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很感激少爺僅是點醒她,沒有給她這位老僕太大的難堪。很顯然地,少爺知道少夫人在展宅得不到任何的尊重,甚至連僕傭都敢鄙視她。
管家愧疚地道:「真的很抱歉,我保證這種失誤絕對不會再發生了,日後我會好好服侍少夫人的。」
展仲堯淡漠地頷首。「你明白就好,下去吧,有需要我會按鈴。」
「是。」
管家退出後,展仲堯若有所思地看著緊閉的門。他明白自己的一席話已成功地達到警告的效果。今後,廖儷淇在這裡會得到相當的尊重,沒有僕傭敢聯合起來鄙視她。
目光又凝聚在她荏弱的睡臉上,闇眸顯得迷惘。他不懂,素來縱橫商場、最擅長與敞手打心理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他,為何獨獨參不透這個小女人?
她是一個謎,一個渾身充滿矛盾,卻又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女人。他早就知道廖儷淇生活糜爛,擅於演戲。但,為什麼精明的他卻還是一頭栽入她所布下的迷魂陣,為她迷惘、為她心神不寧、為她寢食難安?
他甚至差點兒就相信她眼底的單純眸光,差點兒就被她那屈辱的淚水所打動了。而且,他一直忘不了那個生澀又甜美的吻……
唉,她真是一個魔女,任何男人遇到她都難逃劫數。而他,素來犀利冷酷的展仲堯,又該拿她怎麼辦?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上了這女人的當,可他的種種作為卻已背道而馳。
唉……
第六章
在他目光沈晦陰鬱的注視下,湘彌慢慢地甦醒了,半昏迷的她發出一串囈語。「不行,健弘……很危險,不要去,健弘……」
健弘?這兩個字令展仲堯非常不悅。這是誰?他又是她哪一任舊情人?混帳!這個女人到底還要玩出多少花樣?
慢慢地掀動眼簾,湘彌睜開了眼睛,映入眸中的是高貴典雅的擺飾。這是什麼地方?她有幾秒鐘的困惑,但,當地看到坐在床畔的展仲堯時,頓時有了答案。
「醒了?」他面罩寒霜,語氣比隆冬的冰雪更冷。「在找什麼?很遺憾坐在這邊的是我,而不是你那堆情夫!」一聽到她出事,他就焦急地趕回來,沒想到這女人竟在昏迷時呼喊別的男人,他氣得妒火直飆。
湘彌疑惑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何又生氣了?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躺在這裡?
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是:訂婚後,展仲堯冷漠地把她扔在會場,揚長而去,任她被眾人譏諷取笑。而且甚至連展宅的僕人也毫不避諱地對她投以輕蔑的眼神,明白地表示出展家不歡迎她。她就是因為受不了管家和司機鄙夷的態度,所以才憤而要求半途停車的。
當時她的確是氣瘋了,三更半夜的,她根本不知道可以上哪兒去,只知道就算自己餓死、凍死了,也不要回到冰宮似的展家。
下車後,她就往山下走,可老天爺卻嫌她還不夠淒慘似地,竟下起了傾盆大雨。荒涼的山徑毫無遮蔽物可以讓她躲雨,待她一路狼狽地走到山腳下時,整個人已經被淋得濕漉漉的,不僅猛打噴嚏,身軀還一直打哆嗉。再加上整個訂婚晚宴,她都沒有吃任何食物,因此又冷、又餓、又累的她,終於體力不支地昏迷過去了。
「我昨晚……」湘彌試著開口,這才發現自己口乾舌燥,好像在發燒。「是你……去接我回來的嗎?」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直懊惱自己問了個天大的蠢問題!她好笨,展仲堯怎麼可能會親自去接她呢?他壓根兒就不喜歡她!
果然,他的目光更加爍冷,幽眸微瞇。
「我?哈哈,廖大小姐,你可真愛說笑,輪得到我去接你嗎?你的健弘呢?」他不知道健弘是誰,但,只要一想到這男人佔據她心頭很重要的位置,他便脾氣暴躁。
健弘?這兩個字讓湘彌嚇得面無血色,她驚恐地看著仲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為何會知道譚健弘的存在?難道……一股寒意爬上脊背。難道她的一切都被拆穿了?展仲堯知道她是冒牌貨,也知道她是為了幫健弘籌錢才會來到新加坡的?
不,不可能!她要鎮定點兒,別自亂陣腳。
她驚恐的表情,引發了展仲堯的錯誤聯想,他怒氣騰騰地逼問:「說!健弘是誰?又是你哪一任情人?你昨晚就是跟他在一起的,對不對?廖儷淇,你可真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跟野男人一夜狂歡後,還故意昏倒在農舍前!這算什麼?苦肉計?想藉這招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忽略你有多放蕩、多不知羞恥嗎?」
Shit!他差點兒又被這該死的女人給騙了!他早該牢記這女人有多麼的不甘寂寞,而且老是滿口謊言。他竟差點兒就被她的「柔弱」給耍得團團轉,甚至一度心疼起她,他真恨自己的愚蠢!
他的指控讓湘彌暫時安心了,幸好他沒有懷疑她的身份。但同時,她也覺得好悲哀。自己在他眼底,當真是這麼一無可取的壞女人嗎?她不清楚以前的廖儷淇行為有多浪蕩,可自從她到新加坡後,就戒慎恐懼地過日子,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展家的事,為何他還要百般羞辱她?
「說話!不要以為裝傻就可以逃避一切!」他怒不可遏地抓住湘彌的手,燙人的氣息噴到她身上。「廖儷淇,你到底還要玩弄多少男人?你就這麼下賤嗎?就這麼無時無刻都想紅杏出牆嗎?你這張嘴、這副身子到底有多少男人吻過、碰過?你說啊!」
熊熊妒火焚燒了他的理智,一想到她躺在其它男人的身下嬌媚承歡,他就恨不得焚燬全世界。他知道這女人正一點一滴地侵蝕他的理智、搗亂他的世界,可他卻悲哀地無力阻止。
湘彌痛苦地吸了口氣。「你弄痛我了!展仲堯,你為何要一再地羞辱我?你根本什麼事都不知道,就先定了我的罪,編派我的不是。我昨晚沒有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不管你信不信,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沒有?」他殘佞地冷笑,笑容令人膽寒。「我不會再相信你的任何鬼話了,廖儷淇。像你這種在訂婚宴當天就給未婚夫戴上大綠帽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的尊重?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湘彌憤恨地喊著,委屈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受夠了,她再也不要承受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了。「展仲堯,你為何不先問問自己對我做了什麼?你還記得昨晚是我們的訂婚宴?真是可笑!昨夜你一直對我不理不睬的,甚至把我一個人扔在現場供眾人嘲笑。分明是你先對不起我的,你怎麼還有臉對我大聲指責?」
「哈哈哈……」展仲堯怒極反笑,黑眸閃著危險的光芒,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很好,真沒想到你這麼伶牙俐齒,更沒想到你可以指黑為白,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你顛倒是非的功力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高明。」
「我沒有!」湘彌悲憤地哭喊,絕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展仲堯,你出去,滾出去!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對,我就是水性楊花,任何男人的床我都想爬上去!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你下賤!」
「你放手!」
「我偏不放!」
兩人激烈地爭吵,拉扯中,湘彌絲質睡袍的領口大幅地敞開,看到他突然轉沈的黑眸,湘彌心底發慌,下意識地低頭。
不看還好,一看,她的臉蛋馬上通紅。真糟!是誰幫她換上這種薄如蟬翼的睡衣?這根本有穿等於沒穿嘛!雖然外面還罩著一件睡袍,但只要一有大幅度的動作,很容易就會春光外洩。
湘彌想把衣領攏緊,展仲堯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何必再假惺惺?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你不是最喜歡以軀體來誘惑男人、玩弄人性嗎?」他強行撥開她的睡衣。
男性眼瞳燃燒著熾熱的火焰。該死!他明明知道這個魔女又在耍把戲了,但可恨的是,他竟完全抵抗不了她所散發出來的誘惑力!心如蛇蠍的她竟擁有無辜純真的臉蛋,以及玲瓏有致、令男人血脈僨張的魔鬼身材。
她真是天使與魔鬼的綜合體。
「你不是慾求不滿嗎?那我現在就好好地滿足你、餵飽你!」他將她拚命反抗的雙手高高地箝制於頭頂上,雄健的身軀牢牢地壓住她,讓她無法動彈。
「不要,展仲堯……」湘彌喊著,但抗議的聲音卻被他的熱唇堵住。
「呃……」她被他狂吻到神魂顛倒,有股迷亂的情慾凌駕理智,渾身輕飄飄的。
感覺到她的身子已全然放鬆,他再也難以忍受情慾,勢如破竹地進入。
霎時,璀璨耀眼的星子彷彿在湘彌體內爆裂,她忍不住攀住他的肩膀,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