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如果他沒有追過來,那她是要繼續走下去,還是回頭?
懊惱的選了棵樹蔭坐下,沒有他,她幹麼千里迢迢的跑這一趟?自找罪受嘛!可就這樣回頭……肯定會被他給看扁了!搞不好他就是打著這主意,認定她一定會回去吧!
哼!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她就……就……
唉!下不了決心,左右為難哪!
而在不遠處的樹梢,三條人影安穩的坐在樹幹上。
「殿主,駱姑娘到底打算坐多久?」文判支著下顎,不解的抬頭問坐在較高樹枝上的東方休閻。
「就是啊!才不過出門三個時辰,就見她休息了至少十次以上,休息的時間就此走路的時間長,照這種腳程,她要走到哪一年才能到天山啊?」武判受不了的搖頭。
「她啊,在等我追過來。」東方休閻笑道。
「咦?她不是偷溜,幹麼還等殿主追啊?」武判不解。
「笨!」文判涼涼的說。
「你知道?」武判不以為忤。
「她就是故意要引殿主出門!」
「好了,你們兩個別拾貢了,拿著駱姑娘所繪的圖趕路去吧!夫人的時間不多。」
「是,殿主。」文武雙判立即飛身而起,瞬間消失了蹤影。
東方休閻好整以暇的在樹枝上躺下,不怎麼舒服,不過可以將就,這個角度剛好能夠讓他將她看個仔細。
看她不時的往官道那頭望去,那神情讓他忍不住又是一笑,他倒要看看她能撐多久。
也許……他可以和自己打個賭,和她這場耐力賽,如果他先出面,就算輸,那麼他就順她的意完成笑邪老人的遺命,如果是她先回頭,那就……再逗逗她吧!
她啊!一個弱女子一副等無人的模樣,是最容易招惹來一些「善心人士」的,難道她不知道嗎?尤其又像她這種頗有姿色的姑娘。
看吧!他才想著,「善心人士」不就出現了。
一輛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窗廉掀起,一顆豬頭……哦,方頭大耳的福氣臉露了出來,瞇瞇的色眼,涎流的模樣,嘴角則掛著一個自認顛倒眾生的笑容。
「姑娘。」
駱冷冷聽而不聞,現在除了東方休閻之外,什麼人她都不感興趣!
可惡的東方休閻,你當真不追過來嗎?
「姑娘,有什麼事需要小生幫忙嗎?姑娘獨自坐在這郊外,很容易引來不肖人士的覬覦,當然,小生絕對不是那些人。」豬頭再接再厲,只可惜姑娘依然無動於衷。
「少爺,莫非這姑娘是個啞巴?」趕車的小斯見少爺似乎有點變臉,生怕遭池魚之殃,連忙出言。
「嘖!的確有可能,否則遇見本少爺,哪有姑娘會置之不理的。」豬頭立即找到台階。
不料這個台階不怎麼堅固,撐不了他龐大的體重,垮了!
「嗤」地一聲,駱冷冷嗤笑,那不屑的意味太過明顯,縱使她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虛的人總是特別會聯想。
「喂!姑娘,我家少爺好心的想幫你的忙,你這樣未免太過無禮了!」小斯立即聲援。
駱冷冷沒有理會他們,對於陌生人,她的個性本來就冷淡,剛剛會出聲嗤笑,全都是因為心裡不高興才會有的舉動,要不然在平常,就算這兩個人脫光衣服在她面前大跳艷舞,她的眼眨也不會眨一下。
豬頭似乎沒受過這等待遇,他忿忿的下車,來到她面前,一走近,才發現這姑娘長得真是不錯,比遠看更加吸引人,怒氣一瞬間緩和了許多。
「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誰吧!」豬頭打算搬出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身家背景。
沒反應。
好吧!當她是鄉下來的沒見識的姑娘,他就不相信她知道了以後還會對他視而不見。
「我可是縣太爺的獨生子慕容瀟灑。」豬頭終於報出他偉大的家世,得意的等著她的反應,看吧!她不就站起來了嗎?呵呵,等一會兒她就會……「等等!你上哪兒去?!」
駱冷冷站起身,看也沒看他一眼的上路,她的舉動讓隱身在一旁的東方休閻大搖其頭,真是個硬骨頭的丫頭,也不知道對那種人要虛與委蛇一下,否則惱羞成怒的豬頭可會不擇手段的。
果然,豬頭一個眼色,小斯立即跳下馬車擋住駱冷冷的路。
「且慢,姑娘,我家少爺決定送姑娘一程,姑娘請上車吧!」
駱冷冷冷漠的看他一眼。
「不勞你家少爺了,我承受不起。」
「恐怕這由不得姑娘。」
「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你們打算強擄我上車?既是縣爺之子,理當更加知法循法,何以如此仗勢欺人?」她義正辭嚴的說。
「姑娘,我家少爺是好心耶!是你不知好歹,枉費我家少爺的善心!」
「歪理!」駱冷冷不想和他們多費唇舌,閃身打算繼續上路,沒想到卻被箝制住,「放手,你們再如此無禮,我要喊人了!」
啐!這丫頭,要喊救命還要先通知,看人家給不給她喊!東方休閻一顆頭搖得都快掉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小虎子,拉她上車!」豬頭終於生氣了,哼!他向來橫行鄉里,他看上的姑娘有哪個像她如此不知好歹的,還不是都對他服服帖帖的,他就不相信她會不同!
「放手!」駱冷冷不敢相信這些人竟然如此無法無天,才想喊救命,下一刻嘴巴便被摀住。
搖頭搖頭,東方休閻只能搖頭歎氣,看吧!他向來料事如神。
要幫嗎?當然要,不然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樂趣被人抓走啊?
不過他還不會出面就是了,這種小事,還毋需如此大費周章。
折下一根樹枝,朝馬臀疾射而出,馬匹吃痛,拔腿狂奔,留下一堆塵土給愣住的三人。
「搞什麼東西?!」豬頭怒吼。
駱冷冷趁此機會甩開小斯的箝制,拔腿跟著跑了。
「站住!」兩個男人跑下馬車,當然不會讓美人也跟著跑了,立即追了過去,
可是每當快追上的時候,總是會被不知名的物體給絆倒,就這樣反反覆覆,直到他們終於死心。
「真是邪門!少爺,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追了吧!」在跌了第三十七次跤之後,小斯終於感覺到毛骨悚然。
豬頭從地上爬了起來,老實說,他真的跑不動了。
「哼!本少爺要什麼姑娘沒有,哪看得上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女人,追她是因為要教訓她,不過看在她是個弱女子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的饒她一回,下次最好別被我給碰上,要不然肯定拿她進牢。」
「是,少爺英明。」
「找馬車去!快點。」
「是,小的立刻去。」
第七章
駱冷冷氣喘吁吁的靠著樹幹,一雙大眼仍不時的注意後頭的人是不是追上來了,直到確定那個豬頭沒追上,才鬆了口氣全身虛脫的坐下來。
老天!幸虧前一陣子在市集訓練過,否則她還真跑不過這兩個豬頭呢!
唉!她開始後悔沒有易容就出門了,一來是溜得匆促,沒有時間;二來是擔心就算她的易容術很蹩腳,如果東方休閻追過來還是認不出她,而她又沒注意到他,那不是要錯過了嗎?。
就因為如此,她才會冒險用真面目出門,只希望該來的會來--如東方休閻,不該來的千萬不要來--如那類豬頭以及……師兄。
啃著索然無味的乾糧,她開始懷念東方府裡廚娘的手藝了。
突然,一陣熏雞的香味傳來,惹得她的肚子更加飢餓,口裡的乾糧怎麼也吞不下去。
奇怪,這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來熏雞的香味?若說野外有人燒烤……
今兒個是東南風,駱冷冷循著味道往東南方向走去,走了將近一刻鐘,在經過一棵非常高大的樹之後,熏雞的味道沒了。
怪了,她錯過了嗎?
再回頭尋來,耶!又有味道了!
四處張望,根本沒有任何炊煙的蹤跡,可那熏雞的味道是這麼真實……
「咕嚕嚕!」
唉!就像她的肚鳴那般真實。
沮喪的在大樹下坐下,「看來我最好認命點啃自個兒的乾糧,別想那勞什子熏雞了,搞不好是哪個江洋大盜正在填肚子呢!」
樹上的東方休閻一聽,差點失笑,這熏雞可是京城最高級酒樓的招牌菜之一,她竟把它當成江洋大盜的野炊,未免太侮辱它了。
呵呵……他還不知道她也有這一面呢,看她那垂涎的模樣,挺好玩的。
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點子,江洋大盜是嗎?
他就讓她見識見識什麼是江洋大盜,也許除了寓教於樂之外,還能將她給逼回東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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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她一大清早出門,到現在將近六個時辰,依然在京郊附近打轉,她已經走得比烏龜還慢了,而那個可惡的東方休閻還是不見蹤影。
難道她真的要在這種地方過夜嗎?
爭氣點,駱冷冷,你又不是沒露宿過,想當初你四處尋找師父要你找的人時所過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