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
「妳忙。」他擺手,表示所需要的東西已經在自己的手中。
夏雪指著另一個客人,臉上有著歉意。
「我先招呼客人,你請便。」她擺手,而後離開。
滕立宇看著手中的花,目的已經達到,該離開了,只不過他的腳步卻移呀移的,仍是在花店內,眸光轉呀轉的,不由自主就轉到那女孩的身上。
看著她跟客人談話的態度,見識到她過人的魅力,似乎是只要她一笑,客人便很難拒絕或開口否定她的建議,更何況,她的笑容總是掛在唇邊。
滕立宇好奇的看著她與另一位男客人的互動,他不禁想……有沒有人是因為來買花送女友,卻因此喜歡上她的?
他唇邊勾起淡淡的笑意,曾幾何時,他也成了胡思亂想一族的其中一人。
只不過,他不諱言,她的笑容真的很迷人,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讓他有了想探究的興趣。
夏雪的笑容未散,拿著客人需要的花準備包裝,眼角餘光中,見到滕立宇仍在店裡,她有些訝異。
她朝滕立宇一笑,繼續手邊的工作,與客人的交談並沒有因此停頓,一直到將包裝好的花束交到客人的手中時,報以最甜美的笑容之後,客人離開。
看著夏雪在客人離開之後朝他走來,滕立宇主動開口。
「妳對客人的態度都這麼友善,真是難得。」滕立宇真心誇道,或許是自己的生意,她的笑容真摯得讓人感動,使人由衷的感受到她的真摯!
「每一個踏進店內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我衷心的歡迎每一個人的光臨,友善的態度更是必須的,需要這麼訝異嗎?」夏雪說的不是場面話,而是她真心這麼覺得。
樂在工作,是她一貫的態度,何況這個工作能帶給人歡樂,她衷心希望收到花的每一個人,都能有最喜悅的心情。
「友善的態度不需要訝異,就如同妳看到我仍然留在店內沒有離開,也是不需要覺得訝異的吧?」他反問她。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她眸中閃過的驚訝,沒有逃過他的眼。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訝異,對於自己仍逗留在這家店內沒有離開,或許是下午的時間已經決定空下來,他比平時更顯得輕鬆,也多了些閒情逸致與這個特殊的女孩聊聊。
他的詢問換來她的淡然一笑。
「是不需要訝異,常常有客人留下來。」夏雪理解的點頭。「只是我很訝異你也是其中一個。」他看起來太理所當然,回答要送花給女朋友的態度很直爽,不像是會留下來刻意搭訕的男人。
「妳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留下來,請教妳一些關於開花店的事情。」滕立宇心知,他或許對這女孩有好感,但是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當然。」夏雪聳肩,她不會發花癡的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對她有興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她細問,對於客人的問題,她一向有問必答。
滕立宇將花束擱在一旁的桌上,倚著桌邊,看似專心的將目光盯在一朵潔白的百合上。
腦海裡不斷地想著,這個女孩擁有百合的氣質,看似溫和卻清冷,和善卻又保持著距離。
「如果我想開一家花店,妳覺得我會成功嗎?」他回眸,盯著她問,她發後淡熏衣草色的髮帶飛揚著,他的心也跟著飄向遠方。
「開在哪裡?」她問,並不覺得這是個唐突的問題,很多人拐彎抹角的問過相同的問題,他是第一個這麼直接的人。
「妳家隔壁。」他開玩笑道。夏雪先是看他一眼,而後對他搖了搖頭,髮絲飛揚,停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讓他有種想拂開的衝動。
「你不會成功的。」她斬釘截鐵的說,笑容依然甜美。
「喔?」他挑眉。「這裡的生意看來很不錯,我搶不到一半,搶個三分之一也不錯呀。」
「三分之一的收入維持不了一間店,我建議你還是別花那個錢,把那些錢拿來買花,我一定算你便宜一點。」夏雪笑著朝他走近,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拿起放在一旁的花束擺進他的懷中。
「快送花去吧,別再擔擱了。」這男人風趣幽默,不過這樣的男人有著另一種同義詞,就是危險,而一向慣於平淡的她,最不想接觸的就是這種人。
她習慣保持距離,不招惹別人,也不輕易接受他人招惹。
滕立宇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她下逐客令了。
他的黑眸中滲進些許笑意,趣味盎然地想著,這真是個奇特的經驗,他第一次被個女人試圖趕出視線範圍之外。
「祝妳有個愉快的一天。」滕立宇朝著她點頭,隨手拿了一張放在櫃檯上的名片,看也沒看的放進皮夾中,心情愉快的走出香草魔力花苑。
看著他轉身走出店外,夏雪面色泰然自若,對於這個顧客並沒有太多的留戀,回身繼續手邊的工作,只是他的迷人笑容還是讓她不自覺的多看了一眼。
在透明玻璃的反射下,她看到自己專注的神情,猛地回過神來,急忙轉開了眼。
「別忘了媽媽的交代,男人是不能相信的。」夏雪咬著牙自言自語的提醒,搖了搖頭,壓下自己心中湧起對這男人的異樣情緒,專注於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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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台北市高樓大廈佔滿街道,這是一座都市叢林,每一棟辦公大樓裡,數不清的大小公司林立,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井然有序。
一棟宏偉的大樓,刻有東門建設的招牌,在林立的大樓中仍顯得十分醒目。
位於大樓的三十六樓,是東門建設的總經理室與主管會議室,操控著國內外各項投資項目,在業界擁有無以倫比的影響力,同樣影響著國內股市的波動。
「總經理,公關公司的人來了。」秘書的聲音由電話裡傳來,告知有訪客。
「請他們在會議室裡坐一下,我馬上就來。」滕立宇按下通話鍵,準備將手中的公文告一段落。
五分鐘後,他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推開門後,兩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各據長沙發的兩端,唯有凌懷露出不耐的神采。
「你可以讓我們再等久一點,我們絕不敢有怨言,大老闆。」凌懷冷冷的看了滕立宇一眼。
滕立宇露出笑容,不把他的消遣當一回事,在兩人中間坐了下來。
「你講話還是那麼刻薄,只不過……」滕立宇看了一下手腕上限量發行、品味獨具的機械表,露出笑容。「只不過讓你多等了五分鐘,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也沒必要給我臉色看嘛。」
凌懷瞥了滕立宇一眼,還是不改毐舌本色。
「是!你的五分鐘比我的五分鐘值錢多了,你這個大老闆,要看的公文何其多,我一家小小的公關公司,能拿到你的案子應該謝天謝地了,那敢有所怨言啊。」
滕立宇拍了拍凌懷的肩膀,不以為意,將臉轉向另一個男人。
「雖然有時候我覺得向柏的個性不太好,但這時候我倒欣賞他的冷淡。」滕立宇長臂一攬,搭上向柏的肩,意有所指。
「我是意見多,但總比他凡事跟個悶葫蘆一樣來的好。」凌懷白了向柏一眼,而後瞪著滕立宇。「他的脾氣也沒好到哪裡去,你自己小心點。」
滕立宇自然知道兩位好友的脾氣,趕緊賠不是。
「好好好,是我擔擱了兩位寶貴的時間,看在這是一筆不小的交易上,就饒了我吧!」滕立宇猛陪笑。
凌懷與向柏是他在國外讀書時的好友,雖主修不同的科系,但卻陰錯陽差的成了好朋友,就連回到了國內,三人各忙各的工作領域,雖想盡量找時間聚聚,卻總是因為太忙而不能如願,而如今難得有大家能互相配合的時間與工作計劃,讓他興奮莫名。
凌懷雖然嘴裡不饒人,但同樣珍惜這份異地相知的友情,他聳聳肩之後,也不再多說。
「你這次所要求的風格,給個概念吧。」向柏直接切入正題,一貫沉默的個性只是因為不喜說話,並不代表他沒有想法。
談到正題,滕立宇也不再嬉笑,拿出資料夾擺在桌上,三人的精神全聚攏起來。
「這一次的大樓預售案,首先要先讓凌懷來負責廣告的部分,務必將整個氣氛炒熱,讓買家有相當的預期心理,滿心期待大樓的完成。」滕立宇一邊解說,一邊與凌懷強調此次廣告的重要性。
「別的我不敢說,廣告的部分包在我身上,炒熱氣氛我最行。」凌懷神色自若,表示一點問題也沒有。
「另外,室內的設計方面,我希望能有多種風格,任君挑選,至於設計的理念與方式,我完全信任你,你只要將計劃呈上來,讓我有個概念就可以。」滕立宇再將目光移向向柏,對於他所選的人,他完全授予高度信任,知人善任且充分授權是他一貫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