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瑂嚇得緊抱著石熙,蒼白著臉看著那把槍,「不要殺石熙,不要……單澤,求求你,讓我們走……」
「住口!」單澤怒喝一聲,「這世界上那有死人復活這回事?石熙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我不准、不准你詛咒石熙!」她聲嘶力竭道。
單澤不理會她,轉問:「是很相像,你大概是石熙的孿生兄弟吧!好幾次跟我搶著追查芯片下落的人也是你吧?」
他冷笑點頭道:「你猜對了,我叫石磊,那芯片是石熙用生命換來的,我一定要完成他的心願。」
「雨瑂,你張大眼睛看清楚,這個人不是你的石熙,哈哈哈!」單澤邪惡地看著段雨瑂絕望痛苦的表情。
她慘白著臉看著石磊半晌,仍然不肯相信的喃喃說:「不,他是石熙,他沒有兄弟。」
語晨偷偷問單行焰,「石熙真的有兄弟嗎?」
他搖頭,「我不知道。」
「石磊,要不是你暗地裡跟我搶芯片,我也不會這麼做,要怪就怪你自己幹麼窮追不捨!」單澤邊說邊將大家逼向窗口,而窗外是萬丈深淵。
大家都清楚單澤的意圖,不禁捏了把冷汗。媽呀!他竟幫大家選擇這種死法。
語晨雙腿害怕的直抖,這木屋的窗做得特別寬大又矮,只要被人用力一推就會摔下去。
「可惜,你沒有機會了,跳下去和你兄弟作伴吧!」單澤語氣像在談論天氣般輕鬆。
「你以為殺了我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我這次的行動是和警方合作,既使我死了,警方也不會放過你。」
「那就要看警方有沒有證據了,所以我也捨不得在你身上留下彈孔,不如你自己跳下去,就當作失足墜崖。」單澤仍一貫的沉著。
原本呆立一旁的段雨瑂,突然激動的上前抓住單澤,顫聲控訴,「你殺了石熙,你真的殺了石熙……」
「滾開!」他狠狠的將她踢開,她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她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又笑又哭,「哈哈!這樣你滿意了吧?他死了,你就稱心如意了,嗚!石熙死了……」
「哼!用不著難過,我很快就會讓你去見他。」單澤說著,眼神陰狠的瞪著單行焰和語晨。
語晨被他看的不由得打個冷顫,他分明要殺人滅口,殺掉在場所有的人。
「單澤,你要的東西在這兒。」單行焰拿出那隻金黃色芯片。
單澤眼眸倏地為之一亮,伸手便搶過芯片,「給我!」
「不能給他!」石磊大叫,朝單澤攻擊想搶回芯片。
「你找死!」單澤用槍托往他的腦門重重一擊,痛得他抱著頭癱在地上。
「你還我石熙,償命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原本趴在地上的段雨瑂,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奮力朝單澤衝了過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她攬腰抱住,伴著兩人的尖叫聲,雙雙從窗口摔下懸崖。
「不要……」單行焰只來得及抓住從段雨瑂身上撕裂的衣角,慘叫聲在屋中迴盪。
「糟!芯片也掉下去了。」石磊攀著窗沿一臉惋惜。
語晨則張大口,喉嚨乾涸得發不出聲音來,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第十章
當語晨甦醒時,排雲山莊已恢復寧靜。
「醒啦!」單行焰緊擁著她。
「嗯。」
他緊鎖眉頭,凝重地說:「語晨,等會我送你下山,你回家後把這些事全忘了,重新生活。」
「行焰,你、你不回家嗎?」為什麼他說得像要離開她似的?
單行焰長歎道:「石熙被殺,我知情不報,在刑事上……我難逃刑責,未來的訴訟還是未知數。」
「你是說你會坐罕?不公平!你又沒罪,更沒有共犯行為,只是受威脅和親情的壓力不得不隱瞞而已。」她嚷著。
「這件事到我為止就好,你沒必要再扯進去,聽話,先回家去,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說。」他很堅持。
「我等你!」她靈動的大眼,堅定的望著他。
單行焰正想說話,卻被敲門聲阻斷。
進來的是一位警官,要向語晨做筆錄。
單行焰向她介紹道:「這位就是石磊。」
「呃!」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怎麼長相完全不同。
何信笑了笑,「我本名叫何信,是石熙的同事,原本他說好要把單家的犯罪證據交給警方,後來卻失蹤了,我便想到他可能在任務中遭遇不測,於是循線查到段雨瑂與這件事關係重大,便裝扮成石熙接近她。」
「天!竟然能裝得連雨瑂都認不出來,真厲害。」語晨驚歎。
「藉助現代科技要改頭換面不難,可惜那枚芯片已掉落崖底,要是找不回來,想要辦單祺銘就難了。」何信惋惜道。
「那倒也未必。」單行焰淺笑。
「你、你是說……難道還有備份的芯片?」何信高興的抓住他手臂。
單行焰笑著抽回手,拿出手機拆開背後的面板,取出SIM卡晃了晃,「這是什麼?」
何信一看喜出望外,「哎呀!原來當時你給單澤的是假的,而真的芯片藏在手機裡,這招掩人耳目真聰明。」
「等等!這應該是我的。」語晨從單行焰手中奪過芯片,迅速塞入內衣裡,令何信想搶又下不了手。
「季小姐!」何信錯愕。
單行焰也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舉,「語晨,你在做什麼,快把芯片還給何警官。」
她不理,「那張情侶椅最後的主人是我,凡是椅於內所有東西都該屬於我的,不是嗎?」
何信不悅道:「這芯片原本是警方的,如果你想占為已有,警方可以強制歸還。」
「那就等你們來強制歸還好了,反正我現在就不給。」語晨執拗道。
芯片萬一又不見了可會嘔死人,何信只好妥協,「好,你想領獎金是吧!我會請示上頭。」
「誰希罕獎金?」她別過頭,一臉不屑。
何信聽出端倪來,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她回過頭靦腆一笑,「當初石熙被殺,單行焰知情不報的刑事責任如果可以免除,我就把芯片還你。」
「小姐,我不是檢查官,更不是法官,並非我說了就算。」他無奈苦笑。
她挑眉問:「但是案子是你辦的,報告也是你寫的對吧?」
「你要我寫假報告?!不行!」
「至少寫成有利於單行焰的報告,就說他基於維護親人的責任,不得不為惡,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做惡,只能說是人的無奈,讓法官不至於判他重刑。再說,這芯片也是他找到的,就不能將功贖罪嗎?」
何信想了想,回道:「連報告怎麼寫你都幫我想好了,那只好成交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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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雨過天晴了,感覺真好。
語晨坐在陽台上,看著山茶花潔白玲瓏的花苞,其實她離家才七天,卻像過了半輩子似的。
她聽單行焰的話,回來後照常工作、生活,還有……等他回來。
「語晨、語晨。」季戚芳在樓下大喊。
「姑姑,我在這兒!」語晨立刻跳了起來,跑下樓去看。
「季語晨!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都不接電話?看,這大包小包我一個人扛回來,累死我了!」
「這些是什麼?」語晨問。
「從跳蚤市場買回來的古董小家飾,都是十八、九世紀的精品,又破又舊的,海關還以為我要帶垃圾回台灣呢,哈!等我們修復好之後可是好幾十倍的利潤。」季戚芳喜孜孜的打開行李箱。
「這麼多,有些什麼?」
季戚芳一件件搬出來,「有檯燈、化妝箱、化妝鏡、小雕像……」
語晨拿起來仔細欣賞,感慨道:「是誰曾經擁有過這些小東西?可能每件物品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管他什麼故事不故事,快把它們擺好來。」季戚芳沒好氣的說。
匆地,外頭傳來一聲叫喚,「有人在嗎?」
「誰?」語晨出去一看,「咦?龐德,是你!」
「好久不見啊!語晨。」大塊頭的他扛了個箱子進屋,「這是行焰特別交代,一定要親自交到你手上的。」
「你見過他了,他還好嗎?」她目光閃爍,顫聲問。
「安啦!他說他不會有事的,很快就可以回來見你。」龐德回道。
季戚芳好奇湊過來看,「這麼慎重,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他拆開箱子。
「嘩!」箱子一拆開,季戚芳驚呼,「語晨,這張S型情侶椅和你那張一個款式耶,這種古董椅湊成一對可是身價百倍喔!」她並不知道是同一張椅子。
然而,語晨瞪著那椅墊上修補過的痕跡——彈孔,心裡就發毛。
她臉色發白地說:「我才不要,拿回去!」
「啊!為什麼?」兩人不約而同看著她,不懂她在怕什麼?
「那是一個好長又好可怕的故事。」
「好,你說!」兩人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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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過了,春雨又綿綿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