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鄀彤嬌媚的臉色瞬間轉為菜色。「焰……你說什麼?」
分手?!
她以為……
她和他交往半年了呀,這半年來他們彼此都很滿意對方不是嗎?上次兩人約會時,還共度了浪漫的一晚,她以為他對她是特別的……
「該是分手的時候了。」優雅地啜了口白蘭地,他一雙黑眸冷靜得幾近淡漠。「我們冷靜的分手,對彼此都好,妳說是吧?」
在廖鄀彤由錯愕轉為盛怒,想像潑婦罵街般起身發飆時,焉日焰適時地說了這麼一句警告的話。
廖鄀彤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當然聽得出來焉日焰正在對她釋出警語。
她忍著心頭的難堪,又坐了下來。「好,我會冷靜……但是我要一個足夠說服我對你放手的理由。」美艷的臉龐有一絲蒼白。
如果他無法說服她,她不甘心就此放手。
焉日焰淡然挑眉,凝她一眼,杯中的白蘭地酒液又減少了一些。
「我記得我們之間一直沒有任何承諾。」
分手無需任何理由,因為他與她來往,甚至任何一個女人,他從來沒有給予天長地久或者是婚姻的承諾,他們都是很有默契的各取所需,不是嗎?
「我……」廖鄀彤臉色更白了。
他如此冰冷的話和冷沈的神情,讓地覺得沉重又極度不甘心。
他們之間是沒有承諾沒錯,但半年的交往,她認為彼此應該已有了感情才對。
「妳還有問題嗎?」喝光了白蘭地,他準備起身付帳離去。
「……沒有。」看著他淡漠且帶有幾分冰冷的表情,她失神地搖頭。「我接受你提出的分手,但是我不收你這個禮物。」
她無法否認自己早已愛上他的事實,所以她不想在分手時收下這份貴重的禮物,那會侮蔑了她真心對他付出的感情。
廖鄀彤將絨盒推回他的面前。
「既然送給妳,就隨妳處置了,不要的話就送別人吧。」焉日焰看她一眼,沒伸手拿走絨盒,逕自起身前往櫃檯付帳離開。
他是執意要和她劃清界線了……廖鄀彤看著他離去俊颯挺拔的背影,心中很怨。
這時候她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自欺欺人,他在和她來往的時候,根本沒放半點感情在裡面,他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讓他排遺寂寞時間的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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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日焰」這個名字等於可惡男人的代名詞。
一直躲在焉日焰後面的餐位,隔著一盆長銀柳造景的她,偷偷聽見了他和那個叫郜彤的女人的對話。
沒想到她今天來這兒用餐,竟會莫名其妙撞見了這一幕,也讓她看清了他的另一面--他和女人分手都這樣冷颼刮的。
瞧瞧他把那女人傷得有多深!丟了條粉鑽就算了事,還威脅人家不得大吵大鬧,要冷靜……
可惡的男人!
白蕾兒在罵他的同時,一顆心也因為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而有點難受。
這幾天她一直在想著,他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當他拐地上床的時候,他到底抱持著怎樣的心態?
貪圖一時新鮮、玩玩的心態吧……白蕾兒在看見他和廖鄀彤分手的情景後,自嘲地下了這個結論。
像廖鄀彤這樣美艷成熟的女人都拴不住他的心了,更何況是她自己。
這也不是她對自己沒自信,而是她在男女感情這方面,實在是經驗太貧乏、太生澀了……
白蕾兒拾眼看著玻璃窗外,焉日焰正要越過馬路的俊拔背影。
他既然無法對女人付出真心和承諾,為何要去招惹女人?難道女人就活該得成為他想嘗鮮和排遺寂寞的棋子?
就在白蕾兒氣憤的對著他的背影低罵時,他突然在路口旋過身來,目光朝她投了過來,筆直的捕捉到白蕾兒的注視目光。
啊,糟糕!
他他他……看見她了。
白蕾兒倒抽一口涼氣,抓起擱在一旁的小皮包,七手八腳拿出幾張鈔票丟在桌上,起身就衝出雅座--
他朝這裡走回來了。
從他突然逮到她,那驀地發亮卻又急速轉為陰霾的眼神,白蕾兒知道,他是針對她而來的。
用力推開玻璃門,在焉日焰邁動長腿瀟灑走回來的時候,她迅速衝出門外,往另一個方向跑。
別追來呀∼∼「呀……」心頭的祈求化為尖叫聲從粉唇逸出。
焉日焰已經追上她,就在她轉進街角小巷前,一隻健臂勾住她纖細的腰肢。
「蕾兒,妳可被我逮到了!」挾帶著白蘭地酒香,憤憤的聲音從薄唇滾了出來,襲向她。
話一落,他驀地貼近她的背脊,兩人在瞬間相貼合的姿態,親密得令人臉紅。
「焉、焉日焰,我拿、拿了你的東西不算過分,只是回報你『剽竊』我的設計稿,我們……扯平吧!」他的另一隻手臂也圈住了她,害得她動彈不得,根本想跑也跑不了。
「扯平?!」冷笑。
很顯然的,他不同意她的提議。
背對著他的白蕾兒,只聽見他森冷的聲音,卻沒看見他狂炙的目光。
「……難道不是嗎?」
「不是。」斷然的回應。
「那……」
「跟我走,妳就知道了。」他打斷她的話。他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剛剛才被他傷透心的女人廖鄀彤。
「我不要。」她慌亂的拒絕。
這男人又想拐她了。
「妳拒絕的意思是,我把我們的親密關係告訴別人也沒關係是嗎?」
提到這個,白蕾兒忍不住氣怒地握了握粉拳,又無力地鬆開來。「好,我跟你走,但這一回你休想又騙我上……」
白蕾兒驀地打住後頭的話,臉頰燙紅,美背在他懷中不自在的僵住。
「為什麼不說完?」他陰霾的神情因她這句沒說完的話而明顯起了變化。
「要走就快,別拖拖拉拉的。」臉更紅了,帶著窘迫。
焉日焰得意地勾起嘴角,帶著她旋身往方才追來的方向走。
這一回頭,就看見廖鄀彤站在他和白蕾兒的面前,一雙嫉妒燒紅的眼正瞪著他懷中的白蕾兒。
「原來你就是為了她--」白蕾兒,目前在服裝界最走紅的新銳設計師。「才跟我分手的?!」
白蕾兒被廖鄀彤的模樣嚇了一跳,直覺反應地往焉日焰懷中偎去。
「廖鄀彤,我和妳分手無關任何人。」焉日焰聲音驟轉為冷冽,他順勢摟緊她,姿態擺明著對廖鄀彤宣告著他對白蕾兒的保護。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形式的承諾,分手是遲早的事,我知道……」廖鄀彤的妒意直逼向白蕾兒。「我會和你分手,但我說過,我絕不收你的分手禮--物!」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廖鄀彤一時情緒失控,出其不意的將抓在手中的絨盒用力丟向白蕾兒。
白蕾兒閃避不及,焉日焰也來不及阻擋,絨盒就這麼砸傷了白蕾兒的額角,在她的額角留下一道傷痕,瘀青之外還滲了血絲……
「好痛∼∼」白蕾兒痛得一陣暈,眼角泛淚,她伸手撫上額,沾到了血。
看著白蕾兒的傷,在摟緊白蕾兒心疼的同時,他憤怒得想上前抓住廖鄀彤。
廖鄀彤反應奇快的轉身跑掉,臨走時還得意的大笑,完全沒有平日的優雅氣質。
廖鄀彤跑了,焉日焰氣得臉色陰鷙難看。「我帶妳去醫院,妳別摸傷口……」情急之下,他彎身抱起她。
他只能飛快摟住白蕾兒,快步往他車子的方向大步邁動。
「焉日焰,我討厭你!」白蕾兒一手覆在額角滲血的傷口上,一手緊抓著他穿的V領衫襟口,冷冷的嬌嗓充滿著巨大的憤怒。
焉日焰一點也沒慢下腳步,但臉色一凜,俊臉陰鷙的神情更是冷沈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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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店房間裡,白蕾兒躺在床上。
她額角的傷口經過送醫緊急處理後,已敷了藥並貼著紗布;傷口不大也不深,但周圍有點瘀血,幸好癒合後留下疤痕的機率並不高,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蜷窩在床上,被單幾乎掩去整個人。
焉日焰在送她回到飯店房間後,就被她的工作夥伴--丫麥和德魁給擋在房間外,晾在客廳中不得進入房內。
這兩個男人他見過,那日在一八零八號房舉辦慶功宴時,他們兩個在女人堆裡頭廝混,放浪的左擁右抱。
他對於白蕾兒和這兩個男人一起工作,感到相當的反感,並且也為了她退掉一八零八號房,直接搬到一八一零號房的事感到憤怒。
焉日焰臉色依舊是陰霾而不悅的,心中不悅的情緒有一半是因為這些天他被她和飯店聯合蒙騙,但大多數的情緒起伏還是因為白蕾兒那句「我討厭你」所引起的。
站在落地窗前,他頎長勁瘦的身影背側著光線,目光眺向窗外,微瞇起的黑眸令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蕾兒她睡了,你可以走了。」
丫麥和德魁一前一後離開白蕾兒的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存心隔絕掉由客廳望進房內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