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餘的言語,粗重的喘息與嬌弱的嚶嚀呼應,他永遠是主動的人,而今晚的她是那麼的順從,在瘋狂的掠奪與佔有中,他徹底的在她身上獲得了滿足。
她靠在他懷裡不住的輕喘,溫馴得叫人憐愛。夠了,只要她對他有一點依戀,他就會感到快樂滿足。
他揚手撫著她的髮絲,「明天一早要去紐約,會待上一個月。」
一個月!這會是他們分開最久的一次,她不奢求什麼,只要聽見他的腳步聲,感受空氣中有他的呼吸,她就會滿足的,可是未來的一個月,她卻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
她的身子怔了一下,難掩失落的輕應,「嗯,我知道了。」
就這樣?她就只是回答一聲知道了?!聶齊桓對這回答很不滿意,難道她都不追問為什麼嗎?或者,吵著她也要同行。女人不都這樣,為什麼她不?
「妳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他擰著她柔嫩的身軀。
她真是世界上最不女人的女人,永遠不會在他面前說甜言蜜語,不會撒嬌也不懂得示弱,可他還是愛她,愛她的孤傲。
他的輕撫總讓她腦子一片渾沌,沉吟半晌,「嗯……工作記得休息。」
他驀然朗聲大笑,笑得胸膛劇烈起伏,一掃近日陰霾。
「笑什麼……」她羞赧得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
一個翻身,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的不知所措,「說,妳愛不愛我?」
沒料想到他會這麼問,維琴薩別過頭,吶吶的答,「我不知道……」
「回答我!」他逼迫她。
貼近的身軀緩緩的蹭磨,聶齊桓意圖干擾她的回答,然而她除了攀緊他,咬住自己的唇,她真的無法抵抗太多。
「別又……」她想推開他。
或許真如力芸珊所言,她是愛上他了,可是她說不出口,害怕說了就要失去什麼,愛不愛,她以為自己心裡明白就好,可是他卻要逼她回答。
「妳好倔,可是我偏愛妳的倔。」一個挺腰,他又闖入了她。
「齊桓--」她驚呼,為他總是出其不意的舉動。
「妳以為我會跟妳分開一個月嗎?妳想,我也不願意。」他緩緩的動著身軀,連帶著牽動她的感覺。
「可你……」她說不出完整的話語,只能吐出零碎的字眼。
「跟我一起去,我想要每天都與妳這樣,好不好?」他不斷的將速度加劇。
感覺眼前一片迷濛的光彩,她在崩潰之前失神的答,「呃!好……」
當絢爛歸於平靜,她側臥闔眼,微啟的唇發出淺淺的喘息,他摸索著她耳後宛若火苗的紅色印記。
「妳身上有胎記?」
「沒有。」
「那這是什麼?在妳的耳後。」他看著那詭譎的形狀,始終不明白。
她詫異的回身撐坐,撫上自己的耳後,「你是說我的耳後有胎記?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她想要下床翻找鏡子。
聶齊桓一把攬過她,阻止她的動作,莞爾道:「別管它了,那說不定是我留下的吻痕。」
她動作一頓,突然想起自己現不是個瞎子,就算找來鏡子也看不到什麼,又聽了他的話,她臉紅的不知說什麼好,「你--」只得氣惱的捶了他一拳。
他將她強行摟在懷中,附耳威脅說:「快睡,要不然我還想……」
維琴薩當場僵著身子,不敢亂動半分,他嘴角浮上淺笑,然而他的心卻對那抹酒紅色的印記感到納悶,那像一簇精緻的火焰。
絕對不會是胎記,那圖案像是特別設計鏤刻的,到底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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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榻在紐約公園大道上的華爾道夫飯店,聶齊桓一早就前往合作的事務所開會研商一些建築細節。
昨晚他們徹夜聊天,以至於今天維琴薩睡晚了,連帶的也欽佩起聶齊桓的行動力,絲毫不受影響的出門工作。
直到晌午,她在舒適的氛圍中醒來,披上睡袍下床,隨即肆無忌憚的在地毯上跳躍進入盥洗室,沉溺在聶齊桓的無窮寵愛中,她快樂得像是枝頭雀躍的鳥兒,忍不住想拍拍翅膀飛翔,又想要引領高聲啼唱,一切都是因為她澎湃的心。
餐桌上,精緻的餐具包圍著半圓拱的蓋子,一旁還擱著一把鮮嫩香甜的粉玫瑰,她滿心歡喜的走去,打開銀色的圓蓋,鮮度保存良好的可口三明治跟水果對著她的飢腸挽轆猛招手。
坐在椅子上,她抽起玫瑰上的卡片,看著他俊逸瀟灑的文字,不禁又笑了。
親愛的小薩兒,早安!
妳沉睡的容顏就像這東粉玫瑰,粉嫩的叫人想嘗一口。
幫妳叫了早餐,可是我想等妳甦醒,早餐一定過了賞味期,所以打個電話給櫃檯吧,他們會為妳送上新鮮的午餐,記得要吃!
我會提早回來,床頭有個小禮物,希望可以陪伴妳度過孤單的下午。
卡片末處,署名寫著--愛妳的桓。
維琴薩心窩是滿滿的暖意,迫不及待的奔向床頭,只見新穎的MD隨身聽上繫著紅絲帶,她解開絲帶,戴上耳機,碰觸按鍵,一股低沉意暖的嗓音傳入耳中。
是聶齊桓,他抑揚頓挫的為她念著文章,仔細聽,是前些日子一直沒讀完的《看不見的城市》一書的內容,包括他閱讀時自己的感想,都在這裡頭無私的與她分享。
她不由得熱淚盈眶,感動於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用雙臂圈住自己的身體,彷彿是聶齊桓正這麼抱著她。
在這當下她突然意識到,他那些意有所指的舉動、言語都是試探,早在她將自己給了他的那個夜晚,他拿走她的槍時,她就露出馬腳了,一個瞎子怎麼使槍呢?
還有昨晚他說自己有個火焰胎記,她急著下床一探究竟,她以為他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然而其實是他體貼而縱容的不點破她……
他明明都知道的,為什麼還縱容她……
經過漫長的感動,約莫傍晚,維琴薩換上外出的衣服,離開華爾道夫飯店往地鐵車站去,她不知道聶齊桓什麼時候會出現,但是她希望當他走出地鐵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下班時間,往來的人那麼多,不敵外國人的高大身材,她甚至站到地鐵出口處的椅子上,以便梭巡聶齊桓的身影。
一個小時過去了,終於,從地鐵的出口,她熟悉的男人正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的走了出來。
雙眸氤氳淚光,她圈起雙手高喊,「聶齊桓,我愛你--」
隨即在他驚愕之際,她跳下椅子,直奔他溫暖的胸膛。
在她的速度衝擊下,他退了一步,然後緊緊的抱住她。
「妳怎麼來了?」
她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放肆奔流,「聶齊桓,我愛你!」
聶齊桓愣愣的笑,「是,我聽到了,我的小薩兒。告訴我,妳為什麼哭?」他捧托起她的臉。
「為什麼縱容我?你明明都知道的,知道我的失明只是欺騙,你為什麼默許我的欺騙,還這麼無法無天的寵我?!」她激動的哭著。
明知道她是偽裝的,他竟然還花費了時間,為她錄下書頁的朗讀,儘管他已經是分身乏術的忙碌。她從沒有這麼被捧在手掌心呵護過,只有聶齊桓,只有他……
「噓,別哭呀!」他淺啄了她的唇,安撫她的眼淚,「是我說過要縱容妳的,因為任性的女人特別可愛,是我答應要這樣寵妳的。」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相對於他的付出,她什麼都沒有做。
「有,妳現在不是來接我了嗎?」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記,「以後打個電話告訴我,萬一我搭了朋友的車,或者工作延誤了,妳豈不是要白等了。」
「沒關係,我可以等,我願意等。」維琴薩急切的說。
「小薩兒--」
「嗯?」
「我很高興妳終於願意親口告訴我,雖然我已經知道,但是我更高興妳說妳愛我,因為我也是那麼的愛妳。」
「你是傻子。」
「不,我是世上最聰明的男人,所以才能擁有妳。說,今天晚上我們要怎麼慶祝妳的重獲光明?」他的嘴角帶抹神秘的笑。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唔,真巧,」聶齊桓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票券,「剛剛在車上,有個善心人士在我口袋裡放了票,哇,是俄羅斯克里姆林宮芭蕾舞團今天晚上演出的天鵝湖欸,小薩兒,我們一起去欣賞好不好?」
維琴薩破涕為笑,「嗯。」
她知道,她都知道,知道他對她的好。
曾經,她也夢想要站在紐約的舞台上,為眾人無私的表演她的芭蕾,然而現在,她不再奢望芭蕾舞台的一切,她只想守著聶齊桓這個男人,永遠的陪伴他。
在吃過簡單的晚餐後,他們坐車到劇場,欣賞俄羅斯芭蕾舞者精湛的舞技。
中場休息時間,維琴薩獨自到洗手問去,對著銀亮的鏡面,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沉溺於愛情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