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吧!」看慣了人生無常,護士鎮定的安慰。
「他、他是為了去找我的……嗚∼∼」她瞬間淚如雨下,整個人彷彿被刺骨的冰水所淹沒,痛楚不斷將她捲進漩渦裡。「都是我不好,阿藏!早知道我就不試驗你了……」
若不是她用假情敵、假約會來刺激他,讓他嫉妒,他也不會急忙想找方法解決,更不會在今晚出門,遇到這種事情!
進展龜速又如何?只要在彼此身邊,就永遠都有時間啊!
可現在……她好後悔!但是卻後悔莫及啊!
如果能換回他的生命,即使他們一輩子不能有進展,她也認了呀!
急診室前充斥著她的哽咽哀號,淒慘得令人鼻酸。
「晶晶?!」
嗚∼∼熟悉的叫喚更是扎痛她的心!她悲慟難抑的出現幻聽了。
「晶晶,你幹麼?」
言猶在耳,這聲音怎麼會如此清晰?她循聲望去——
嗚∼∼熟悉的身影剜痛她的心!她傷心欲絕的出現幻象了。
他白色的襯衫上佈滿血跡,沭目驚心;他神情憔悴,臉色極差,深邃的眼瞳卻柔柔地瞅著她……就連死得這樣淒慘,他還對她展露微笑,不怪她這個始作俑者,間接害了他。
她心痛得無以復加,眼淚氾濫潰堤。
「老師,你幹麼跪別人啊?」范剛城看她精神恍惚,忙從宇文藏身邊奔來,使勁拉起她。
「范剛城?你怎麼會在這?」她用力睜開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勉強瞧清楚來者何人。
「我被人圍毆,剛好讓宇文先生撞見了,他出手幫我,所以才……」他愧疚的說明。
「是你?因為你?!」姚晶晶眼睛倏地瞠大,臉部表情逐漸猙獰。「天殺的!都是你、都是你!你這渾球,叫你學好不學好,惹是生非還要連累別人!把阿藏給我還來——」她痛徹心肺的發飆,卯起來打他、捶他,完全不憐惜他身上也是東包紮、西包紮的。
范剛城只有乖乖挨打的分,不閃不躲。對於宇文藏的幫忙感懷在心,也後悔自己曾經誤入歧途,才導致現在想走回正途卻麻煩多多。
「晶晶,別這樣,他是有心悔改,這點我可以證明。」在宇文淨的攙扶下,宇文藏忙上前來阻止。
她的手被他捉住的這一瞬,像咒語被解除似的,滿腔的怒火霍然熄滅,惶恐翻騰的心霎時恢復平靜。
姚晶晶動作定格,感受握住她手腕那隻大掌所傳來的熱度,怔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啥咪郎?!
「款,回魂哦!」宇文淨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反應敏捷的瞭解到這女人在要烏龍。
「阿藏,你沒死?!」她淚眼婆娑地凝視他。
「手臂縫了幾針,不礙事。」宇文藏溫柔的替她拭去滿頰淚水,給她一記安撫的笑容。
「我還以為……」姚晶晶反應遲鈍的回頭看了看被推走的病床,再慢慢轉回來看他,額頭滑下三條加粗的黑線,尷尬的扯唇笑了下,蒼白的臉色愈來愈紅。
她剛剛哭天搶地是在幹麼?宇文藏「好好」的杵在這啊!
「以為那人是我大哥哦?」宇文淨一點都不客氣地接下她的話,那語調、眼神和嘴角,全都不遺餘力的彰顯著嘲笑。
她困窘的發現四周似乎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和宇文淨一樣正嘲笑著她,忙不迭地挽住宇文藏,趕緊離開醫院。
「有什麼話,先回家再說吧!」
這家叫什麼醫院來著?
打死她這輩子也不會再踏進這兒一步!
☆☆☆☆☆☆☆☆☆☆ ☆☆☆☆☆☆☆☆☆☆
回到了宇文家,姚晶晶總算搞清楚這件意外的來龍去脈。
范剛城之前的狐群狗黨曾牽線讓他販賣搖頭丸,因此他才有錢支付平時玩樂的開銷,但是後來經過姚晶晶的鼓勵和支持加入田徑校隊,范剛城便開始和他們疏遠,卻也因而引發他們的不悅。
加上毒品中盤少了他這個銷售點,自是相當不滿,所以那些人一有機會逮住了他,就開始軟硬兼施的要他重操舊業,而今天的暴力事件就是范剛城拒絕繼續同流合污的下場。
宇文藏則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之士,整件衝突是在熱心路人報警處理下才得以收場,警方還到醫院做了筆錄。
姚晶晶聽得心驚膽戰,不敢猜想萬一警察晚點到的話,將會發生什麼更可怕的事!
擺脫宇文淨和范剛城兩顆大型飛利浦後,宇文藏在姚晶晶的協助下,回房洗淨了一身的髒污和血漬。
此刻,姚晶晶搬了張凳子坐在他的床前,和坐在床沿的他大眼瞪小眼,半晌,他們倆同時開口。
「你(你)……」
「你先說吧!」她瞅著他,一肚子的話要說。
「你今天的約會怎麼樣?」他清俊的臉上暗藏著一抹紅暈。
水亮瞳眸睇了他一眼。「你很在意嗎?」試探地問道。
他停頓了幾秒,像是鼓起勇氣似的,用力點頭。「很在意。」坦白的眼神沒有一絲隱諱。
克制住心裡的歡喜,她再問:「為什麼?」
今晚,她意識到人生苦短,要把握當下,不能蹉跎,所以非要聽見他的心意不可,不願再含糊猜疑。
「因為如果你跟別人約會不愉快,我就可以解除警報鬆口氣。」他垂著視線,覺得自己的醋味太重,不好意思看向她。
「如果我說感覺還不賴呢?」她雙手環胸,挑眉睇看著他。
宇文藏的心微微扎疼,又頓了頓。「你喜歡那個人了?」他抬眸,苦澀地問。
從他的神情裡,她看出了不容錯辨的在意,心湖漾著甜蜜,她抑住笑容,不忍心再讓他誤會下去。
「沒有約會。」
宇文藏怔愣住,錯愕地看著她。「你昨天不是說……」
「那是故意騙你的。」她坦白,晶眸閃著狡賠光芒。
「為什麼要騙我?」騙得他好慘啊!整顆心像被掏空似的,就煩惱著她要被人搶走了。
「誰教你從來不表態。」她嬌瞠地睞著他,哀怨得不得了。
「怎麼樣才是表態?」他在專業領域裡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可在其他方面,就變得駑鈍許多。
在他認為,只牽她的手、只讓她見他家人、只讓她霸佔他的休息時間……就已經昭示了對她的不同,難道這還不能讓她明白?
更何況以他保守的性格,打從第一次應允她以交往為前提相處的要求時,幾乎就等於是默許了兩人的關係了。
瞧他一臉虛心求教的模樣,姚晶晶抿起的唇緩緩化成一彎濃郁的甜蜜。
「例如……」她起身,靠近他。「這樣的表態。」紅唇出其不意地貼上他微涼的唇瓣,大眼凝著他詫異的目光,幾秒之後才拉開距離。
因為認定他了,而他又那麼的被動,所以她索性開放點的給予提示引導,否則要等他主動,恐怕得等到天荒地老了。
然而縱使行徑大膽,她仍心跳如擂鼓,坐回位子上後便低垂螓首,絞著手,羞澀不已;而宇文藏則是頓時口乾舌燥,身體繃了起來,緊張的察覺到心臟跳動的力道大得像要蹦出胸腔。
「這樣就算表態了嗎?」他凝視著她,嗓音微啞,蟄伏的慾望蠢蠢欲動。
姚晶晶羞窘地點點頭,覷看著他,敏感的察覺到他那溫文如月的眸子底下跳躍著陌生的炙燙火花。
他不是沒有渴望過,可每當心生綺念,與生俱來的君子風範就會冒出頭來提醒他,愛她就是要更尊重她!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保持距離反而令她覺得不夠踏實。
倘若親吻就是表態,那麼,他不吝嗇給她一記最火燙熱烈的吻——
他逐漸傾身過來,伸臂將她往懷裡帶,兩具身軀緊密相疊,沒有一絲空隙,接著便俯下臉,覆住她軟嫩的紅唇。
姚晶晶電流週身竄,內心驚喜又感動,相濡以沫的親密讓她感受到兩人距離的貼近。
他吮吻她甜美的唇瓣,細細描繪她可愛的唇形,誘開她的貝齒,挑逗她的舌和他嬉戲追逐,全身因她而沸騰,慾望因她而勃發……他不擅言詞,濃情蜜意只能藉著唇齒間的纏綿傳達給她。
他的吻溫柔卻不失熱情,她像巧克力般融化在他的高溫裡,理智一點一滴的流逝,沈溺在只有他的世界裡。
他的人雖老實,但他的吻可一點都不老實啊!
良久,她已迷醉的癱軟,身子險些滑落床下,他在她的驚呼聲中撈住她纖瘦的身子;她本能的伸手找施力點,卻硬生生地揪住他的手臂。
「呃啊!」慘叫聲揚起,冷汗滲出,樂極生悲。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腳亂的幫他呼呼、秀秀。
「沒關係。」他苦笑,等待疼痛過去。
「一定很痛吧!你真笨,人家有五、六個人,你和范剛城才兩個人,怎麼打?不懂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嗎?幹麼要逞強!」她好心疼,忍不住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