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孩子都生了,他們為什麼不結婚?」
孩子?
等等……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他該知道卻遺漏的部分呢?
秦醉陽斂起笑意,突然變得正經八百起來,「你……你該不會是看見那個孩子了吧?」
驀地,風笑海犀利的眼神似要穿過他的身體,嗓音低沉而危險,「所以說,你早就知道有個孩子了,嗯?」
秦醉陽不語,沉默的看著他。
是的,他是知道翔翔的存在,只不過,知道的時間也沒比他早多少,至少,身為愛愛的兄長,他該是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的,但他卻也是一直到翔翔出生後快滿月時,突然造訪愛愛在巴黎的住所,她來不及把翔翔藏起來,這才知道翔翔的存在。
直到那時,他才明白為什麼愛愛在紐約念大學念到一半,突然轉到巴黎的大學去唸書,又為什麼一直不告訴家裡的人她住的地方,更不願意他們前去探望她,一堆的借口,讓忙得不可開交的他起了疑心,決定動用關係查出她的住處,親自跑了巴黎一趟。
要不是如此,真不知道愛愛要瞞著他們到何年何月。
關於這件事,家裡的人都沒有對外提起,因為秦家的開放民主式教育,給了他和愛愛絕對的自由,對於愛愛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他們尊重她的做法,畢竟生命是她自己的,她有權自主。
看見秦醉陽的神情,風笑海已然明白答案。
「你該死的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這樣他就不會像個傻子一樣的被她耍,也不必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秦醉陽挑挑眉,一臉的莫名其妙,「那是我妹妹的私事,有必要告訴你嗎?」
「你──好歹我也是你師兄,憑你跟我的關係,你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連一個字都沒跟我提過,未免說不過去!」
「我說了,那是愛愛的私事,她想說自己會說,何況,她是未婚生子,她所承受的壓力和痛苦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愛愛雖然很堅強,總是表現得那麼不在意,但她畢竟只是個女人,我很為她心疼,你知道嗎?」秦醉陽若有所思的瞅著風笑海,「其實……你該慶幸我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要不,在翔翔一歲生日時,當他再一次前往巴黎,看到翔翔那張和他親生老爸彷若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臉蛋時,鐵定會把他打個滿地找牙!
「什麼意思?」風笑海瞇起眼,覺得他話中有話。
「沒什麼意思。」秦醉陽抿唇一笑,「告訴你又如何?你想怎麼做?」
「把那個害愛愛未婚生子的男人吊起來打一頓,要他立刻娶她。」
哈,說得好,正中他下懷,只是──
「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是愛愛想要的。」他非常瞭解妹妹的執著,所以,他只能尊重她的選擇。
這回,她回到紐約來找風笑海,也是她的選擇,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她至少努力過了,比起自己的膽小怯懦,愛愛可是勇於追尋所愛的人,他很佩服她,卻無法傚法她。
聞言,風笑海的眼眸一沉,瞬間醞釀起一股風暴。
「你的意思是說──愛愛不愛渡邊?那她為什麼要跟渡邊上床?又為什麼要替他生下兒子?該死的!你的意思不會是渡邊強佔了愛愛吧?」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曾經是強佔她身體的壞男人,他全身上下充滿著一股蓄勢待發的力量,想要馬上摧毀傷害秦左愛的人。
「跟你上過床的女人,你都愛她們嗎?」
「當然不!」這是什麼見鬼的論調?!
「那不就得了。」秦醉陽懶得跟他說,率先從高牆一躍而下,進入渡邊牧野住的渡假木屋附設的小巧院落。
風笑海尾隨在後,一躍而下,壓低嗓音吼道:「你該知道這不一樣!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怎麼可以隨便跟人家上床?!你給我說清楚,我不相信愛愛是這種隨便的女人──」
前面的秦醉陽突然止步,讓風笑海一時控制不住向前的身勢,就這麼撞上了他。
秦醉陽一臉的不可思議。「你不要命了?風老大,現在我們在執行生死攸關的任務,你卻跟我在這裡談論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再說下去,他真想開扁了。
「這很重要。」風笑海沉著聲,執著的表情卻像個孩子。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她。」
第八章
「翔翔睡了?」渡邊牧野看著從孩子房間出來的秦左愛。
「嗯。」她輕輕地關上房門,見他朝她招手,她走向他,被他一把拉進懷中。
「今晚我想抱著妳睡。」渡邊牧野在她耳邊嘶啞低語,吐出的氣息濃烈而惑人心魂。
她輕輕地顫抖著,有著些微的抗拒,他卻把她擁得更緊。「妳不會還沒死心吧?左愛?」
她幽幽地望著他,不明白今夜的他為何如此急迫的想要她?兩年過去了,他都可以忍著不碰她,紳士到讓她心軟,為什麼這一切到了紐約全部變了?是他以前裝得太好?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渡邊,我──」
「凡事總有第一次,為了證明妳嫁給我的誠心,妳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現?」他等著,眸光深情而溫柔。
秦左愛聞言,只猶豫了短短三秒,便主動仰起小臉,將唇覆上那兩片噙著笑意的唇瓣。
儘管這個吻輕淺得有如春風掠過,卻讓原本就極渴望她的渡邊牧野瞬間繃緊身子,鐵臂扣住她的腰身,讓她柔軟的身子密密的貼緊他的身體。
「不!」她伸手要拉開他的手,避開他的觸碰,卻在轉眼間被他箝制在沙發上……
她掙扎地扭動著身子,恐懼籠罩住她,想推開這個男人卻怎麼也推不開,正想張嘴往他身上咬去,唇間卻已嘗到一股血腥味,接著,她感覺到有液體滴落在她的頸間、胸前……
視線驟地往上移,首先進入眼簾的是渡邊牧野脖子上的一抹深刻血痕,然後才是不知何時站立在沙發前的風笑海,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住她,眼底布著一抹她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憂傷與痛……
「好個風笑海,來得挺快的嘛。」渡邊牧野說了一口流利中文,手輕撫著還在淌血的頸項,眼中不見懼色。「怎麼?想殺我?那你的力道可能得下重一點,不然我死不了。」
「是嗎?那就如你所願好了。」刀鋒又壓下半分,再往前一寸就是頸動脈,見他血流如注,風笑海未曾皺一下眉頭。
「不要!」一隻手陡地橫空過來抓住了刀鋒,秦左愛顧不得自己衣衫半露,眸子裡只有執著,「你不能殺他!笑海哥!」
她這樣不顧一切的袒護渡邊牧野,讓風笑海皺緊眉心,揪痛了心口。他沉著眸瞪她,眼中傷痛更深。
「為什麼?」他沉著聲問。
「因為……我不許你殺他。」姑且不論渡邊牧野這一回的不擇手段,他畢竟是在她最危急的那一刻出手救了她和翔翔一命的人,不只如此,他待翔翔和她都很好,這份恩情她永世難忘。
「妳愛他?」
「是。」她答得義無反顧,「不只如此,我還要嫁給他,等喜帖印好了,我會寄一張給你的。」
閒言,風笑海手上的刀子有著輕微的顫抖。
「妳若愛他,想要嫁給他,剛剛他吻妳時為什麼要掙扎?」
秦左愛柔柔笑了,「那是我們恩愛時必上演的戲碼,我們樂在其中,至於細節……我想不必全部報告給外人知道吧?」
意思是──他風笑海是個外人,一個不該闖入打擾他們恩愛的人!
哈,哈哈……
「既然如此,那你們繼續吧。」風笑海一手抓住她的手掌,另一手將刀子從她掌心中抽開,掉頭便走。
「等等!」秦左愛喚住了風笑海,一手抓住敞開的領口,另一隻手朝渡邊牧野伸去,「把名冊拿來還給他。」
「我有說要把名冊還給他嗎?」渡邊牧野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來,此時,他已坐起身,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風笑海,「何況,主人都不急著要了,妳這偷兒倒急著想把東西還給人家。」
「你答應過我的。」
「我什麼都沒有答應。」
秦左愛一愕,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人突然從大門口衝了進來──
「老大!你沒事吧?我們來遲了!」
「老大,我們來幫你了!」
「是啊,今天我們就把這對姦夫淫婦一舉成擒!這個女人背叛你,還當內奸害了我們眾多弟兄,今天非得把她給抓起來以幫規處置不可!」
一群人吆喝著,帶頭的查爾斯卻是低眉斂眼,和眾人的氣勢大不相同。
風笑海冷眼掃過他們,最後目光定在查爾斯身上。
「誰讓你們來的?」風笑海清冷的嗓音聽不出歡喜之意。
「老大……」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沒有我的命令便擅自大張旗鼓的跑來,就是違令。」
「老大……弟兄們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何況,秦左愛是個內奸,罪證確鑿,弟兄們都想把她給抓起來,老大,難道你今晚過來不是為了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