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另外這位爺兒也是外地來的 !」坐在穆悔一旁的嫣紅也開口問道。
「你何不自個兒問他?」秦天趵不代替穆悔回答問題,他還搞不清楚主動帶自己來的穆悔,為何擺明對這一切皆不感興趣。
「雙雙姑娘呢?」興致缺缺的穆悔忙著問倒茶的花嬤嬤。
「雙雙正在趙大爺那兒,等會兒馬上就過來了。先喝杯茶嘛!」花嬤嬤討好有些不耐煩的穆悔。
話才剛說完,花嬤嬤的安撫像有回應一般,一股淡雅的清香隨廂房門的開啟飄了進來。
此美人白裡透紅的瓜子臉蛋上,點著淡淡的胭脂,上好的絲綢衣裳包裡著婀娜多姿的身段,胸前那片白皙的肌膚,不禁令人神魂顛倒,甘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原來是穆悔公子,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她調情的笑著,卻不似風塵女子的矯揉造作。
* * *
「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從被稱為雙雙的女子踏入後,穆悔臉色大變,氣氛頓時不對勁起來。由話中可得知兩人明明為舊識,可是……
看著一聲不吭、不停狂喝酒的穆悔,秦天趵擔心極了。
「好兄弟,我真想醉死算了,這樣的話,就不會看見她躺在別的男人懷中調笑的樣子了。」穆悔模糊的說著醉話。
「她很美對不對?」他醉醺醺的臉,閃著疑問的神情。
「誰?雙雙嗎?或許吧!」秦天趵完全不記得雙雙的長相,卻由穆悔的話憶起了那個背叛自己的該死女人。
「連你都這麼說了,我早知道世界上每個男人都逃不出她嫵媚的誘惑的。」
從秦天趵的口中得到證實,穆悔更加沮喪。
* * *
「蝶兒,你瞧瞧孩子都這麼大了,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走路還滿有趣的。」凝瓶兒滿足的輕輕拍了拍日漸突起的肚皮。
自從秦天趵和凝瓶兒那日不歡而散後,關闕急忙吩咐蝶兒到樹林間去尋找凝瓶兒的下落,並要她好好照顧不知去向的凝瓶兒。
「是啊,姐姐。」蝶兒回應得有些敷衍了事。
「怎麼了?蝶兒,幹嘛苦著一張臉?」皺著眉頭的蝶兒好像有心事。
「沒有,蝶兒很好。」蝶兒強力否認。
凝瓶兒猜測著,「還說沒有,是王有消息了對嗎?」
「嗯,昨天我上街買針線時遇到宮裡的春滿,才知道王已經回來一陣子了。」自知瞞不過凝瓶兒,她只好老實招供。
「歷經兩個月流留花叢、夜夜笙歌、尋歡作樂的日子後,他終於捨得回來了。」凝瓶兒每天細數著日子。
「姐姐,王真的好過分,你離開後,他不但沒來找你,還跑到穆園兩個月和別的女人玩樂。好不容易終於回來了,卻又對你不聞不問的。」蝶兒對秦天趵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不平。
「王大可不必對我負任何責任,是我主動求去的,我只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無足輕重。」
「可是,你懷了王的孩子了不是嗎?我去幫你告訴王。」
「蝶兒,說了也沒用的,如果他不是真心愛我的話,這樣做對我一點幫助也沒有。蝶兒,我知道委屈你了,如果你不願陪我在這荒郊野地共同生活的話……」
「不,蝶兒甘願和姐姐共生死的。」蝶兒哭哭啼啼地摟住了凝瓶兒。
「傻蝶兒,再苦也只剩下一個月。」凝瓶兒輕輕拍著蝶兒的背,低聲的說。
「姐姐,你說什麼?蝶兒沒聽清楚。」
「蝶兒,真高興有你在我身邊,不然我可能就支撐不下去了。」
「我才沒那麼偉大。」蝶兒輕笑出聲。
凝瓶兒溫柔的一笑後,將頭轉向茫茫未知的前方。
「姐姐,你得吃點東西。」蝶兒對凝瓶兒愈來愈沒食慾的情形擔憂極了。
「我還不餓,我想先出去散散步。」
看著凝瓶兒原本就細瘦的身材如今更形憔悴,被情愛折磨的軀體更顯得不堪一擊,蝶兒暗自在心底下了一個決定……
* * *
清心殿
「咳……」喝著悶酒的秦天趵,想麻痺自己以忘卻這兩個月來始終日日夜夜纏繞在他腦海中的身影。
「她只是一名下賤的女人,她只是一名下賤的娼婦……」
秦天趵不懂為什麼就連自己抱著別的女人時,也只想著她美麗的臉孔,甚至在激情時,口中不斷呼喊的也是同樣的名字。
「為什麼?」他到底中了什麼邪術,不論是誰,只要膽敢背叛他,都會有最慘的下場;他從來不曾手下留情或感到後悔過,為何單單對她的背叛無法釋懷?不但為她破例的拋下最重視的國家大事,放任自己狠狠地逃離和她有著太多共同回憶的地方。
「我該拿她怎麼辦才好?」荒廢國事數十日的秦天趵,好不容易停止逃避回到了颯國,雖然馬上下令放了自動將自己關入大牢內的關闕,但內心仍餘波不斷。
其實秦天趵和跟在身邊數十年的關闕,私底下的感情如同親兄弟般,從來不曾有過嫌隙,如今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大發雷霆。
「她在我心中真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舞孃!失去新鮮感就可隨意丟棄嗎?」
秦天趵對她的思念就如同大海中波濤洶湧的潮水般不斷湧入,他好思念曾溫柔倚靠在懷中的人兒。
「王,屬下有要事稟告。」
在和凝瓶兒看似曖味的情事發生後,關闕自責地將自己關入牢房,待秦天趵回宮釋放他,他才得以恢復自由。
然而,他心裡對凝瓶兒始終存著一絲的抱歉,若不是他的話,那麼王上和她也不會發生這個天大的誤會了。於是關闕跪在秦天趵的寢宮外,一天一夜不斷請求著。
「走!什麼事我都不想聽。」被關闕打斷思緒,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秦天趵,除了凝瓶兒之外,根本無心理會任何事。
「王,是有關瓶妃娘娘的事。」關闕明白他失神的主因,冒著觸犯龍顏的顧忌,大膽的脫口而出。
瓶兒不是離開了,遠遠地逃離自己的生命了嗎?
「啟稟王上,瓶妃娘娘有了身孕,她懷了王的孩子。」
原來蝶兒因為擔憂凝瓶兒的情況,還是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她希望秦天趵能因此重視凝瓶兒一點,把她接回宮去好好照顧。
「瓶兒有了我的孩子?真的嗎?」秦天趵一臉不可置信。
「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瓶妃娘娘正住在那片樹林間近湖畔邊之處,請王您……」
還有話想說的關闕,被秦天趵制止。
「好了,下去吧!」
這該怎麼辦?秦天趵無法消化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正當自己還在思索對瓶兒真正情感的同時,竟冒出如此天大的消息。
回想起瓶兒初離開自己的前幾日,腦海中盤旋著她在自個兒懷中消失不見的畫面,那強烈的懼怕感在此時再次襲上心頭,不斷侵蝕著他。
秦天趵無措地在房裡走來走去,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凝瓶兒痛徹心扉的呼救聲。他再也受不了那揪心的痛楚,無法再欺騙自己,於是急奔了出去。
* * *
「張太醫,瓶兒情況如何?」秦天趵忍不住心裡的焦急,激動的搖著張太醫的肩膀。
「臣無能,僅能診斷出瓶妃娘娘體質十分古怪,現在根本無法餵食任何食物及藥物,若情況繼續持續下去,恐怕瓶妃娘娘會一日比一日更加憔悴,生命力也將一點一滴流逝,腹中的胎兒和母體只怕會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盡頭。」無能為力的張太醫,惶恐的低下頭,請求秦天趵的恕罪。
耳邊繚繞著張太醫束手無策的話,秦天趵看了眼張太醫後,緩緩的走進內室。
沒料到躺在床上的凝瓶兒會如此的虛弱,秦天趵的眼中淨是她如同枯萎花朵般憔悴的身影。
「瓶兒、瓶兒……」昏迷中的凝瓶兒毫無生氣的模樣,好似正極力控訴他殘忍和冷酷的對待。「不准離開我,你聽見沒有?」
得不到凝瓶兒一絲回應的秦天趵,消極地撫摸著她秀麗的臉龐。
站在一旁的蝶兒,看著一向驕傲狂妄的秦天趵,咆哮過後緊緊摟住凝瓶兒的深情模樣,就像在呵護易碎的珍貴寶物般。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強拉娘娘入宮就好了。」蝶兒懊悔又自責地說著。
「你說什麼?」秦天趵被蝶兒似懺悔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其實……」蝶兒詳細的將一切事情全盤托出,包括凝瓶兒其實不是舞孃的身份及和關闕之間的真正關係。
凝瓶兒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出自善意,不滲入絲毫虛情假意的成分。
完全瞭解事件的真相後,秦天趵更無法原諒自己。他不但不信任她,還羞辱她,甚至恣意的傷害她,恐怕這一輩子為她做牛做馬都難以彌補他的過錯,和他對她的虧欠。
* * *
三日的時光過去了,秦天趵不眠不休地守護著凝瓶兒,眼見她呼吸一天天薄弱,他卻只能提心吊膽的,生怕老天爺將她帶離自個兒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