在案,並懸賞一千兩白銀……」風潮生慣例的說出獵物的罪行。
「我……我給你……兩千兩,你放我一條生路……」
風潮生銳利的冷眸一瞇,怒火頓起。「……死活不拘。」
話落,佩掛在背後的長劍急速的出鞘,身形旋掠而過,收劍入鞘,所有的動作不過眨眼間,狂人張武首級已然落地。
抬腳踢起一顆石子,石子疾射而出,正中地上的首級,下一瞬間,首級飛起,風潮生從懷中抽出一個黑布袋一掃,首級落入袋中,旋了兩轉,繫緊繩子,打上一個結。
風,捲動著落葉飛沙,吹拂過無頭屍首,在風潮生離去之後,樹林裡憑空出現一道嬌小的身影。
紅娘看著地上的屍體,就她多日的觀察,風潮生是個外表看來冷酷,實則易怒的人,只是除了雷風堡的自家人之外,通常沒有人能活到看清他易怒的這一面。
無奈的一歎,這樣的一個男人,要配上那個那麼膽小柔弱的女人……
唉!好難哦!光是要讓他們兩人碰面就已經讓她想破腦袋,還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
「二弟?!」
一聲淒厲的怒吼差點震破紅娘的耳膜,心魂未定的她一抬頭,看見一個長相中上,卻有一雙陰險眼眸的男人,正站在那具無頭屍旁,臉上的表情是悲恨的。在他身後,還有另外兩個男人,晚了一步抵達。
原來壞人也有倫理感情?那麼為什麼還要殘害他人的性命,只為一己之私呢?他失去親人會痛,別人難道就不會嗎?
「大哥,二哥死的好慘!」張揚與張威眼泛紅光,瞪著張武的屍體,憤恨不平。
「風潮生,我定要你血債血償,我發誓,將取你首級來祭拜亡弟!」張耀厲聲指天立誓。
「對!大哥,我們一定要為二哥報仇!」
紅娘搖頭歎息,實在搞不懂這種人的腦袋是怎麼想的,他老弟姦殺了多少姑娘家,被殺是報應,他們有什麼資格報仇啊!怎麼?只准他們殺人放火喪盡天良,就不准別人依法行事嗎?
突然靈光一閃,紅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終於想到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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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花府
「動作快一點,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若是漏了,我可會要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你你你,在那兒蘑菇什麼呀!小姐的東西備妥了沒?小姐畏寒,那件白狐大裘記得帶,還有隨身的暖爐,楞在那兒做什麼呀!小姐若受了寒,你幾條命都不夠賠啊你!」
「轎子準備好了沒?暖爐佈置妥當了嗎?如果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先迴避,小姐要出來了!」
京城花府一大早便熱鬧異常,只因為他們嬌滴滴、柔弱弱、怯生生的小姐要上山進香,這是每月初一固定的行程,縱使多年如一日,這管家嬤嬤還是這麼謹慎小心的嘮叨個沒完。
「奶娘。」一聲輕柔的低喚,喚過管家嬤嬤急促的腳步,急急的踏進小姐的閨房。
入眼處,一名嬌柔的姑娘端坐在床沿,一身粉白色的衫裙襯托出她柔弱的氣質,大大的明眸閃動著一絲絲怯意,紅嫩的唇辦有著自然微微上揚的弧度,那是花府的千金花如雪。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管家嬤嬤立即來到床邊,為她披上一件披風。
「謝謝奶娘。」花如雪柔柔的一笑。「我沒什麼事了,只是不希望這麼勞師動眾,不過是去進個香,沒有必要這樣的。」她體恤下人們老是為她勞心勞力。
「小姐,天氣已經轉寒了,若不注意著點,您可又要受苦了,到時我們心疼,老爺怪罪下來的話,我們也該糟了。」管家嬤嬤為她拉緊披風,繫上帶子。
「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大家。」花如雪輕聲一歎,柔美的臉上有著滿滿的愧疚。
「小姐說的是什麼話,能服侍到小姐是那些人三生有幸,要不然他們去服侍戶部尚書大人的千金,不一天照三餐被修理的話,奶娘的頭讓他們當板凳坐!」說起那戶部尚書大人的千金,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蠻橫無禮啊,每每在街上碰到戶部尚書府的下人時,都得聽他們抱怨一段,然後再聽一段羨慕他們身在禮部尚書府的話。
不過說也奇怪,那朱采瑩的蠻橫,並不是打一開始就這樣的,而是在三年前才突然轉變的,以前的朱采瑩,雖然有點嬌氣,但那嬌氣卻是一般官家千金都會有的正常氣質,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奶娘,別這樣說,讓人聽到了不好。」花如雪連忙制止。同為當朝重臣,不好有這種比較之心,免得爹爹難做人。
「這話兒奶娘當然不會到外頭說嘴去,只不過要讓小姐知道,能身為禮部尚書府的下人是我們的福氣,能為小姐效力,更是我們燒了八輩子的好香才得來的幸運,所以小姐啊!您就不必再說什麼不好意思的話了,這會折煞我們的。」管家嬤嬤為她穿上鞋襪,扶著她起身。
「哦,奶娘,外頭的人……」
「放心、放心,通通都迴避了,每個人都知道小姐怕生,可不敢有人來衝撞小姐,嚇著了小姐。」管家嬤嬤瞭解地道。她家小姐什麼都好,脾氣好、個性好、才情好、外貌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膽子太小了,而且,小的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嚇壞了她,還有……那從母體帶來的寒毒,讓她每個月月圓之時,都要受一次寒毒之苦,唉!看了心疼哪!
「那今天就又要麻煩大家了。」花如雪微微一笑,柔得有如春風吹拂而過般,令人心曠神恰,只可惜啊!有幸見著這種笑容的人屈指可數。
「對了,小綠那丫頭呢?怎麼奶娘從方才到現在都還沒見到她的人。」
「我請小綠到廚房去……」
「來了、來了!」小綠砰地一聲,急匆匆的推開門,跑了進來,因為來得突然,花如雪一張臉突然變得蒼白,一臉驚嚇。
「死丫頭,你想嚇死小姐啊!」管家嬤嬤立即低聲喝斥,她家小姐受到驚嚇,絕對不會尖叫,只會直接嚇暈。
「啊?小姐,小綠不是故意的,您別怕,是小綠,是小綠啊!我帶了您最愛吃的桂花糕來了,這一路上小姐就不會太無聊了。」小綠連忙上前,輕輕的拍撫著花如雪的胸口。
「沒……沒關係,是我不好。」花如雪定下心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膽小,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啊!
「不不,是小綠太粗枝大葉了,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唉!我爹娘還一直希望我待在小姐身邊後,會多少耳濡目染,有點姑娘家溫柔賢淑的氣質,結果一待三、四年,還是一點兒樣子都沒有,連我爹娘都放棄我了呢!」小綠哀聲歎氣地道,惹笑了花如雪。
也是因為小綠愛耍寶,常常能逗笑花如雪,管家嬤嬤也才讓她一直當小姐的貼身丫鬟,要不然如她自己說的,她這麼粗枝大葉,怎麼也不可能讓她服侍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