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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方蝶心

  他眸光一定,仔細端詳著她的表情,「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悶?」

  只要手邊建築案量開始密集,他就會減少許多與她相處的時間,相對的,她就會孤單,而這是他最不希望的。

  「沒有。」她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否認。

  聶齊桓打量她半晌,扯開一抹寵溺的笑容,「晚上有個好朋友間的私人聚會,我們一起去參加,他們都知道我已經有了妻子,老是怪我沒有宴請他們參加婚禮,三天兩頭就對我嚷著要見妳,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維琴薩的滿腔壓力一時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她突然激動的回嘴咆哮,「既然是你的朋友,又關我什麼事?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沒有婚禮也沒有法律上的關係,難道你沒有跟他們說我是個瞎子嗎?一個瞎子有什麼好看的?你應該跟他們說,我們只是為了爭奪一張紅木大床,所以可笑的成了莫名其妙的假夫妻,為什麼還要像個麻花卷似的裝腔作勢、矯揉造作?」她的態度孤傲至極。

  臉色陡沉,他拉住她的手臂問:「妳說什麼?什麼莫名其妙的假夫妻?妳今天到底怎麼了?」向來溫和的他頓時氣極了,恨不得一手擰斷她美麗的脖子。

  維琴薩拂開他的手,「我沒事,我很好--」她倔強的背過身去,不發一語的抿著唇。

  「我告訴妳,妳最好永遠記得妳就是我聶齊桓合法的妻子,包括在法律上,如果妳以為我們不是,很抱歉,妳要失望了,因為,我們的確是夫妻。」他加重口氣的強調。

  「我們並沒有合法登記,你少自欺欺人。」

  聶齊桓狠狠的拗起她的手腕,迎上她的眼,用冰冷的口吻說:「妳覺得這是問題嗎?要拉妳的手蓋個印章很難嗎?要假冒妳的筆跡簽字很難嗎?更何況這還是妳在結婚證書上的親筆簽名。」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很容易查證,不過我必須說,歐夫人委派的律師服務非常好,為了擺脫那張邪門的床跟妳這位棘手的媳婦,她可是不遺餘力的幫我,所以妳最好不要有任何質疑,尤其是對妳的身份,我們的關係。」他的口氣有著濃濃的怒意,這是之前不曾有過。

  維琴薩沒有回嘴,因為她的確錯估了歐夫人為了擺脫她可能做出的努力,她更討厭自己這麼無理取鬧的發脾氣。

  她真的是心煩……

  兩人就這樣劍拔弩張的對峙半晌,終於,他輕歎一聲,他還是屈服了。

  「好吧,既然妳那麼不想去,我就只好自己去了,」他手掌憐愛的抹著她的臉頰,「誰叫我自己說過要縱容妳的任性,況且,我也不想他們對我心愛的女人品頭論足的。呵,我很自私吧!」他一把攬她入懷。

  不只女人才會對愛屈服,男人也一樣,一旦愛上,也只有認了。

  她自知理虧,掙扎許久,鬆開緊抿的唇,小聲的低喃,「對不起,我只是有些心煩……」

  他依附在她耳畔,「我不接受言詞的道歉,如果真的要道歉,我寧可妳給我一個吻,這樣就能寬解我的心。」

  她彆扭的揪扯衣襬,躊躇猶豫須臾,才鼓起勇氣的捧住他的臉,緩緩的將臉往上抬去,還來不及主動靠上他,他已經搶先堵住她的唇,發了狂似的親吻她。

  聶齊桓的擁抱將維琴薩整個人都提在半空,吻得她七葷八素的,雙手本能的攀緊他的肩膀,感覺世界都在旋轉。

  她眼神迷離沉醉,一切還是仰賴他的理智,他們的激吻才得以終止。

  「得先暫停,要不然我會趕不上待會的會議。」他微喘的低語。

  「嗯……」她傻傻的回應,顯然還未從方纔的親吻中清醒。

  但他才鬆開她走了幾步,馬上又踅了回來,再一次抱緊她,「什麼時候,我們可以有更親密的夫妻關係?」

  「啥?」她吶吶的呢喃,有點被嚇傻的嫌疑。

  聶齊桓搖頭低笑,「瞧妳傻的,不過,應該會很快吧,我想。」說完,他撇下呆愣的她,趕去開會了。

  維琴薩久久不能言語,只能握緊拳頭不斷的輕喘,她知道,聶齊桓是認真的,關於他們之間,這讓她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第七章

  晚上,聶齊桓獨自一人赴約,維琴薩則難掩孤單的早早上床。

  她又是滿心掙扎,「到底該不該說呢,關於我欺騙失明的事情,聶齊桓會接受,還是會覺得我是不可信任的女人?」她無奈仰望。

  繁雜瑣事的折騰,空蕩蕩的屋子沒有絲毫回應,她一古腦翻身起床,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更衣室,取出她的舞衣跟舞鞋,或許在這思緒紊亂的夜晚,好好的跳舞,讓筋骨完全舒暢會有助於她的思考吧?

  至少累極了,她就可以倒頭就睡。

  換上雪紡的舞衣,套著舞鞋的腳尖踮踮地板,她翩然來到空曠的落地窗前,在漆黑的屋裡,對著潑灑一室的月色輕輕起舞。

  曾經,她計劃在擺脫歐大威後,到紐約圓一場芭蕾舞者的夢,然而一張紅木箔金四柱大床卻讓聶齊桓意外的闖入她的人生--一個沾滿神秘血腥的人生。

  有人這麼說過:把生命的酒杯飲盡到最後一杯酒,莫讓他人斬斷我們的翅膀。

  維琴薩就是想貫徹這樣的信念,所以不畏一切的想脫離殺手的黑暗組織,她是那麼勇於追求生命的自由,但是愛情,她沒想過,至少在聶齊桓出現之前,她徹底的與愛情絕緣。

  她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何去何從,眼下,她真想無憂無慮的和聶齊桓愛一場,只是糾纏在心裡的陰影總是揮之不去。

  新的事物與舊的往事交織,她感覺自己渾身就像是佈滿補丁的襪子,拚命的縫縫補補,卻還是無可避免的留下痕跡。

  她口中哼唱著曲調,結實的雙腳則靈活的跳著福金所創作的舞碼--垂死的天鵝。

  現在的她是不是很像只垂死的天鵝?那麼痛苦的掙扎著。

  就在她陶醉忘我之際,屋外的回車道閃過車燈,她停下舞步撩起窗簾的一角,是聶齊桓的車子。

  維琴薩看看牆上的時間,「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以為他至少會和朋友徹夜長談直到清晨才返家。

  緩緩走進更衣室換下舞鞋、舞衣,再次走出,聶齊桓高大的身影已經杵在面前,對著她不發一語的淺笑著。

  瞧他,亞曼尼的黑色西服隨意拎在手上,襯衫的衣扣被解開了幾顆,隱約袒露著他寬闊厚實的胸膛,袖子則任意捲至手肘上,渾身充滿了都會男子的雅痞風采。

  「我看到妳在跳舞,剛剛,怎麼不跳了?」他的聲音沉緩迷人。

  他的眼神有些醉意的矇矓,卻灼熱深邃,唇挑著笑意。

  低頭迴避他的注視,維琴薩習慣性又把焦距定在他身後的一處,讓目光失焦又茫然,「你今天提早回來了,我以為你會更晚。」她偷偷穩定自己的呼吸。

  他的手指細膩的描繪著她的容貌,繼而流連的徘徊在她的唇上,「妳希望我晚點回來?」

  她別過頭迴避,「不是……」

  她沒有希望什麼,對她來說,他夠好了,從來不需要特別的希望什麼,倒是她自己,她對自己的希望多得足以淹漫一整棟屋子。

  驀然,他的手指強硬的挑起她的下顎,逼迫著她的視線能夠與他相遇,維琴薩心一驚,連忙的將視線定在他的唇上,不敢亂動半分。

  「有時候,我總覺得妳是凝望著我的,是嗎?我的小薩兒。」

  緊張的吞嚥口口水,她強板著嚴肅的臉孔冷聲說道:「請不要拿我的眼睛開玩笑。」然而她是心虛的。

  「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妳的眼睛澄澈又美麗,我常常希望妳的眼中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我而已,這樣的希望會不會太自不量力了?」

  她顰起眉,「聶齊桓,你是不是醉了?」

  他鮮少這麼與她說話的,這叫她不禁責怪自己是不是對他太過殘忍。

  「呵,沒有,若真醉了哪還能與妳這般說話?」他又溫淺而笑。

  「可是你……」

  她還來不及把話說完,聶齊桓臉色一凜,低頭擷去她的未竟之語,將一切完全的吞沒。

  他的口中有濃烈的白蘭地,不斷的侵入她的口中,彷彿是要拉她一同沉醉似的,酒醇味濃,伴著他強勢的吻,長驅直入的撩撥。

  忽地,撇下手上的西服,他整個將她攔腰橫抱,唇舌不離的挑逗著她,維琴薩攀緊他的肩膀,大氣不敢喘一聲。

  將她安然平放在四柱大床後,他隨即壓覆在她的身上,轉而把吻落向她的頸子,順勢而下,此舉惹得她驚惶失措的推拒著。

  「聶齊桓,你是不是真的醉了,別這樣……」

  他的身子很沉,體溫熾熱,密密實實的環抱著她,讓她熱得幾乎暈眩。

  他埋在她胸前啞然低笑,許久,「醉了就可以這麼對妳嗎?那我願意承認。」

  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挑逗她,一陣拉扯掙扎中,床柱上的紗幔也被扯落,彷彿是默許他們的為所欲為,不消須臾,他倆的雙腿參差交迭,姿勢曖昧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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