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這麼解釋也行,身為他的未婚妻,我有權力如此做吧?」她理直氣壯的模樣教藍恬恬好氣又好笑,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賊的喊捉賊。
「所以妳承認要趕我走是吧?妳好狠的心。」伊能熏怒喊。
「伊能,我的確是建議顯宗再找個日文秘書,我只想分攤妳的工作量,或許也有減少妳與顯宗私下相處的用心,但是絕沒有趕妳走的意思,這也不是傷害妳,而是幫妳,妳對顯宗的心思我明白,但那是不可能的事。」藍恬恬好言以對。
「錯了,是有可能,只要妳不要出面,不要搗蛋,我和總裁是有可能在一起的,妳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嗎?從第一眼看到講台上神采飛揚的他開始,我就無法自拔的迷戀他,為他留在台灣,為他想盡辦法進倪氏,甚至為他放棄我已交往四年的男朋友,這一切全是為了總裁,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總裁,也不准任何人阻礙我們。」伊能熏不再保留的將心事全盤說出,態度堅定,絕不退縮。
藍恬恬看著一臉倔強的伊能熏,突然很想笑,為什麼她都會遇上這些視破壞別人婚姻為理所當然的人?之前白玫瑰是一個,這個伊能熏更是翹楚,直接向她嗆聲。
「伊能,妳對顯宗的心意很動人,可惜是不對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早已有了婚約,與他有緣的女子是我,不是妳,不管妳有什麼理由,都不能做為當第三者的借口,而且最重要的,這是妳單方面的傾慕,顯宗不曉得也不會接受。伊能,世上好男人何其多,妳會找到更適合自己的,別執著這段無法有結果的感情了。」
「中國人有一句話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有心,總裁終會接受我的,我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我已經無法自拔,我願意只在上班時間親近總裁,我不會打擾總裁下班後的生活,當然也請妳別再來公司找總裁,我想這樣我們就能和平共處了。」伊能熏提出解決的方法。
這下子藍恬恬真是瞠目結舌的傻在當場,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人,若不是親耳聽到,她真的無法相信。
「我有事,先離開了。」遇上野蠻人還能做什麼?眼不見為淨,藍恬恬轉身走開。
「站住,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站住,妳再不停下腳步,我就死給妳看。」
藍恬恬火大的回頭,「該死的,妳在胡鬧……」話頓住,她見到伊能熏手裡拿著美工刀,而鋒利的刀刃就緊貼在手腕上。「放下刀子,我們好好談談。」伊能熏露出的猙獰表情,讓她不敢再說重話刺激她。
「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放下刀子。」
「妳……天,我怎麼可能答應妳這種無理的條件……啊……」藍恬恬尖叫,因為伊能熏手勁一使,刀子劃破皮膚,艷紅鮮血直流。「妳……妳不要亂……亂來,別……別衝動,冷靜……冷靜……」她被嚇得結巴。
「答應我,否則我真的會死給妳看,答應我……」伊能熏雙眸怒張,彷彿殉道般的狂熱表情教人心驚。
藍恬恬搖頭,她如何能夠同意如此可笑的要求?這無異是將倪顯宗拱手讓人,說什麼她也無法點頭。
「說啊,快答應,我真的會死的,而我死了之後,冤魂還會纏著妳,讓妳一輩子不能安心,除非妳同意我的方法,說好,快說,還是妳真的要眼睜睜看我死呢?說啊……」伊能熏瘋了般的狂叫,看著藍恬恬一臉恐懼,她有說不出的快樂,她贏了,贏了。
「我……我……」
噹一聲,電梯門打開,談話聲傳來。
伊能熏面對走道,早先一步看到來者,電光石火間,她想到了另一個方法,一個肯定能讓她得償所願的快捷方式。
「妳逼我,為什麼要逼我……」伊能熏突然厲聲哀叫,下一秒美工刀就用力往手腕劃下去,霎時鮮血噴灑而出。
伊能熏驚聲尖叫,和倪顯宗同行的趙飛燕也被嚇得大叫。
倪顯宗最快反應過來,衝上前抓住伊能熏,搶下美工刀往旁邊一扔,同時也拿出手帕在她手腕上方綁緊當止血帶,自己的手則緊壓在她的傷口上。
「打電話叫老陳到地下室開車,快,快……」
趙飛燕是第二個回過神來的人,奔到電話前,急急撥號。
倪顯宗打橫抱起伊能熏,跑向電梯。
藍恬恬總算清醒過來,也跟上,幫忙按電梯。
電梯門開,倪顯宗進入,她正要跟著走進電梯時,伊能熏再次失控哭叫。
「別逼我,不要……我不要看到妳,我不要……」
藍恬恬僵住腳步,電梯門緩緩關上,她最後的印象是倪顯宗看著自己的冷酷譴責目光。
她虛軟的跌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冷意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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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恬恬坐在沙發上等人,這種熟悉又可怕的等待滋味,從她那回心死時就發誓不要再嘗到了,沒想到兩年後,她又重溫惡夢。
在伊能熏割腕後,她在倪氏等倪顯宗回來,她要和他把事情說清楚,不能讓伊能熏抹黑她,可是倪顯宗沒回公司,打電話給他,才知道他送伊能熏回家,緊接著就去工廠了,只冷淡的要她先回家,便掛了電話。
面對這種情形,她該稍微感到慶幸嗎?至少他沒被迷惑到留在伊能熏家裡陪她,是好消息吧,但她卻一點都輕鬆不起來,她厭惡被設計栽贓,原本她還同情伊能熏,但在她使出陰險的手段後,對於那女人,她只有鄙視。
陰謀詭計是絕對得不到真正的愛情,伊能熏不會如願的。
藍恬恬苦笑,她這是在安慰自己嗎?端起茶几的酒杯欲飲,開門聲響起,倪顯宗回來了。
輕輕放下酒杯,她站起身,看著走入屋裡的他。
倪顯宗回視她的眸光,下一刻,纖巧的身影便撲入他懷裡。
「她傷得如何?」
「沒傷到韌帶,縫了十多針,不過流了不少血,要休息幾天養傷。」
「宗,伊能熏喜歡你,她用割腕來脅迫我答應與她分享你,我不同意,她就用割腕來恐嚇我,但我沒料到她會真的劃下去,太病態了。」在他懷裡,她的心安定多了,但仍餘悸猶存。
「妳若沒刺激她,她就不會割腕了。」倪顯宗淡淡的說。
藍恬恬的身體一震,抬頭望著他,「你在責怪我,你真以為是我逼她自殘的嗎?是她一再提出過分的要求,要我不能妨礙她親近你,要我不能管你們的事,甚至要我不得到公司,是她在逼我啊,我不答應,她就鬧割腕,宗,我好討厭處理這種事,為什麼你身旁有這麼多女人糾纏你呢?」
「恬恬,只要妳放寬心,別過分緊張,妳會發現她們並非妳所想的對我有意,是妳誤會了。」
「你以為我多疑?我沒有,我親耳聽她承認的,她從沒隱瞞我她對你的企圖,之前你們一起應酬時,她就故意在你的襯衫上沾上唇印,向我示威,伊能熏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你別被她裝出來的可憐樣給騙了。」她將那女人的作為全部說出。
「襯衫?唇印?我怎麼都不曉得?」倪顯宗疑惑。
「你都喝醉了,我也不想讓你心煩,才沒對你說,沒想到反而縱容她越發的我行我素,自以為是,還一遇挫折就發狂,宗,我不要伊能熏留在你身邊,你將她調職好不好?」
倪顯宗看著她,眉頭緊蹙,「調走她,這才是妳真正想要的吧?」
「宗,你沒聽清楚嗎?是她……」
「好了,別說了,恬恬,公司的事我會處理,妳別再插手,這次的事就算了,我不會怪妳的。我好累,去洗澡了。」放開她,倪顯宗走入房間。
這算什麼?為什麼要她背起責任?她才是受害者啊。
藍恬恬不甘心的追上去攔住他,「宗,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我沒有誣陷伊能熏,一切的起因真是她,我沒亂吃醋,也沒多心亂想,伊能熏更不是你所想的單純。」
「我與伊能熏認識的時間比妳知道她還久,或許她對我有意思,但不可能像妳說的那麼誇大,恬恬,女人會吃醋不是可怕的事,但是別讓醋意蒙蔽了理智,這才是妳要學習的。」倪顯宗捺著性子開導她,吃醋一事,一直是他們爭執的導火線。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夠了,老天,恬恬,我很累了,不想再為這種事煩心,妳讓我好好的洗個澡好嗎?」繞過她,倪顯宗不耐煩的脫下衣服一丟,走入浴室。
藍恬恬看著關上的浴室門,眸裡滿是失落,為何他們之間的認知總有落差?為何他就不能相信她?在他們經過許多波折後,有些事依然沒長進,這才是她和他之間最悲哀的事。
她走出房間,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口飲盡,再倒了一杯喝下,然後才踩著微醺的腳步回房,將自己重重擲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