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騙了你……」商儀容搖著頭,聲淚俱下。
「我不也騙了你嗎?」姜枕石苦笑。
商儀容何必為了已經過去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呢?他早已不放在心上。
「如果真要算帳,我們都互相欺騙過對方,從此以後這些事就一筆勾消,好不好?」
說完這句話,商儀容噙著淚水凝視著姜枕石,她的臉色蒼白,眼睛紅腫,臉頰也被打得瘀青,看來像個小可憐。
商儀容原本清秀的臉,現在看起來確有幾分嚇人。但見到商儀容就像被拋棄的小貓,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姜枕石再也無法克制心中源源不絕的疼愛之情。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了?」
姜枕石拭去她溢出眼眶的淚水,溫柔的問。
商儀容再度垂下臉,緊握的雙手微微顫抖。
「……我媽媽她……今天去世了。所以看到姜宏日來時,我還以為他突然轉性,肯來悼念一下……
結果沒想到,他根本只是來找我算帳……枕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姜宏日發生什麼事了嗎?」
姜枕石將自己所策畫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商儀容。
「有關你的部分我已全部銷毀,所以不用擔心。他自己做的事本來就該自己承擔。」
那麼,她以後就不必再受制於任何人了?
商儀容乍聽到這個好消息,一時還無法回神,愣愣的看著前方。
「你的人生應該由你自己決定,知道嗎?所以你不用強迫自己做任何事。我們的婚約也是,如果你真的這麼不願意……那麼解除它也無所謂。」
姜枕石的語氣有些勉強,因為這全是違心之論,他一點也不想和她解除婚約。
可是他又不想和姜宏日一樣,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去逼迫商儀容。他不想讓她為難痛苦。
而商儀容看到姜枕石不願意、卻又強逼自己說出口的模樣,不禁覺得他好可愛,忍不住笑了出來。
明明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大男人,現在卻像個小孩子一樣!
發覺商儀容在笑,姜枕石板起臉孔。
「你在笑什麼?」他才問出口,嘴唇便被商儀容印上輕輕柔柔的一吻。
而這個吻,讓姜枕石愣了好幾秒。
他凝視商儀容,緩緩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柔軟粉嫩的雙唇。
商儀容順從的閉上眼,感覺姜枕石的體溫與其中的甜蜜。她的雙手不自覺的環上他的頸項,就像在催促、迎合他似的。
兩人的唇緊密貼合,並且不停變換角度,一開始只是淡如水的輕吻,但隨著角度越來越深,吻也越來越激烈。
「嗯……枕石……」
商儀容覺得呼吸困難,好不容易姜枕石先放開她,讓她得以喘息,但接下來,姜枕石卻將她抱進入臥室裡。
當兩人一起跌在那張狹窄的單人床時,商儀容無法克制的雙頰泛起嫣紅。
但她還來不及做什麼,姜枕石急促的吻又再度落了下來。
她發覺自己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個男人,所以此刻,她覺得自己好幸福。
「……可以嗎?」
當姜枕石這樣輕聲問她時,商儀容緊緊環住他的脖子,點頭答應。
她想她不會再喜歡別人,像喜歡姜枕石般那麼深刻。
「我喜歡你……」她在他耳旁輕聲呢喃。
而姜枕石回應她的,就是將她緊緊摟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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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商儀容直到將近天明才沉沉睡去,儘管她醒來時,發現自己還睡不到五個小時,意識卻覺得格外清醒。
她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窩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由於商儀容房裡只有一張單人床,而這張床又窄又硬,所以姜枕石緊緊的抱著她,這樣兩人才不至於跌下床去。
想到自己委屈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要他睡在這種地方,商儀容不禁覺得有些愧疚又有些好笑。
她清醒後便想下床,讓姜枕石可以睡得舒服一點,可是她才稍微動了下身體,姜枕石便發出囈語。「嗯……」
聽到他發出聲音,這下商儀容是動都不敢動,就怕把他吵醒。
所以,她只好無奈的窩在姜枕石懷中,貪戀的欣賞他英挺的五官,以及沉睡時的慵懶姿態。
看著看著,商儀容忍俊不住,偷偷伸出手輕輕撫著他的眉眼。而姜枕石也在此時睜開眼睛,看到商儀容雙眼瞬也不瞬的凝視自己,不由給了她一個迷人的微笑。
「早安。」他沙啞著聲音說。
「……早安。」商儀容有些紅了瞼。而姜枕石抓過她在他臉上放肆的手,按在嘴唇上親吻。
細細碎碎的吻讓商儀容癢得想縮回手,但她一掙扎,就差點從狹窄的床上跌下去,姜枕石緊急拉住她,才免於一場「災難」。
「……天,這床真小。」
聽到姜枕石無奈的歎息,商儀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錢買大床嘛!」
「搬回去跟我一起住吧,好不好?」
姜枕石打蛇隨棍上,在此時提出要求。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誘惑著她。
「可是……」商儀容依舊猶豫。
「這可是求婚呢,你答應嗎?」
商儀容聽到這句話,猛然抬起頭,對上姜枕石俊美的笑容,讓她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求婚?」
「是啊,我們訂婚都整整四年了,也該結婚了吧?不過……你的訂婚戒已經不在了……看來要再重新買一個……」
姜枕石自顧自的計畫著,而商儀容則小小聲的打斷他。
「……在啦。」
「什麼?」他問。
「我的戒指還在啦!」商儀容歎口氣,指著床頭櫃上的小木箱。
「幫我打開那個箱子。」
姜枕石起身將木箱打開,掀起第一層後,下面那一層放著一個白色的絲綢盒子。
而盒子裡面,正是商儀容卸下的訂婚戒指。
姜枕石看到戒指,臉上隨即展露笑容。他就知道商儀容絕對捨不得丟掉它的。丟棄了戒指,就等於斬斷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他不相信她狠得下心!
拿起戒指,姜枕石轉過身,握住商儀容的手,將戒指套進去。
這是他第二次為她戴上戒指,第一次他不帶任何感情,但第二次,他卻是充滿感動與感激。
「你知道這戒指的意義是什麼吧?」姜枕石問道。
「我當然知道。」
這戒指,就是他們之間的誓約,代表他們將要陪伴彼此,相守一輩子。
商儀容抬起手指,鑽石的光芒在陽光折射下閃耀——這是他們承諾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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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姜宏日詐欺、背信、逃稅等罪名都已成立,財產也因不及脫產,而被全數扣押。
不過,對商儀容來說,這些都不關她的事了。
她跟姜宏日的父女之情,以前從不曾存在過,更不可能在此時萌芽。
而姜氏財團的主控權,姜毓水則主動釋出,還給姜枕石。
商儀容也搬回姜家,以姜枕石未婚妻的身份從旁輔助。
而在他們訂婚後的第五年,兩人終於步上紅毯,正式成為夫妻。這在連年出事的姜家,算是一樁足以一掃霉運的喜事。
婚禮當天,由於商儀容根本沒有任何親人,所以姜枕石為了體貼她,索性男方家也只邀請了一些最親近的親屬,其他閒雜人等幾乎被排除在外,他們打算辦一個只屬於親人朋友的婚禮。
而當商儀容待在新娘休息室裡,準備等會接待賓客時,休息室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商儀容回頭,發現走進來的是拄著枴杖的姜毓水。
她的長髮及腰,白皙透明的肌膚,將五官襯托得明艷照人。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商儀容知道姜毓水一直很討厭她,所以看到姜毓水走進來時,她只能勉強的對她笑了笑。
沒想到,看到這個笑容,姜毓水橫了她一眼。
「不想笑就別笑了,勉強自己幹什麼?」
一句話堵得商儀容愧疚的低下頭去。
就算她已脫離過去的那些日子,她還是習慣性的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內心,因為她還不習慣對人坦承。
而姜毓水拄著枴杖吃力的走到她身旁,商儀容則連忙站起身去扶她,但姜毓水搖搖頭,自行拉過椅子坐下。
「有什麼事嗎?」商儀容膽顫心驚的問。
通常姜毓水出現在她面前時,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她該不會恨自己把她的哥哥搶走,所以來阻撓婚禮的吧?
姜毓水不耐煩的瞄了她一眼,接著嘟嘴說了一句。「我是來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啦!」
「啊?」商儀容不解的瞪大眼,無法置信。
「我想你沒有其他親人、也沒有姊妹啊!說不定有些事需要人幫忙,又沒辦法跟我哥哥開口,所以我才過來看看你。」
姜毓水白皙的臉孔浮上一層暈紅。
「你和我哥結婚後,我也算是你的妹妹,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姜毓水在得知姜枕石並沒有失去記憶,同時也得知商儀容的苦衷和她曾保護過哥哥的事實後,她對商儀容的觀感才漸漸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