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兒∼∼我這件衣服的腰圍太大了,要改啦!」
有人在某一頭大聲喳呼。
蕾兒?!
焉日焰正杵在一大堆人的中央,手捧著刺眼的金莎花束,身形挺拔的他,在眾位高姚的模特兒當中,還是顯得突出而出色,他渾身所自然散發出的魅力光采,無人能比。
「薇薇安,我這邊縫好馬上就過去。」另一邊人頭竄動的地方,傳來一道清脆嬌嗓。
但,沒看見她的人。
「啊--蕾兒,我的胸貼掉了啦,怎麼辦?」
「誰准妳貼胸貼的?胸部不敢露就別來當模特兒!快把另一個給我撕掉,否則我拿針縫了妳的粉胸!」敢破壞她衣服的美感,殺無赦!
那道從「蕾兒」那邊傳來的嬌嗓,帶著可怕的威脅意味,不過聲音仍舊掩不住清脆悅耳。
「喔,我馬上撕啦……」另一頭正哀嚎著。
焉日焰輕佻起一道眉,眼角閃動輕訝的目光,微帶幾分冷沈的臉龐悄悄染上一抹爾雅的笑。
接著,在服裝秀開始前的幾分鐘,這種吵雜的喳呼聲和「蕾兒」的回應聲不絕於耳。
焉日焰失去了循聲找人的耐性,他打算讓那個叫「蕾兒」的女人主動過來找他,於是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金莎巧克力花束。
「麻煩哪位來接收我手中這束金莎巧克力花束?」他一舉臂,醇厚的聲音揚起,全場頓時安靜三秒鐘。
然後白蕾兒嬌小俏麗的金色身影,從人群中竄出。
「哇,我最愛的金莎!」
她今天穿了一襲金色馬甲短洋裝,炫金色緞布緊束著她渾圓有致的胸線,那緊貼的線條甚至延伸至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以下,直到腿部才蹦出一朵蕾絲裙傘。
裙下是一雙迷人的雪白長腿,細白的腳上套著一雙金色夾腳涼鞋,那鞋有許多交錯的細線,錯落有致地纏在她的小腿上。
「太棒了,我就知道瑞婷姊最夠意思了,她說要送我金莎巧克力,真的就送來了!」
她是白蕾兒,這場服裝秀的設計師,頭上頂著新人賞大獎光環的設計新銳--現在正站在焉日焰的面前,彷彿小孩子般興奮地搶過花束,睜大一雙閃動著燦爛星彩的眸子。
她口中的瑞婷,正是古頵凡的女朋友方瑞婷,焉日焰也認識。
「妳是……」焉日焰俊臉掩不住驚訝。
賓果,她是他大前天在飯店大廳遇見的那個女孩--焉日焰一眼就認出她了。
這個從高姚模特兒群中衝出來的嬌小可人兒,她的長髮全盤上頭頂,還別了朵雪白山茶花當裝飾,漂亮的臉蛋上化著濃妝。
銀白的眼線、艷潤的唇膏……她的妝讓她顯得更美、更艷,不似那天見面時的淨雅。
「你好,我是白蕾兒,謝謝你送我金莎,我現在真想吃,不過秀就要開始了,我現在就算嘴饞也得忍著,嘻--」白蕾兒的眼中只有金莎的金色光芒,她眼睛連抬都沒抬,完全沒看焉日焰一眼。
焉日焰看著她唇畔揚起的那抹調皮慧黠的笑容,一顆心陡地窒了一下。「白小姐,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
「秀要開始了,我們待會兒再聊,如果你等一下有空的話,可以到一八零八號房找我,服裝秀完畢之後我們會在那裡開慶功宴,先拜嘍--」
焉日焰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人就飛也似的走掉了。
她就像一隻金蝶從他眼前飛來又飛走,手中捧著那束跟她一樣耀眼的花束,她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他。
焉日焰被晾在紛亂的後台中央,俊臉微微下沈,迷人的臉部線條緊繃起來。
「開始前倒數,十、九、八……五、四、三……」耳邊傳來掌聲和驚呼聲,服裝秀正式開始了。
杵在後台的焉日焰,突然打消了送完花就走人的念頭,他緩步轉向另一條通道走出後台,在靠近舞台的一角,興味盎然地看著這場色彩繽紛,令人眼花撩亂的服裝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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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她是個極出色的設計師。
那些讓她坐擁新人賞的裁判們,的確有眼光。
服裝發表會結束後,焉日焰暫時離開了那場熱鬧的宴會,來到地下一樓的酒吧,享受一些清靜。
點了一杯薄酒,在修長的指間點燃一根淡煙,他坐在吧檯,聽著悠揚的鋼琴彈奏,瀟灑地抽了起來。
煙霧裊裊,讓他微帶幾分冶沈的臉龐看起來更加充滿男人邪魅的氣質。
留下來看完了整場秀,結果果然精彩得不負他心中所望。
他看見她捧著那束金莎,集所有目光於一身地出現在舞台上,有如眾星拱月般被圍繞著,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掌聲,燦笑的在舞台上耀眼發光。
她是個迷人的小妖精--焉日焰承認了前天古頵凡掛電話前所提的那句話。
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地鼓動著,怦咚、怦咚、怦咚……他想,他強烈的被她給吸引了。
他知道自己被她所吸引,所以還沒打算就此離去。
他給她半小時的時間離開宴會廳回去房間,然後他會依她的邀請前去找她--與她分享他送的那束金莎。
很慢的,三十分鐘終於過了……
他喝完那杯薄得幾乎聞不出酒精的酒,抽完了指間的淡煙,捻熄了煙蒂後起身,拿出鈔票付帳,然後瀟灑從容的離開。
一八零八號房,應該不難找才是。
搭乘直達電梯抵達十八樓,這裡雖然不是飯店的頂樓,但也只差兩層樓,百來坪的空間被規劃為兩問總統套房,一八零八號房位於電梯門打開的左翼。
站在房門前,看著藝術造型的燙金門牌,他豎耳聆聽從門內傳出來的音樂--如果他沒記錯,這裡的隔音設備可說是相當的棒,能從這樣一流的隔音設備洩出一些聲響來,想必緊閉的門內,絕對是喧騰熱鬧的。
伸手按下電鈴,為免裡頭的人沒聽見,他按鈴的動作刻意久了一些。
果然,許久之後才有人聽見鈴聲,衝過來開門--
「嗨∼∼」來開門的是一位美艷的女人,她是方才服裝秀上的一名模特兒;她用著嬌媚的眼上下打量著焉日焰,渾身散發出濃重的酒氣。
「嗨。」
焉日焰的視線越過高姚女子的肩膀,看向拿來當慶功宴場地的古典大廳,裡頭擠了一堆染了各種奇怪髮色,衣衫不整,或喝酒或抽煙的男女。
他們姿態慵懶的在震天價響的搖滾音樂中貼面擁舞,相當放浪形骸,令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所謂的慶功宴?!
「啊,我記得你,你是送蕾兒金莎花束,惹得她開心一整晚的那個帥男人!你好,我是希雅。」希雅手拿著一杯酒,斜倚在門框上,衣著暴露性感,目光冶艷地看著焉日焰。
「希雅小姐,我找蕾兒。」白蕾兒,一個中、港、日三地目前最走紅,最被看好的一名服裝設計師。
關於她的身份,他剛剛在走秀會場外的櫃檯書報架前,取了一本雜誌看過了。
「你找她呀?不跟我們玩玩嗎?」她比了比裡頭。
「不,我有事找蕾兒。」他冷沉著眉眼說話。
對於白蕾兒身處在這種曖昧得像在開性派對的房間裡,他心頭陡地升起一股濃濃的不悅。
看見來人突然沈了臉,希雅也不好拉攏他,悻悻然地指了白蕾兒的房間方向。「……進來吧,她在裡頭。」
在焉日焰進門時,希雅順手關上門,也將喧囂的聲音與外頭隔絕開來。
既然已經確定白蕾兒所在的位置,焉日焰看也不看這凌亂成一片的客廳,俊颯地邁開長腿,筆直往廳側的那間房間走去。
他禮貌地敲敲門,但房內對他的敲門聲置若罔聞,於是他伸手試試鎖把,碰碰運氣,結果門被他給打開了。
「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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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兒∼∼」
有人在叫她?!
正在蒸氣室內享受著精油蒸氣洗禮全身肌膚的白蕾兒,聽見了叫喚聲。
「誰?丫麥?還是德魁?」她打開蒸氣室的玻璃門,探出半個身子,懶懶地張開眼,想透過與房間相隔的透明玻璃浴門看清楚進房來的人。
但由於蒸氣室內的熱氣竄出,很快地染霧了外頭的玻璃門,讓她只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形杵在浴門外。
以那高大的身材看來,應該是丫麥。
「丫麥,你不在外頭喝酒把美眉,進來找我幹麼?」
焉日焰微瞇起眼,在她裸身從蒸氣室探出臉來時,他的身體就驀地傳來一陣緊繃騷動。
她在洗澡,正裸著身子,但房門卻僅是半掩著,沒關也沒落鎖,隨便就讓男人進出?!
「蕾兒,我不是丫麥。」他回頭將房門關上,並落了鎖;她正裸著身子,他可不希望有人在這時候闖入。
一吐出話聲,焉日焰才驚覺自己竟是咬著牙關,氣怒地說話。
這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啊?那你你你……」白蕾兒趕緊縮回身子,從架上取下浴袍迅速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