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教訓他,如果沒有錢幫忙擺平,就不要說大話,而且還和別人的未婚妻不清不楚的。」
「住手!你再不叫他們住手,我就要報警了!」翁靜薇作勢拿起電話,一副要撥打的威脅神態。
這才起了一點點嚇阻作用。
邱文斌舉起右手示意暫停,可惜趙子軒身上已經傷痕纍纍了。
「你還好吧,子軒?」翁靜薇趕緊將他扶到沙發上坐下。
「沒事,我沒事……咳咳咳……」他捂著胸口咳嗽,居然還說沒事。
「好了,你們兩個別故意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翁靜薇,妳不要敬酒不吃罰酒……」
「閉嘴!你這樣威脅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行了,要錢嗎?該給的,我們一毛也不會少!」趙子軒仍是氣憤填膺的。
聽到他口口聲聲把她的事情往身上攬,翁靜薇心裡好生感動,半天說不出話來,也只能怪自己怎麼老是碰到這些倒霉的事情。
平常她不犯人也就罷,可是碰上對方故意找她麻煩時,說真的,她可是一個頭兩個大,還沒想出個解決之道,卻又為趙子軒惹來無妄之災。
也只有繼續保持沉默的份兒了。
邱文斌眼見跟她談不下去,索性把矛頭指向趙子軒。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或許他可以從這個凱子身上多撈些油水來。
「好吧,既然有人嗆聲了,那我們各退一步……」邱文斌從口袋掏出兩張名片來,「在其中一張寫上你的聯絡電話和姓名,另一張收下來,我們保持聯絡。跟女人談事情永遠談不出一個好結果來,再給你三天時間籌錢,五十萬,一毛錢也不能少,知道嗎?」
「子軒,你不要理他……」翁靜薇出言阻止。
「大嫂,我一向不喜歡打女人的,不過如果有人太白目,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他又耍狠的預使眼神,準備假動作。
「別說了……」趙子軒趕緊寫下電話號碼。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想連翁靜薇都掛綵了。「這是我的聯絡電話,這兩天我會主動找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靜薇。」
「哈哈!還是男人做事比較阿沙力,我就相信你一次。趙子軒,」邱文斌要狠地念著他的名字。「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妨害你們了,也許等一下還要敷傷呢,哈哈哈!我先走了。」
可惡!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翁靜薇此刻早已殺邱文斌千刀萬刀了。
她氣得把門鎖上好幾道,深怕那群人又後悔地跑回來。
「咳咳……咳……」
咳嗽聲音提醒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關心,別是得了內傷才好。
「子軒,你感覺還好嗎?」
「嗯……沒事,只是胸口有些疼痛。」
「都是我害你的,現在你已經都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了。」
「別擔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好嗎?」
翁靜薇神色慘白地察看著他身上的傷痕,楚楚可憐地說:
「我真是個不祥的女人……」
「噓,別說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以吻封住她尚未說完的話,不准她再繼續自卑下去。
第九章
兩天過後,趙子軒一直沒打電話給翁靜薇,她以為他可能就此消失了。
也好。面對邱文斌這種流氓級的人物,犯不著把無辜的第三者拖下水,否則只會平白遭到欺負而已。
不知道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那天她僅就趙子軒臉上的傷消毒擦藥,其餘的,他身上穿著衣服,她也不好多問,或要求察看身體是否有傷,因為他一直安慰她說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
這兩天她刻意提早到捷運站等他上班,下班時也等在終點站遊蕩許久,就是一直沒碰到趙子軒的人,一顆心始終懸宕不安,就怕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會不會又和邱文斌發生爭執,或者又被毆打了?
如果嚴重的話,電視新聞應該會報導吧?
不不不!趙子軒不是個會訴諸暴力的男人,那天發生打架事件全部都是對方主動挑釁的,這是她親眼目睹。
還是他後悔了?後悔認識她、後悔答應幫她擺平這件事情?
唉!誰能來告訴她,他這兩天為什麼突然斷了音訊?
心情的沮喪完全寫在臉上。
翁靜薇發現自己已好久不曾想到邱文龍了,也很少再對他寫日記的自言自語,最近她的心完全圍繞在趙子軒身上,這代表什麼了?
顯然,他在她心底已經佔有一席之地了。
難道她愛上他了嗎?
天知道!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不肯、也不敢真心的面對自己,唯有推給老天爺了。
可是對於趙子軒的關心卻又是那麼發乎真誠,並不僅止於他那天為她挨打的原因,這是可以確定的。
這兩天,幾乎誰都可以看出她有心事,但只有一個人特別關心地跑來問。
「妳怎麼啦?靜薇,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又是劉士豪。
「沒事。」
「身體不舒服?」
「沒有。」
「為情所困?」半開玩笑地大膽假設。
「沒……有。」還是否認到底吧。
「有沒有什麼想找我聊的?」
面對他始終如一的關切,翁靜薇也是從頭到尾沒露餡的否認到底。
也許有件事他能幫得上忙,或許可以跟他周轉個三、五萬,以備不時之需。
才這麼一想,她又立刻不想欠他人情的打消念頭。
轉向姊姊翁靜棻開口吧。
上班時間,她偷空打了一個電話給姊姊,語氣中透露著重重的無力感。
「姊,不知道妳方不方便,我想跟妳借錢……」
「為什麼?是不是房貸利息變多了?」
「不是,因為我最近有筆支出,本想拿房子去貸二胎,可是這樣一來,利息又更高了,我怕會付不出來,所以才想跟姊周轉一下。」
「不能告訴我原因嗎?」
如果可以說就好了,也不需要一個人承擔這些煩心之事,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了又如何,她不想為姊姊增添一樁煩惱。
翁靜薇輕聲地歎息。「如果姊不方便就算了……」
「妳要多少?」
「二十萬。」
「天啊!這對家庭主婦來說,可是需要偷藏很多年私房錢才有的,妳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她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我會盡快還妳的,姊。到時候算銀行利給妳,好不好?」
「三八!姊妹當假的?我只能借妳十萬,免息啦!不過,條件是不能讓妳姊夫知道這件事,因為這是我的私房錢唷!」
「謝謝姊。」
十萬加上她本身的存款十萬塊,到時候隨便邱文斌要不要;但是像那種死要錢的人,她有把握到時候他一定會收下的。
這樣一來,除了自家姊妹,誰的人情也不必欠,也不用再怕邱文斌找上門來。
翁靜薇打定好主意,不管趙子軒是否會幫她解決這件事,她絕對不能再牽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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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難熬。
思念的心情像食物在悶燒鍋裡,逐漸點燃、沸騰,延燒不止。
好幾次,翁靜薇真的很想主動打電話給趙子軒,但又怕他失蹤了好幾天,會不會是擺明了要和她斷絕關係?
如果是,那她豈不是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如果不是,則又好像在催他幫忙解決邱文斌那個無賴。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提不起這個勇氣撥下他家的電話號碼。
可是很反常的,自從那天之後,邱文斌不但沒有再出現,甚至連半通騷擾電話都不曾打來過。這是否回答了這些天來風平浪靜的原因了?
每天行屍走肉般地回到上班又下班的日子,生活中再也沒有任何期待或驚喜。
直到小週末的前夕,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心步出南勢角捷運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等在一旁。是他,是趙子軒。
翁靜薇不爭氣的眼淚立刻盈眶,未語淚先流。
「妳不高興看到我嗎?怎麼突然哭了?」
「不是……」她搖搖頭,一星期的煎熬在他面前突然瓦解崩潰了。
「我們找個地方吃晚飯,順便聊一聊。」
「嗯……」她默默走在趙子軒身旁,不發一語地沒多問些什麼。
他帶著她走過馬路,來到捷運站前不遠的一家簡餐店。
「這裡是我以前經常來吃飯的地方,以前下班懶得開伙時,都是在這裡解決五臟廟,一百多塊錢而已,還有餐後咖啡甜點,物美價廉喔!」
為什麼他還不導入正題呢?
翁靜薇心裡急死了,但更急的是想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平空消失了這麼多天?
點了餐之後,她終於主動關切,畢竟事主是她,問一聲也是應該的。
「你……這星期還好嗎?」她問得很含蓄。
「哎呀!妳看我,忙得都忘記打電話給妳了,邱文斌那件事情,我已經擺平了。」
「子軒,你真的給他五十萬?」
慘了,至多她只準備二十萬,再多,就沒有了。
那麼,多付的金額沒理由叫他自行吸收,翁靜薇心裡又開始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