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醫院了?」在她把番茄和生菜送進他嘴裡之前,他先出聲問。
「是啊,我去了。」她裝出一臉可愛的表情。「看你吃東西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我猜,你說的這句話,指的只有今天晚上。」他瞇細黑眸,悶沉的道。
含著她送進他嘴裡的麻辣口味的生菜沙拉,他的額頭開始冒汗,雖然知道她使壞,但她裝可愛的表情,實在很討人喜歡。
她眨著大眼,雙眼裝滿對他的崇拜和愛慕之意,衝著她這號表情,就算他嘴裡含的是毒藥,他也會把它吞下肚裡去。
他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她假裝沒聽見,滿心歡喜的吃著她那一盤正宗口味的生菜沙拉。
他的那一盤……喔,不只一盤,屬於他晚餐的每一樣菜,都足別具匠心做出來的。
「好吃嗎?」看著他吃的滿頭汗,她連眼睛都笑彎了。
「還……還不錯。」
「那多吃一點,這可是我很辛苦做的菜,如果你愛我,一定要把它吃完。」
他又在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下,接受了盤裡剩餘的麻辣口味生菜沙拉。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他可不敢再暍那加了胡椒粉的紅酒。
「沒問題。」
看著她又笑的異常甜蜜,他心裡暗叫不妙,不會連白開水都被她加了料吧?
接過她遞來的一杯白開水,喝了一口——果然不出他所料,連白開水都是特別的鹹口味。
「我去端牛排過來。」
「我……飽了。」他微微一笑,吃過了今晚這一餐,他會記得永遠不要叫她下廚煮菜。
「是不是我煮的太難吃,所以你不想吃了?」露出大大的哀怨表情,螓首低垂,她的兩道秀眉添上濃愁。「如果你不吃,那我把它倒掉好了。」
她轉身走進廚房,他尾隨跟進,在她要端起盤子時,他從她身後抱住她。
「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
「我?我哪有生氣?」
「你今天去到了醫院,為什麼沒和我打一聲招呼就定?你是不是看到我在安慰亮竹,所以你在生氣?」他把她圈的更緊,頭枕在她的肩上,用吃了太多麻辣口味而顯得有些低啞的聲音問她。
「我哪有!」她把臉別過去,不讓他看到她臉上佈滿的醋味。
「還有,你是不是生氣我沒有通知你一聲,就決定要帶亮竹回家來住?」
她低頭不語,在心裡回答著他:還好你不是太笨!
「我今天問出亮竹的心事了,你要不要聽?」
不管她要不要聽,為了避免以後不要再喝到氯化鈉成分過多的鹹味白開水,他抱著她走到椅子旁坐下,讓她橫坐在他大腿上,和她說著今天他在醫院聽承亮竹說的故事。
原本是一臉悶悶不樂表情的桑亞璃,在聽到他說承亮竹的事後,氣騰騰地的朝他肩上揍了一拳。
「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男人!」
吃了她一拳,督宣赫無辜的喊冤:「那個可惡的男人不是我,OK?」
「對不起嘛,我一時情緒太過激動。」溫柔的表情浮上不到兩分鐘,匆地又轉換成一臉咬牙切齒。「我去找那男人算帳去。」
她氣騰騰地起身,他一把將她拉回腿上。「你要去哪裡?你知道那男人的名字?他住哪裡?」
「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她瞇起了眼,斜睨著他。「你告訴我他住哪裡,我要去罵一罵他,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沒良心的人,居然對一個重症病人,說那些沒良心的話!他的爸媽死了,亮竹的爸媽又何嘗不是也死了?」
面對著她氣呼呼地罵罵咧咧,開口罵一長串,他定睛的望著她,嘴角揚的高高的。
「你笑什麼?」她義憤填膺的嚷罵著,他居然還有好心情對她露出笑容。
「我在醫院的時候就在猜想,如果今天亮竹的角色換成是你,我是那男人,你可能會……會像現在這樣,先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再拿刀砍死我。」因為她現在喇喇嗹嗹的樣子,和他在醫院時猜測的相去不遠,惹得他會心一笑。
桑亞璃揚著笑容,匆地揪起他襯衫的領子。「你最好不是像那個男人一樣,否則,我就把那九十九朵的玫瑰花全塞進你的褲子裡!」
聞言,他臉上的笑容擴大。有人不打自招了。「還說你不是在吃醋,什麼要讓花化作春泥,你根本是故意的,對不對?」
乾笑著,她裝傻著。「什麼東西?什麼春泥?」
把她抱緊,他抗議的在她臉上噴了兩道熱氣。「為了讓亮竹的情緒不受那男人的影響,我讓亮竹住到這裡來,你不會生氣吧?」
「才不會!我贊成你這麼做,不過……」她晶燦的圓眸直視著他。「你得付我特別看護的錢。」
他捏捏她的鼻子。「這筆錢你未必賺得到!雖然亮竹的病情控制住了,但是家裡的醫療設備遠不及醫院,我擔心萬一有任何突發狀況或者是適應不良,最後她還是得回醫院去。」
「這倒也是!你可以叫醫院的守衛特別留意,萬一那個男人再來,別讓他進醫院。」
「有些事,不是那麼單純。」
「什麼啊?」
「那男人偷偷去看過亮竹不只一回,我覺得他不是真的想要亮竹死。」他看過醫院的監視錄影帶,那男人去探過亮竹不下十回。
「可是他當著亮竹的面,說了那種惡毒的話。」
「亞璃,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我們管不來、也插不上手。我只想好好照顧我的病人——還有,我如你的願,答應娶亮竹了。」
他的話一出,她的臉色登時明顯的沉了幾分。「那很好啊!」
「瞧你!早上你不是叫我娶她嗎?」他捏捏她粉嫩的臉,笑她。「你的話,我可是不敢不聽。」
「那就好。」她噘著嘴,意興索然的回應。
「別不高興,我和亮竹說了,我們只是口頭上答應我爸媽。」他拉著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你才是我督宣赫第一個要娶的妻子。」
「第一個!?意思是說,你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的妻子?」揪出他的語病,她惡狠狠地鞠訊他。
「如果你不是妒婦,我想應該會有。」他開玩笑的將她一軍。
「督宣赫,你休想!」她兩手掐著他的脖子。
他吐著舌,啞著聲道:「可不可以請你在我死之前,給我一杯沒有加鹽的白開水,我的聲帶被辣椒辣的快失聲了。」
聽到他啞掉的聲音,她羞赧的說道:「白開水就在你後面啊!」
她也只是一時生氣,「不小心」在他的菜裡加了一些料,誰知道「又一個不小心」加的太重了。
「你幫我倒。」
她站起身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變成跨坐在他腿上,管不了那麼多,先解救他啞掉的聲音要緊。
在她傾身幫他倒水之際,他的手也沒閒著,忙著在她身上游移——
當她胸前的雙峰,因傾身倒水的姿勢,碰上他的臉,他順勢的把臉埋在她的胸前,一臉幸福滿足的表情。
「督宣赫,喝你的水!」
羞窘之餘,掙扎不開他的箝制,她索性把杯子裡的水,全往他頭上一倒,把他的頭髮淋的濕答答的。
她單手擦腰,得意洋洋的揚高下顎。「這下你滿意了吧?」
他靜靜的任由水往他的頭頂滴下,瞇著黑眸,他手往後摸到了裝著開水的容器,拿來灌了一口水,嘴角掛上詭譎的笑容——
「不准!督宣赫,不准你潑我。」
感覺到他的笑容藏著邪惡的念頭,桑亞璃警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厲聲的警告著。
但警告無效,兩秒後,他手中那容器內剩下的白開水,全都潑上了她的胸口處
低頭看著胸前一片濕,在慶幸自己有穿內衣,沒白白給他飽了眼福之餘,她咬牙切齒的道:「督宣赫,你死定了!」
挽起白襯衫的袖子,她氣沖沖的走到洗手台前,隨手拿來了一個可以裝水的容器,打開水龍頭把水裝滿,一回頭看到他,毫不猶豫的把一桶水灌進他的襯衫裡。
「我可以要求加熱嗎?」一整桶冷水這樣灌,還真的有點冷。
「別想!」
她似乎玩上癮了,一桶接一桶的水,接二連三的澆在他身上。
他沒迴避,反正一回濕、二回濕、三回、四回、五回……要濕就濕個透徹吧!他極樂意配合她。
把整桶水拿在手中,看著他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實在也無趣。
「督宣赫。」
「我就在你眼前,你要潑就潑吧!」他擺了個很Man的姿勢,迎接她的降水典禮。
桑亞璃輕咬著唇,柳眉一挑。「把你的褲子拉開。」
聞言,他瞇眼盯視她兩秒鐘,旋即瞹昧的挑高兩道墨黑的臥龍眉。「你確定要我這麼做?」
「沒錯。」她先把裝水的容器暫擱一邊,等候他。
在他拉開長褲的拉鏈時,她指著他的內褲,補上一句:「把它拉開。」
「這是一定要的嘛!」
在他滿心期盼的帶著笑容,把褲子一拉之際,她眼明手快的把一整桶水給倒入他的褲子裡,繼而別過臉去,大聲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