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準備得怎麼樣?」衛翔迅速轉移話題。
「別提了。」初曉戀挫敗地揮了揮手。英文啊英文,她真是恨死它了。
「等一下回去我幫妳複習抓題,至少考試當天不會死得太難看。」
「好像真的很厲害似的,阿翔哥,你到底行不行啊?」她一臉懷疑。
「可別這麼看不起我,好歹我也混了個大學畢業。」他又是一張臭屁臉。
做為黑道大哥,至少也要混個大學學位,不然手下的小弟哪會服你?再說,現在大學生滿街都是,黑道中人是大學畢業也不稀奇,要是當大哥的只會動手耍狠,哪能吸引新生代的加入?
「有什麼了不起,我要真想上的話我也上得了。」初曉戀可不想示弱。
升學這條路她當然也想過,只是依她現在的經濟能力,她實在無法支付上大學的龐大費用。
「其實妳只是想在大學交個男朋友吧?就像愛情小說中寫的那樣,故意裝氣質,拿了本原文書在大學校園中晃啊晃的,好吸引男主角的注意。」衛翔毫不客氣的揶揄她。
「才怪,我才不是想裝氣質交男朋友呢!」她極力否認。
「真的假的?」他揚眉。
「無聊,我幹嘛要跟你證明真假。」她睨他一眼,「再說,我忙著賺錢都來不及了,哪有美國時間交男朋友啊?」
「唔,不愧是商人後代……」衛翔低聲喃喃。
得知初曉戀為企業家之後,他終於明白為何初曉戀如此精打細算,汲汲營營於賺錢了。她身上的初氏商魂,並不隨著她的離家出走而消失啊!
「你說什麼?」初曉戀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們上館子去好好的大吃一頓,慶祝一下吧!」他忽然沒來由的提議。
「好端瑞的慶祝什麼啊?」
「慶祝妳就要畢業了啊!」
「不用了啦,畢業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再說上館子還要花錢,還是把錢省下來吧!」她可是精打細算的超級實際派。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說走就走,耶!」說完,衛翔便加快油門,往餐廳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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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了尋人的案件後,衛翔的生活作息一如往常,並沒有明顯的改變。
一晃眼,很快的,一個星期就快要過去。
而一直跟期末考搏鬥的初曉戀,在辛苦多天後,終於順利的考完最後一個科目。
「耶,終於不用再碰討厭的課本了。」初曉戀一回到家中,立刻把那沉重的書包丟到資源回收桶。
「妳看看,英文考題竟然有一半都被我猜中了,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衛翔懶洋洋的掃過英文考卷一遍,對自己幾乎可以成為出題老師感到自豪不已。
「都已經考完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搶回他手上的考卷,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
耶,又是一個成功的空心投籃!
「妳確定妳可以順利畢業,不需要再用到書包了?」他故意猛潑冷水。
「廢話,我可是考得還不錯呢!要是我都沒辦法順利畢業的話,那我身後不就有一堆人會被死當。」她自信滿滿的表示。
「既然考完了,那就辦正事吧!」衛翔伸了伸懶腰,準備幹活。
「什麼正事?」這幾天她不記得有什麼委託進來啊!
「嘿嘿,就是這個啊,妳忘啦?」他神秘兮兮的拿出小圓圓的最新色情影帶。
「什麼嘛?你真的很無聊耶!」她真想狠狠敲他一拳腦袋,這混帳所謂的正事竟然就是看色情影片!
「對啊,不然妳以為我還會有什麼正事呢?」衛翔打開了電視機,理所當然地說。
「哼,懶得理你這混蛋!」初曉戀正準備回房好好休息,忽然電視裡傳來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新聞正在報導一則今天下午召開的記者會新聞,記者會的主角是,初龍一的老婆以及一位穿白西裝男子。
「這個女人的聲音是……」
初曉戀停下回房的腳步,疑惑的回過身,卻見到衛翔擋住電視屏幕,同時迅速的關掉電視電源。
「阿翔哥,你幹嘛擋住電視?讓開啦!」初曉戀的心緒全掛在方纔的新聞報導上。
「現在這個時段都是新聞,沒什麼好看的,妳不是說要省電……」衛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初曉戀一腳踢開。
初曉戀打開電視,電視畫面再度回到方纔的新聞報導上。
五年不見,這女人一樣卑鄙,竟公然在父親剛死時候召開記者會,而且還笑著宣佈……
「這怎麼可能?初家和白家聯婚?!」初曉戀盯著新聞報導,整個人呆愣住。
她認得這一身白西裝的傢伙,他是她小學時經常玩在一起的鄰家兄長,雖然中學後兩人見面的機會變少了,他寄來的賀卡和信件卻不曾中斷過。
「小念,這種八卦新聞有什麼好看的?這種豪門世家和我們小老百姓是不同世界……」他說什麼也不想讓她看見這些畫面。
他生怕經由新聞的刺激,讓她回想起過往的一切,一旦她恢復記憶,他和她的平凡生活恐怕也就畫下終止符。
「我不是小念,我是初曉戀。」初曉戀見他拚命擋住畫面,瞬間瞭解一切。
自從得知父親去世後,她一直擔心這幾天電視新聞播放的內容,遲早會讓衛翔得知她的真實身份,現在看來,衛翔已經知道一切。
「小……妳已經恢復記憶了?」見她一臉的平靜和黯然,衛翔只能問出這麼一句。
自從得知她的身份後,他這些天一直忙於調查初家和白澗的相關資料,加上組裡這幾天相當不平靜,他幾乎忙得無法分身,也就忽略了她這幾天的情緒變化。
她早已恢復記憶,而他竟毫無察覺。
衛翔緊握拳頭,自責的望著神情複雜的初曉戀。
這五年來的同居生活,他自以為自己相當瞭解初曉戀了,沒想到,事實不全然如此。
「嗯,醫生不是說過我遲早會恢復記憶。」初曉戀神情平靜的來到電視屏幕前,雖被擋住畫面,但仍專心聽著報導。
「話是這麼說沒錯……」衛翔邊說邊拿支麥克筆,在屏幕上畫了只烏龜。
正在發表談話的白澗,臉部特寫鏡頭加上這只烏龜,視覺效果絕佳。
不一會兒,畫面轉換成初曉戀的數據照片,瞬間,變成了美女與烏龜的畫面。
「你非得這麼無聊不可嗎?」初曉戀臉上出現三條黑線。
這個傢伙,怎麼連這種時候都可以耍白癡?
「反正這新聞也沒什麼好看的嘛。」衛翔委屈的替自己辯解。
「那麼就把電視關掉,省得浪費電力。」初曉戀毫不遲疑地關掉那討人厭的新聞報導。
電視機一關上,整個室內安靜許多。流動在安靜空間的,是初曉戀的無言和衛翔的沉默。
初曉戀得知衛翔已經知道她的身份,而衛翔得知初曉戀已經恢復記憶的事實,雖是同時令兩人驚愕的消息,兩人卻一同選擇了沉默。
沉默了好一會兒,衛翔終於開口,打破兩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尷尬場面。
「妳的記憶是什麼時候恢復的?」他一直以為,就算她見了新聞報導,頂多只是猜疑,未必會恢復記憶,沒想到與他猜想的完全相反。
「前幾天,在影片出租店前。」初曉戀據實以告。
「原來是那一天。」衛翔恍然。
「你呢?什麼時候知道我的真實身世?是不是也是從電視新聞中得知的?」初曉戀平靜地問道。
「嗯,我都知道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妳還是妳嘛,一個還沒長大的小鬼頭。」衛翔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嗯……」他的溫柔安慰令初曉戀紅了眼眶。
一想到稍早的新聞,播出父親的靈堂畫面,她淚水便止不住地流下。
縱使五年前她負氣離家,但父親終究是她唯一的親人,更是她相當崇敬的對象,現在父親一死,她連唯一的親人也沒了。
「節哀順變。」衛翔抹去她眼角的淚珠,「想見妳父親最後一面,今晚是最後的機會,明天妳父親就會火葬了。」
「明天就要火葬?」她猶豫要不要去看父親的心在聽到這句話,猶豫徹底消失。
「嗯,雖然我不清楚過去妳和妳父親之間有什麼問題,不過妳一定也很想再見見他吧?」
「嗯。」初曉戀點點頭。
「身為初家的女兒,如果妳能出席葬禮,相信妳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很安慰。」衛翔用罕見的正經語氣道。
「可是我……」她沒有勇氣面對那個睽違五年的家。尤其是她的後母,以及後母所帶來的兄弟姊妹們。
「放心,我會陪妳去。」衛翔摸摸她的頭,神情相當複雜。
「你真的願意陪我一起去?」她抬起小臉,驚愕地道。
「當然,我平常就是妳專屬的司機兼保鑣,除了我,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能夠保護妳?」他摸摸她的頭,自嘲笑道。
「阿翔哥……」初曉戀一聽,淚水更是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