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師怎麼樣,我是不知道,可是特助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迷路,一定是哪裡不對。」馬坤成感到不安。
「聽說紐約治安不好,會不會碰到壞人了?」
一聲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了大夥一大跳,是林靈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杜衣真,大家鬆了一口氣,林靈趕緊接起手機。
「老師,你們到哪裡去了?大家找你們找了好久……啊?你說什麼--」
林靈大叫一聲,臉色倏忽慘白,旁邊的人的心全跟著吊高,只見她鐵青著臉應了幾聲,隨即沉重地闔上手機。
「怎麼回事?妳快說呀。」
「向先生被人挾持了,老師發現後,偷偷跟在後面,等一下會再打電話來……」林靈發顫地把話說完。
一股恐懼驚慌急湧上來,她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發顫的手幾乎抓不住手機。
他被誰抓了?他會被怎樣?
她不敢再往下想,她這輩子沒有這麼害怕過、這麼無助過……
「該死--」馬坤成大聲咒罵,早知道就該堅持帶保鏢的。
在台灣的時候,無論是公司或住家都有基本的保全措施,不至於有安全上的顧慮。向南靖喜歡一個人跑來跑去,所以選擇了不張揚的金龜車做為代步工具,行事上也盡量低調,倒也沒引起太多的注意。
來紐約之前,他曾經建議帶保鏢同行,但向南靖嫌麻煩,以紐約沒人認識他為理由拒絕了,而他也沒再堅持,沒想到真的給他出事了!
老闆在他手上丟了,他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再想到老闆的人身安危,馬坤成身上的汗是用倒的,不是用流的。
「快點報警--」
一聽到向南靖被綁,周思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叫著報警。張璞大聲贊成,與其在這邊慌亂不如報警救人。
意外地,馬坤成持反對意見,大家都愣住了。
「打草驚蛇,只會害特助受到不必要的傷害,等杜老師打電話回來,知道多一點情況再作決定。」馬坤成由衷地感謝杜衣真,幸虧他及時發現,勇敢跟蹤。
「說的也是,現在也不知道對方是誰、要去哪裡救人。」韓明同意他的說法,幫著勸大家沉住氣。
大夥兒靜下來,等待杜衣真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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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衣真不經意地回頭。
四個東方男人在洗手間門前東張西望,隨即衝了進去,不一會兒就又衝了出來,而向南靖夾在他們當中,隱約可見他的右手被扣在身後。
綁架?!杜衣真嚇了一大跳。
他慌張地轉頭四望,空曠的角落根本就沒人,求救無門,也來不及回去叫人了,唯今之計只有跟上去。
只見前面一行人避過熱鬧的區域,匆匆到了會場外,向南靖被塞進黑色轎車裡面,前後兩輛車揚長而去。
還好車展附近兜客的出租車不少,杜衣真匆匆忙忙臆了一輛出租車跟蹤上去,在車上趁隙打手機回去交代一下。
車子穿越熱鬧繁華的紐約市,往北而行,將中央公園拋到身後,到了晨邊高地,經過哥倫比亞大學,拐彎往哈德遜河的方向而去,最後停在一排像商店一樣的建築物前面。
挾持向南靖的一行人押著他進入屋內,門窗深鎖,杜衣真看不見裡面的狀況,觀察了一會兒,撥電話回去。
焦慮等待的一行人終於等到了電話,馬坤成接起電話,大家的耳朵全都湊了過去。
「杜老師,你在哪裡?」
杜衣真簡單扼要地交代經過,問了出租車司機街名,要他們快報警過來救人。
「店面?什麼店?有沒有招牌?」
「窗上寫著WU CORP.(吳氏企業)。」
馬坤成用力吸一口氣。他懂了,原來老闆是落入競爭對手吳隆思的手中,雙方的積怨終於在今天爆發了。
他的心放了一半,對方是正當的生意人,不是黑道,氣憤歸氣憤,還不至於做出危害老闆性命的事情。
不過,還是得快點想辦法在老闆被海扁之前把他救出來。
「杜老師,謝謝你,麻煩你幫我盯著,我馬上過去和他們談判。」馬坤成闔上手機,要同伴們先回旅館。
「真的不報警嗎?」
馬坤成當然明白報警是個好主意,最好順便通知哈士登,讓他們對吳家徹頭徹尾地失望。
可是讓事情演變成奪取代理權的醜聞是件不智的事,不但不符合老闆的行事風格,對三方的影響也是負面多過正面,所以,私了是比較好的做法。
馬坤成無奈地歎一聲。「通常這種時候,特助都是找朋友幫襯,可是我們在這裡又沒有朋友……」
「誰說我們在這邊沒有朋友?」林靈跳了起來,雙手握拳,眼睛發著亮光。
「我們有嗎?」其它四人又驚訝又茫然地看著一臉堅定的她。
「有,而且是強而有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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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
向南靖往後一跌,撞翻了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他靠牆坐起,忿忿地看著那個把他當沙包打的大醜男。
以前他就覺得吳隆思長得很抱歉,現在再配上這副完全失去教養、風度的猙獰表情,唉,丑到不行,連看都看不下去了。
「還笑--」看見他嘴角那抹嘲弄的笑意,吳隆思衝了過去,不客氣地賞他一個大巴掌。痛快,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你這個卑鄙的傢伙,竟然派女人到我的宴會搞破壞,竟然欺負人欺負到這種地步,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我耍賤。」
「認真講起來你應該感謝我給你機會,不然憑你怎麼可能把得到周思綺。」
吳隆思一把拉起向南靖,咬牙切齒地說:「你現在可是在我手上,好歹也識一下時務,別再耍嘴皮子,如果你好好地求求我,也許我會考慮放過你。」
「你的臉別靠得這麼近,好不好?看了好想吐--」要他向這種俗辣求饒,除非向南靖三個字倒過來寫。
吳隆思的手才剛舉起,向南靖的膝蓋也跟著頂起。
砰--
吳隆思大聲慘叫一聲,雙手按住兩腿之間,一邊哭喊一邊狼狽地在房間裡跳來跳去。
向南靖靠牆站好,默默打量眼前情勢。
兩個保鏢分別守住前後門,他們不但長得身強體壯,擒拿術更是一流,在車展的洗手間裡,光被他們拽住一隻手就動彈不得,想撂倒他們逃走幾乎是不可能。
再看看前面,吳隆思像只瘋狗對著他猛吠,旁邊那個小部下也幫著老闆叫罵,煩死了,枉費他足智多謀,面對這種靠武力才能解決的場面也無計可施。
「向南靖,你找死,再過去兩條街就是哈德遜河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餵魚?」
眼看著代理權就要從他的手上被搶走,又撞見被騙的真相,吳隆思一時氣不過,才會幹出擄人的荒唐事,不過是想要發洩一下心頭之恨,並不是真的想要做什麼,只是向南靖不知好歹,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看著愈來愈失控的老闆,兩個保鏢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認為到了不得不出面攔阻的時候,小平頭說話了--
「老闆,你不是說只是要教訓他一下就好了嗎?修理成這樣也差不多了,該放他回去了。」
「要你管--」雖然打得過癮,可是向南靖連頭都沒低一下,他心中的憤恨可是一點都沒有消呀。「你們怎麼可以替外人講話,小心我把你們開除,讓你們回家吃自己。」
小部下不敢違逆老闆的意思,遂住了嘴。
向南靖喜出望外,對方陣營還有人頭腦清楚,這可是他的好機會。
「薪水領再多,也沒有必要幫老闆做壞事,這位朋友,今天你替我說話的恩情我記住了,哪天吳家倒了,儘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我們吳家不會倒--」這次非得撕爛他的賤嘴不可。
吳隆思氣急敗壞地往向南靖撲過去,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開了--
「嗨,打擾了!」一個短頭髮的年輕女子對著一屋子的男人笑咪咪地招手打招呼。
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這房間外面是充當辦公室的店面,大門深鎖,這個女孩是怎麼進來的?
「阿靈……」向南靖想也想不到可愛的小天使從天而降來救他,一股欣喜沖上心頭,想要衝過去抱她、親她。
「我的天哪,你被打得好慘!」林靈又驚訝又心疼地大叫,向南靖的樣子比慘遭蹂躪的抹布還慘。
「對了,就是妳,妳也有份,妳和周思綺到我的宴會上搗蛋--」吳隆思認出她,氣瘋的他恨不得把所有參與陰謀的人都打下去。
「吾攏死,你敢碰她一下,你就死定了!」
向南靖一身疼痛,本來連走動都有問題,可是當他看到那瘋子張嘴就要咬林靈,也不知哪兒生出來的力氣,猛然跳起飛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