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怪,尤其是老盯著她看的風笑海更怪!
他是受了什麼刺激嗎?為什麼他今天看起來那麼深沉憂鬱?好像有什麼問題在困擾著他。
該不會是……
「笑海!」夏綠艷突然回頭衝到風笑海面前,一屁股坐定。「你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了?店要倒了?還是你的大頭目寶座真的不保了?或者你最近要幹什麼大案子,有生命危險的那種?說,快說,不要這副死樣子!你給我說!」
風笑海挑眉,「喂,妳忘了戴上妳風情萬種、溫柔可人的面具跟我說話了,這樣我很不習慣。」
「店都要倒了,我還對你笑得那麼媚幹什麼?」如果她的老公知道幸福酒吧要倒了,可不知會有多高興……等等,該不會是她老公又去找風笑海的麻煩吧?所以現在幸福酒吧面臨了經營危機?
想著,夏綠艷擔心地伸手一把抓住風笑海的手,「你說實話,是不是我老公找你麻煩了?」
「他?」風笑海從鼻孔哼出氣來,「他不敢找我麻煩的。」
鞏皇軒的老婆可是他幫他娶進門的,他要是敢動到他頭上半分,他的老婆也會不保,鞏皇軒又不是傻子,何況,他沒事找他麻煩幹什麼?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夏綠艷斜眼瞧他,「是嗎?你肯定不是他?」
「他從來都不是我的問題。」他伸手拍拍她的臉,笑得一臉溫柔,「艷兒,沒想到妳這麼關心我,如果哪一天妳老公真的對我出手,妳會怎麼樣?」
「安啦,我保證用我的生命來護你。」夏綠艷大方的拍拍胸脯,「他敢不聽我的,我就休了他!」
「妳捨得?」
「當然捨得,你可是我師兄耶,而且是這世上對我最好最好的人,誰要敢動你,我跟他沒完沒了!」
風笑海聽了哈哈大笑,「我好感動,艷兒。」
「感動應該用哭的,哪有人用笑的,我看你今天真的有點不正常。」夏綠艷並沒有因為他的笑容而釋懷,反而更加憂慮,「你真的沒事吧?啊,是不是那個日本鬼子,叫什麼渡邊什麼野的,他找上門了?」
「渡邊牧野。」他好心的糾正。
「是了,管他什麼野的,他真的找你麻煩了?我還以為愛愛寫的那篇新聞只不過是充充版面罷了,沒想到是真的。」夏綠艷懊惱的托著小臉,「我想想看該怎麼幫你,請我公公幫忙好了,他的政治勢力還在,多少有點用──」
「好了,省點精神去工作吧,我沒事。」
「沒事那麼早來店裡幹什麼?想我啊?」
「是啊,怎麼辦?我想妳想瘋了。」風笑海點煙,深吸了一口,把煙霧往旁邊吹去,瞇著眼看她。
聞言,夏綠艷嫣然一笑,走回吧檯後頭,邊走邊道:「如果是這種事的話,我也沒辦法,因為這不是我能解決的,最好的方法是去找一個女人來愛,我保證你很快就可以忘記我了。」
「我也想啊,可是如果那個女人是我們都認識的怎麼辦?如果到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是忘不了妳,那我得拿那個女人怎麼辦?」他像是自言自語地道,每一個字卻都被夏綠艷聽進耳裡。
她皺眉,心亂七八糟的跳著,抬眸瞅他。
他不會是認真的吧?他真的喜歡她啊?瞧他正經八百的模樣,似乎不太像是開玩笑……她垂下臉。
算了算了,假裝沒聽見好了。
想著,夏綠艷不安的又抬頭再偷瞄他一眼。
反正,他現在又掉進沉思中,好像也沒有等著她搭腔的意思……
呃,繼續擦杯子吧,擦亮一點……
還有啊,等盼兒進來時,她一定要好好念她一頓,搞什麼東東,竟然給她老娘遲到整整一個小時……
叮噹──
幸福酒吧的門被一陣小旋風給吹開來,她還以為是誰,原來說鬼鬼就到,正是那個顧盼兒小姐。
夏綠艷嘴一張,正要數落她幾句,卻見那小吩兒根本沒把她這個老闆娘放在眼底,逕自衝到風笑海面前──
「笑海哥!行了吧?可以讓客人都進門來了嗎?等著進門來的隊伍已經排到幸福路另一頭了,再這樣下去,如果一放行,店裡會爆滿的。」她奉命守在路口不讓客人進酒吧,可笑海哥明明說只要半個小時的,卻搞了一個小時還不出去,害她差點被客人的口水淹死。
「是嗎?那就讓他們進來吧。」風笑海一笑,看著顧盼兒像風一樣又跑了出去,這才起身,卻發現夏綠艷不知何時又從吧檯內跑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她扠腰,仰起一張漂亮卻正生著氣的臉瞪他,「什麼意思啊?風笑海!原來店裡一直沒客人上門,是因為你讓盼兒在路口擋住人家?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竟然擋自己財路?有人這樣當老闆的啊?」
「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對不起。」他拍拍她的小臉,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越過她的身邊,走了。
夏綠艷怔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門口叮叮噹噹的聲音傳來,突然湧進一堆人,才將她拉回現實來。
一個人?那她不是人啊?他為什麼不把她也趕出去?
還有,他剛剛竟然跟她說「對不起」?這樣文謅謅的話從風笑海嘴巴裡吐出來,實在太詭異了……
第六章
「妳去了就別再回來!」
風笑海說的這句話,一再的在秦左愛腦海中重複。也許別的人聽了會覺得難過,可是她卻恰好相反,因為這句話,她的唇邊始終勾著一抹笑,讓她的心情無端飛揚起來。
這代表,風笑海已經有點在意她了。
這代表,風笑海已經正視她的存在,不再把她當小妹妹,她這個人在他心中的意義已經慢慢的從「秦醉陽的妹妹」,慢慢的轉變為獨立的個體,一個女人。
替孟書煮粥時,她忍不住快樂的笑出聲,當時孟書還睜眸不解的瞧了她一眼,「妳剛剛去超市買東西時,是不是也買了一帖興奮劑偷偷地吃下肚了?」
哈,標準的孟式幽默!
不過她的心情實在太好,對方又生病發燒,她決定還是饒了他這一次,不跟他鬥嘴。
煮好魚湯後,秦左愛看著他把粥和魚湯都吃下肚後才離開,幸運的是,電梯已經修復,她不必再累得像條狗一樣地爬下樓。
可她沒料到的是,竟會在大廈外遇見他──一個高大冷峻卻又對她十分溫柔體貼的男人,一個理應已經回到日本發展他的家族事業的男人,渡邊牧野。
「嗨。」渡邊牧野對她露出一抹微笑,靠在車邊的修長身影,比夜晚的霓虹燈還要耀眼奪目。
秦左愛笑了,飛身上前緊緊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佳人在懷,渡邊牧野唇邊的笑意更深,掩去了星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鋒芒,伸手輕輕的將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擁進臂彎之中。
感覺這樣的姿勢過於親密,秦左愛稍稍退開了些,仰眸瞧著他。「你來紐約是為了看我嗎?」
「嗯。」
「真的只是為了看我嗎?」她有點擔心,不安的又問了一次。
渡邊牧野的星眸一閃,笑意斂去,伸手摸向她的臉,「妳在擔心什麼?據我所知,妳已經光明正大的警告過風笑海了,不是嗎?」
「有嗎?」她眨眨無辜的雙眸。
渡邊牧野縱容又寵溺的朝她一笑,「有沒有妳自己明白就好,不必告訴我。不過,不管妳做了什麼,都不會改變我收編風幫的計劃。」
秦左愛藉著工作之便,在報紙上大剌剌的報導他即將前來紐約對付風幫的新聞,可是撼動了國內外黑白兩道的獨家,這篇報導不只讓他的紐約之行舉步維艱,還讓美國警方動員了全部的力量監視他,隨時準備他一有所行動,便將他逮捕到案,藉機除去一名國際級大患。
老實說,他沒想到秦左愛會用上這一招,只用一支筆便讓他的計劃大亂,一方面間接借用美國警方的力量,好讓她可以阻止他的計劃;另一方面,也可以藉此保護她的心上人。
這般聰慧、冷靜的女人呵!他不禁打從心裡為她喝采!也就是這樣,他才會想要她,把她擱在自己身邊一輩子,不顧一切。
「我知道。」秦左愛淡淡一笑,身子又退開一步,「那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的。」
她不會傻得跟他正面作對,更不會笨得以為只要她求情,這個男人就會放過風幫,當然,她也不以為風笑海一定會在這場黑幫交手陣仗中敗下陣來,更清楚明白的知道,風笑海擁有足以與渡邊牧野抗衡的實力。
只是,她的心擱在風笑海身上,免不了會擔憂、害怕、不安,雖然她極力掩藏住這樣的情緒,可是午夜夢迴,風笑海躺在血泊之中毫無氣息的一幕,還是一再地讓她在夢中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不插手是不行的,左愛,我需要妳的幫忙。」
他輕柔的語句像是詢問,卻聽得她膽戰心驚。揚眸瞧他,她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卻隱隱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