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呢?我要見恬恬,恬恬……」顧不得全身疼痛,他就想下床。
全部人連忙制止。
「小宗,你別亂動,恬恬只是去買東西而已,一下子就回來了。」
「快去找恬恬回來啊。」
「恬恬,我要恬恬……」
就在室內亂糟糟時,門被打開,藍恬恬提著一袋飲料進來。
「恬恬回來了,回來了。」
眾人接過飲料,急急將她推到病床邊。
「恬恬。」倪顯宗激動的抓住她,將她緊緊摟入懷裡。「不准解除婚約,我不同意解除婚約。」
這話又引起病房裡一陣嘩然。
「解除婚約?」
「誰要解除婚約?」
「我……唔……」藍恬恬才開口,熱燙的唇就吻上她的嘴,堵住話。
「不是解除婚約,我們是想訂下婚期,想結婚。」倪顯宗趕緊更正。
「這很好,你們訂婚這麼多年了,也該結婚了。」倪父贊成。
「親家、親家母也在,我們就一起訂個日子好了。」倪母是行動派的。
「不是,我……」
唇又貼上,封住他不想聽到的話,他還揮揮手做趕人手勢。
一群長輩叔姨也不好再當電燈泡,很識趣的退出病房,留給小兩口獨處。
藍恬恬好不容易掙開他,看到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回頭不悅的看著倪顯宗。
「為什麼不讓我說出真相?還是由我主動提出,你會覺得沒面子?那好吧,就讓你提。」
她大方得教倪顯宗好氣又不捨,若不是自己混蛋傷她這麼重,她怎會一副視自己如毒蟲猛獸樣呢?
「我不是提了嗎?我們該結婚了。」
「我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你不說,就我去說明白,所有責任由我承擔。」她使勁想拉開他繞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痛,好痛,好痛……」倪顯宗馬上倚著她喊痛。
藍恬恬瞪著他,醫生說他運氣很好,在那麼大的撞擊下骨頭完好無事,只是手腳和腰腹有一些擦傷,都是皮肉傷,所以她不曉得他是真痛還是假痛,但還是不敢再使力。
「你到底想怎麼樣?」這男人什麼時候學會耍賴了!
「妳願意再對我說聲妳愛我嗎?」
這是什麼鬼問題?藍恬恬想逃避,但他明亮的眸子直盯著自己,擺明了一定要得到答案,她又說不出謊話,有些難堪的低叫:「希望你聽到想要聽的話後,可以放我走。我愛你,聽清楚沒?我、愛、你。」一字一頓,讓他能仔細聽入耳裡。
「聽清楚了,我也愛妳。」倪顯宗柔情回應。
藍恬恬繃緊臉,「別想為了留下我,就故意昧著良心說話。」
「妳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他溫柔的撫著她的發,然後又說:「妳再問問我要如何處理施名傑的事。」
「你不是已經有判定了嗎?還要再問什麼?」
「我決定不調動他了,而且只要他這個月能達成目標額,就有個業務主任的位置等著他,我也不再阻止妳和施家人來往,改天也介紹他們給我認識吧。」
藍恬恬驚愕,「真的?」
倪顯宗微扯下臉,「妳敢懷疑我,我就收回成命。」
「謝謝。」嬌容上有了笑意。
「那也問問我,對於伊能熏又要怎麼辦?」
「她是你的日文秘書,這事我不會管的。」
「我已經決定將她調到日本分公司,免得她與家人分開,離鄉背井的,老婆,好不好?」他膩著人兒撒嬌。
藍恬恬真不習慣他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皺眉拒絕,「我不是你老婆,而且不好。」
「恬恬,差點失去妳讓我明白自己錯了,我現在是真心的向妳認錯,妳原諒我吧,妳不只是我的未婚妻,已經如同空氣和陽光了,我不能失去妳,我們的婚約絕不是利益交換,妳想我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訂婚嗎?其實我愛妳的時間遠超過妳所想像的,寶貝,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我有多愛妳的。」他語氣真誠的溫柔傾訴。
誰能抗拒得了這漫天撒下的情網呢!笑意已止不住的漾上藍恬恬的粉頰,只是她故意朝倪顯宗澆了盆冷水。
「伊能熏還是留下吧,她正要展開一段美好戀情,我怎麼忍心棒打鴛鴦。」
「恬恬,要如何做妳才能相信我呢?」他挫敗的叫。
「名傑能留在台北了,你卻要伊能熏回日本,兩地相隔,你要他們怎麼談戀愛啊?」
倪顯宗吃驚,「施名傑和伊能熏談戀愛?」
「你不樂見嗎?」她也是剛才才知道這個勁爆消息。
「樂見,樂見,我還希望他們能成眷屬,我一定會包個大紅包給他們的,好,非常好,哈……」心裡一塊大石落地,倪顯宗高興的大笑。
只是樂極生悲,動作太大拉動身上的傷,又痛得齜牙咧嘴。
「宗,你還好嗎?我去叫醫生。」
倪顯宗抱住藍恬恬,「別走,讓我抱抱妳就沒事了。」
「又不正經了。」她嬌斥,卻乖乖的偎在他懷裡,心裡滿溢著歡愉。「你那句『我愛妳的時間遠超過妳所想像的』是什麼意思?你愛我到底有多久啊?」她好奇不已。
「這就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了,當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有一天啊……」低沉的聲音訴說著他的初戀故事。
藍恬恬則握緊了未婚夫的手,這次她很肯定,她終於握住了幸福。
【全書完】
番外篇--憶兒時
七歲的藍恬恬站在水溝旁,眼眶紅紅,扭著手直盯著落到水溝裡的藍色緞帶,那是她最喜歡的緞帶,綁在她頭上時,大家都說她可愛得像個公主,但是緞帶卻從她發上鬆開,被風吹到水溝裡,水溝是乾的,緞帶沒弄髒,只是水溝太高了,她不敢下去。
再看著漂亮的藍色緞帶,她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喂,妳站在這裡做什麼?」男生的聲音傳來,高大的身影走近。
藍恬恬抬臉看著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男同學,指著水溝囁嚅:「我的緞帶掉下去了。」
男同學低頭看了下,「只是條緞帶嘛,回家叫妳媽再買給妳就好了。」
「但是我很喜歡它,你……你幫我撿起來好不好?」他長得這麼高大,一定敢跳下水溝的。
「我干要幫妳撿?」男同學一副沒興趣樣。
「拜託你,我真的很喜歡它,你幫幫我好不好?」眼珠兒滾動,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好啦,好啦,這樣也要哭,女生都是愛哭鬼。」男同學嘴裡念著,卻行動迅速的跳下水溝,撿起緞帶,撐著溝邊再爬上來。
「啊,好痛。」穿著短褲的他沒注意到水溝邊緣粗糙鋒利,膝蓋一磨過就見紅了,抱著腳坐倒在地上。
「哇,你流血了。」藍恬恬驚慌,連忙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壓在他的膝蓋上。「我哥哥跌倒流血,我媽媽都會這樣壓著,就能止血了,痛痛,呼呼、呼呼……」鼓著臉頰幫他吹痛痛。
男同學驚訝的看著她的動作,俊秀的臉上慢慢浮起笑容。
「妳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我叫藍恬恬,我住在秀水山莊。」
「真巧,我也住在那裡,妳當我老婆好不好?」男同學大膽的向她求親。
「什麼是老婆?」
「就是妻子,像爸爸和媽媽那樣,我當爸爸,妳當媽媽。」
「好啊。」藍恬恬笑著點頭,玩家家酒時她也常當媽媽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婆。」男同學傾身親了下蘋果般的粉頰。
這年他十二歲,已經決定好未來的另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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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個小男生就是你。」
藍恬恬和倪顯宗坐在書房地毯上,她本來不太肯相信他說的故事,但是他從自己的秘密寶盒裡拿出了當年的手帕,在陳舊變黃還沾著血跡的手帕作證下,她不得不相信。
「沒錯,所以我很深情吧。」
「那時你才十二歲耶,你真的那麼愛我,確定長大後一定要娶我?」她驚訝得難以相信。
「這個愛是日積月累的,看著妳越大越美,功課優秀,品行一流,個性活潑可愛,我就無法自拔的越來越喜歡妳了。」
這話教她疑惑,不過再看到箱子裡一本本的相簿,裡面全是她的照片,從小到大沒遺漏,最多是她的家居照,也有她走在路上和同學說笑的照片,甚至穿著制服騎腳踏車上學的照片,她震驚到全身泛起雞皮疙瘩,瞪著他。
「你……你跟……跟蹤我?」她曾有段時間老覺得自己身後有人跟著,她還以為是自己敏感了,原來是真的。
「我沒那種時間,其實住在秀水山莊的是我伯伯,我遇到妳時是到他家玩,我有個小我一歲的堂弟,我們感情很好,他知道我與妳的事後,就主動要求要觀察妳,剛開始他也只是因為好玩,沒想到玩出了興趣,就把觀察妳的事當成了日常活動,也透過他的紀錄,我真心喜歡上妳。
「妳高三畢業那年,他要到國外唸書,沒法子再幫我,我擔心妳被搶走,才會出現訂下親事,只是妳已不認得我了,把我當成陌生人,卻不曉得我只是來實現我們當初的約定,我當爸爸,妳來當我孩子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