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妳。」他一副很欠扁的痞子樣。
「哼,我也沒興趣知道。」初小念嘴硬的披掛起洗好的衣服。
大白天的,他不可能忙著和紅粉知己約會,那麼到底在忙些什麼?
「真的沒興趣知道?」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謊。
她說謊時,語氣的溫度絕對會降到冰點以下,表面故意裝得很酷,其實內心慌亂得很。
「沒興趣。」她動作迅速的晾好最後一件衣物,充滿成就感的望著曬衣場上的衣服飄揚。
不愧是新型洗衣機,連洗好的衣物看起來都順眼許多。
「好吧,本想透露一點讓妳知道的,既然妳沒興趣那就算了。」衛翔穿著拖鞋走進客廳。
「我要去遛狗了。等下遛完狗後我會直接去學校,還有,晚上你不用去接我了。」她面無表情的交代完,便拿著手提袋準備出門。
「等等,反正我也得去租片,順便送妳一程。」衛翔拿起車鑰匙,躍過中央的沙發,陪著她一起到老太婆家接狗老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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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翔哥,你幹嘛跟著我一起來遛狗啦?」
去客人家接送狗兒後,初小念帶著八隻狗兒到鄰近的公園散步,誰知衛翔竟一時興起跟著她一起來到公園。
「看見這些可愛的狗老爺們,忽然就想跟來公園了嘛。」衛翔蹲下身來撫摸腳邊的聖伯納犬,和狗兒們大玩伸吐舌頭的遊戲。
「早知道你願意遛狗,這工作就讓你來負責。」初小念見他和狗兒玩得那麼開心,恨不得立刻把手中的狗鏈全丟給他。
「別這樣嘛,難得我們可以一起來公園散步,開心點啊!」他依舊專注的和狗兒們玩耍。
「我也想開心啊,可是我還有重要的考試。」她一心掛念著下星期的考試,根本沒心情和他玩耍。
英文是她所有科目中最令她頭痛的一項,想到自己怎麼念都念不來,她就心煩。
「考試就像家常便飯,哪算什麼大事啊?」他總算和狗兒們休戰,站起身來。
「對你來說當然不是大事,上場考試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鬆。」她一臉不爽的走在公園的林蔭小道上。
「喔,我知道,妳一定是還沒念完書,所以現在很心慌。」
衛翔此話一出,讓初小念安靜了下來。
「怎麼,被我說中啦?妳真的都還沒準備好喔?」他一看就知道她已經默認。
「才不是,只剩下一科而已。」他取笑人的那種嘴臉,讓人好想揍上一拳。
「說來聽聽嘛,說不定我可以幫妳在考前抓抓題,做些正當的小弊。」衛翔顯得興味濃厚。
別看他老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好歹他也是經歷過大小考、身經百戰的過來人呢!
「你願意幫我?」她一臉懷疑的打量他。
「當然,不管是英數理化還是地理歷史,我衛翔全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臭屁地說。
「聽你在胡扯!」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說嘛,到底哪一科還沒準備好,是不是數學?女孩子向來對數字最沒概念了。」他推了推她的肩膀,試圖引誘她誠實招供。
「才不是,我對數學超有興趣的。」她嘟嘴搖頭。
「這麼說是英文囉?上次不是有一個老外在東區向妳問路,結果妳只向對方說了nice to meet you和bye-bye,就拉著我落荒而逃了。」回想起這件事情,他就覺得好笑。
「當時我說得也沒錯啊!」她嘟起小嘴。
「好了啦,不用解釋了,我現在知道是妳的破英文沒準備好了。」他忍不住滿臉笑意。
「哼,說得好像你英文很好似的,那你當時幹嘛不回答那個老外?」初小念不滿的反問。
「我是想告訴他啊,可我被妳拖著跑,根本沒那個機會嘛。」
「少來,說不定你的英文比我更糟。」
「好,既然妳這麼說,那我更非把妳的英文搞好不可。今天晚上,我就幫妳好好惡補一番。」衛翔被她這麼一激,鬥志全出現了。
「反正我也沒損失,就看你怎麼幫我抱佛腳。」她等著看好戲。
「嘿嘿,到時包準妳對我刮目相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拜託,你的手才剛摸過狗兒,髒死了,別碰我!」初小念揮開他的手。
「啊,我忘了,這隻手剛剛撿過狗大便。」他忽然想起。
「什麼?!」初小念臉色為之一變,再度成了青面獠牙的母夜叉。
他竟然用撿過狗大便又沒清洗的髒手,觸碰她那可愛的乾淨小鼻子!
「息怒,息怒,不知者無罪嘛!」衛翔涎著笑臉賠罪。
「既然這麼喜歡撿狗大便,那就全部交給你了。」初小念毫不客氣的把手中的狗鏈全部丟給他。
「別這樣嘛,小念。」他接過狗鏈,「看在今天剛買了洗衣機的面子上,別生氣了。」他好言相勸。
「哼!」
「前面有一家錄像帶店耶!不如我們順便去租片,把那色老頭的委託也一併解決。」衛翔像發現新大陸般嚷道。
「我在這裡等你,你趕快去租吧!」她一臉意興闌珊。
「別這樣嘛,陪人家一起去嘛。」他忽然撒起嬌來。
「你真煩,都這麼大的人了,幹嘛到哪裡都要人家陪?」她坐在公園的木椅上,沒好氣的睨瞪他一眼。
「別這樣,陪人家去嘛。」他像只乞食的大狗一樣,臉貼著她的手臂磨蹭。
「好啦好啦,不過狗不能進去店裡,我只能在門口等你。」初小念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了起來。
「耶耶耶!」衛翔開心地歡呼。
不一會兒,兩人一起來到了租片店。
「給我三分鐘就好,我租完片子馬上出來。」他把狗鏈交還給她。
「少來,每次你只要進了色情片區,沒有半個小時是不會出來的。」
「不會啦,我保證這次一定會很快。」說完,他一溜煙的跑進店裡。
獨自站在店門口的初小念,百般無聊的望著店家擺在櫥窗內的電視,整點的電視新聞正在報導一則消息──
本台最新消息,台灣最大的飯店集團──初氏集團的第三代繼承者,初龍一,在今天清晨因心臟病發驟逝,享年四十九歲。
初氏家族的龐大遺產以及第四代接班人,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
初龍一的遺囑內容將在所有列名家屬都到齊後再行公佈,最新的詳細情形請隨時鎖定我們的整點新聞。
「這是……」初小念驚望著電視屏幕上的臉孔,整個人呆愣住。
電視上的新聞畫面就像是一顆炸彈般,狠狠的引爆了她失憶的腦海。
初小念整個人呆愣地站在電視屏幕前,心跳急速加快。
電視上正在播放初龍一的生平和事業功績,那一段段的生平回顧,刺激了初小念的塵封記憶。
「爸……」初小念整個人貼在櫥窗上。
她想起來了,她終於想起來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世,以及離家出走那天所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回到她的腦海中來了。
她是初龍一的女兒,是初氏集團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小念,我片子租完了。這次夠快了吧?」忽地,衛翔的聲音響起。
正沉浸在回復記憶驚愕中的初小念嚇了一跳,連忙用身體擋住電視機。
「怎麼了?幹嘛把電視機遮起來?」她從剛剛就直盯著電視發呆,現在又擋著它,他好奇極了,直往她身後的電視探頭望去。
「沒……沒事。」
初小念這才驚覺到自己的慌張,連忙移開遮住屏幕的身體。
「我還以為正在播放色情片呢,不過是普通的天氣預報嘛。」衛翔望著氣象報導的天氣圖,對她的怪異舉動一頭霧水。
「本來就沒事啊,是你自己大驚小怪。」她故作無事的說。還好新聞已經轉換到天氣預報上。
「小念,妳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眼?」衛翔一臉不解地望著她故作鎮靜的模樣。
剛剛那一瞬間,他的確感受到她強烈的不安和悲傷。
「可能是太陽太大了,我覺得有點頭昏,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初小念抹去臉上的冷汗,勉強的笑了一笑。
衛翔低望她那不自然的笑意,更納悶了。
他走到她身邊,不發一語的凝視著她。
「阿翔哥,你干麻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初小念連忙後退一步。
「剛剛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衛翔追問。
他試圖擺出認真的嚴肅面孔,卻老是表現得很像四不像。在她面前,他是完完全全的萬能便利屋衛翔。
「沒、沒有啊,我就站在這裡等你,還能發生什麼事?」初小念心虛的不敢直視他。
「說得也是,我不過進去三分鐘的時間。」衛翔點點頭,「沒事就好。」他伸手抹去她鼻上的汗水。
他這一舉動,引得初小念紅了眼眶。
「怎……哭了?」見她莫名的紅了眼眶,衛翔被嚇了一跳。
「你又碰我的臉!剛剛不是說了,摸過狗大便又沒洗手的人最討厭了。」初小念嫌惡的推開他的手,哽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