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為了取信於奧羅,他居然謊稱兩人要結婚了,甚至不顧她的反對,特地南下跟她的家人見面……
這男人死後一定會下拔舌地獄--因為他實在說了太多謊話!
先是假裝她的男友,現在又假裝成她的未婚夫,接下來他又要說什麼呢?!她完全不敢想像他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華先生,雖然你平常當大爺當慣了,但這兩天就算我求你好了,求求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否則你可能會發現--再過幾個禮拜,你一定會被逼著進禮堂走紅毯準備結婚。」
連以恬小聲卻堅定地說道。她醜話先說在前頭,華天昊是不知道她家人的厲害才敢這樣漫天撒謊,現在他都已經身陷在台南連家了,如果再看不清楚狀況就肯定完蛋。
「噓--」華天昊只是微笑著用食指點住連以恬的唇,笑道:「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夫,還叫我華先生未免太見外了吧?」
華天昊的舉動實在親暱得過火,連以恬忍不住紅了臉、頓時啞口無言。
他這未婚夫的角色是扮上癮了嗎?明明旁邊也沒有別人,為什麼還故意用那種曖昧的語氣對她說話呢?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樂得暈陶陶嗎?!」在臉上的紅潮褪去後,連以恬毫不猶豫地揮開他的手。
她知道他的魅力驚人,在他身邊的女孩,沒有一個不被他迷倒,難道他以為她也會像那些女孩一樣,因為他的一個微笑就什麼傻事都敢做嗎?
一想到自己其實跟那些女孩沒兩樣時,連以恬覺得心中一陣刺痛--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跟那些為愛癡迷的女孩一樣吧?
所以她才討厭談戀愛嘛,因為男人永遠都是最麻煩的動物。
一個人多好?不會被任何人、事所影響,更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的微笑,而傻呼呼地去做一堆不可思議的怪事。
永遠自立自強,做個快樂的單身女郎多好?
偏偏,她就是愛上了啊!
「以恬?你怎麼了?是不是長途車程讓你的身體不舒服?怎麼突然說話變得這麼沖?」華天昊皺著眉頭,伸手就要摸上她的額頭。
「不要碰我!」
連以恬猶若驚弓之鳥,華天昊的指尖才剛觸到她的皮膚,馬上就被她給狠狠拍掉。「啪!」的好大一聲,可見她用的力氣是如此之大。
一陣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連以恬低下頭,咬著唇不敢看他。
「……你不要再亂來了,否則事情只會越來越難解決。你的目的只是要取信奧羅,所以除此之外就別再多嘴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連以恬悶悶地說道。
她一直試圖警告他,但他卻怎麼也聽不進她說的話,才會搞得他們人都站在連家的地盤上了,他還是一副不知事情輕重的傻樣子。
不過連以恬心中清楚,就算給他多少警告,華天昊還是會我行我素的照自己意思行動。畢竟華天昊是個外人,在外人眼中看來,所謂的逼婚軍團不過是一群愛叨叨念的親友長輩們罷了,誰會想像得到,他們連、古兩家,還真有這樣一群吃飽沒事幹、成天只想著幫人牽紅線的閒人呢?
唉,她只能說--不知道事實的人真是幸福哪!
「以恬這孩子大概是在害羞吧,請華先生不要介意。」
這個聲音引連以恬瞪大了眼,看著母親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媽?!你在那裡偷聽多久了?」連以恬嚇了一大跳,連忙回想剛剛自己是否說了不該說的話。方纔她到底說過什麼啊引連以恬幾乎想抱頭慘叫--都怪華天昊,都是因為他那種曖昧不明的態度,才害得她腦袋一片空白、口不擇言。
這下可慘了,如果她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反而把事情給弄砸了,情況只怕會越來越差。
這一方的連以恬正煩惱不已時,另一頭的華天昊倒是與連母相談甚歡,直到連以恬回過神來,她幾乎不敢相信--老媽已經把華天昊當成女婿看待了。
待華天昊笑著目送連母離開後,連以恬趕忙扯著華天昊,低聲問著:「你剛剛跟我媽說了些什麼?為什麼她這麼輕易就被你應付過去了?」
「沒特別說什麼,只是閒話家常罷了。」華天昊擺擺手,態度輕鬆自然。
「真是這樣嗎?」連以恬難掩心中狐疑,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她也不好繼續追究下去。「總而言之,你可別跟我的家人亂講話,如果你最後被硬逼著結婚的話,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聞言,華天昊只是笑了笑。
「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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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連以恬真是越來越搞不懂--眼前這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說他正經嘛,其實又輕佻得緊,老說些令人生氣的話、逗得她直跳腳,看不出他到底有幾分真心;可若說他輕佻嘛,偏偏這人又沒那麼簡單,本以為他是個浮華不實的男人,可他的堅持似乎還真有幾分道理可言--
即使他的道理每每說出來還真是氣死人。但無法否認的,華天昊的確是個有才華、有抱負的男人,也難怪他能如此自傲。
不過,她也覺得自己真是受夠了,若再被他繼續拖著跑、繼續被他影響,難保有天她不會精神錯亂。
「以恬,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聞言,原本還在神遊太虛的連以恬立即回過神,對著眼前的母親乾笑幾聲。
「華先生的事我們暫且不提,倒是你的任務,究竟進行得如何?」
果然還是問到這件事--連以恬半垂眼睫,對於此事,她心中早就準備好一套說詞。
「我連著試了兩次,都失敗了。」連以恬沒有馬上說出失敗的主因,因為她還在等--等母親自己提問。
「失敗了?怎麼會?難道資料不夠正確嗎?」聽了連以恬的話,連母突然擔憂起來。
賣資料給他們的可是神偷世家以前的老夥伴,雖然連家名義上早已退出江湖,但對方可沒金盆洗手,怎麼還會失敗呢?連母完全相信女兒的實力,一點也不覺得失敗的原因會是出在她身上,既然錯不在女兒,當然就是資料有誤了。
「資料完全正確,兩次的資料都跟現場狀況完全符合,是我遇到對手了。」
「怎麼可能?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郁家雖然佔地極廣,實際上卻只住了四個人,這四人當中沒有一個人會武功,你怎麼可能輸給他們?!」
連母大驚失色,連以恬可是個偷技純熟、家族公認的第一高手,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敗給普通人?
「我的確不是敗給普通人,只是有個人不在我們的計算內--就是華天昊。」連以恬淡淡地吐出他的名字,母親一臉大驚的表情完全跟她想像的一樣。
然後,她扼要地交代了兩次失敗的原因和經過,又換來母親更多的訝異驚歎。
「那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這下不只是連母,就連默默坐在一旁的連父也開口了。
「這只是權宜之計,我連著兩次敗在他手上,沒想到他竟成為我的上司並開始追求我。所以我才想利用假裝交往,讓他喪失戒心。你們也別真的把他當成女婿看待,畢竟任務完成後,我就會把他一腳踢開了。」
連以恬故意說得冷淡,她抬眸,故意讓父母看到她波紋不興的清冷目光,好似她真的是為了傳家寶,才會跟華天昊展開交往的。
這是她唯一想出來的,能讓他全身而退的辦法。
「是這樣的嗎……」連父沉吟著,似在考慮這辦法是否可行。
連以恬沒開口,只是默默任父母沉浸在思緒中,目前的她可不能想著該如何說服父母,因為這只會加深他們的疑竇罷了。
「反正再過不久我一定會得手的,那幅畫是我們的傳家之寶,所以我一定會努力拿回來……」停頓了一下,連以恬又道:「媽,按照約定,只要我能拿回太祖奶奶的畫像,你就不再干預我的單身自由,對吧?」
「沒錯,只要你完成任務,媽媽就絕不再囉嗦了。」說完,連母咬咬唇,忍不住又問道:「以恬,你對那個人真的沒有感情嗎?」
做母親的總是比較在乎兒女的幸福,如果一幅畫可能會害了女兒的終身,那麼換人執行任務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沒有!我對他怎麼可能有感情?」連以恬冷冷地回應。「華天昊是個自大又唯我獨尊的男人,遇到這種人我躲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喜歡他呢?」
「是嗎,只要你不愛他就沒有問題了。」連母點點頭,再次承諾道:「等你完成任務後,你就可以自由了。」
雖然她是從古家嫁過來的,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連母早就把自己視為神偷世家的一份子了。
這一頭的連家三人正在進行密談,但誰也不知道隔牆有耳,本該保密的事,居然就在自家走漏風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