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你不怕死。」
等她捉了把麵粉時,整個人卻被他壓倒在地。
「趁人之危非君子。」
「不是君子又如何,反正我是妳老公。」
他貪婪的眼神,看起來既迷人又危險。
而且逼他刮掉山羊鬍,真的非明智之舉。
他看起來更帥了,帥得她竟然看到呆,而且還會看到吞口水。
「親愛的老婆,乾脆咱們選在這裡當洞房花燭夜算了。」
原本柴崎介只是想用這方式來熄她這把無明火,沒想到一扳倒她之後,她那熠熠發亮的黑眸子,深邃得如深谷裡無法探測的黑洞,逐漸將他吸了過去。
不自覺的迫使他將身子湊近,然後在他逐漸被黑洞淹沒的同時,他吻了她。
這個第一類接觸,讓莫利喜首度感覺到父親與丈夫的不同。
他的吻既輕且柔,她的唇濕熱而甘甜,他們同時墜入一種無法自拔的火焰中,等到那把火熊熊點燃了彼此體溫時,一個突然的亮光將兩人嚇到。
回過神來的他們推開了彼此。
「哦喔,尤加利小妹妹,這下子妳和男人親熱的照片在我手上了,怎麼樣,妳弄點什麼堂主的職務來給俺做做吧,俺在暗無天日的廚房裡也待得太久了。」
莫利喜飛快的站起身,聽到胖子這番話時,連連挑起右眉,瞪向柴崎介。
「幹麼這麼看我?」
「你最好給我老實說,是不是你故意叫胖子來拍照?」
天大的冤枉呀,他哪有這麼做,他剛才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可她肯定不信。
「沒有。」
「還敢說沒有,你們兩個明明狼狽為奸。」
這下子事情真的沒法解釋了。
「死胖子,你害慘我了。」柴崎介抱怨道。
「呵,抱歉,日頭赤炎炎,隨人顧性命,這句諺語是你教會我的,這會兒,我要拿這張照片去跟莫利壽邀個大哥職務來做做。」
兩個人聽起來是聊得很愉快,其實後面有個撒麵粉的惡女正追逐著他們,等他們的臉也白了一大半時,她都還沒想要放過兩人。
直到──
「小姐……」
小馬的臉也被撒了一大片麵粉後,莫利喜才稍稍的歇口氣。
「你不待在外面,進來幹麼?」
看到三個人都白皙皙時,小馬真的很好奇,他們剛才是在幹麼?
「禿鷹剛才打電話過來。」
「找我嗎?」
「不是,他找駙馬爺。」
柴崎介走上前,小馬立刻將嘴附在他的耳朵上。
「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好凝重,胖子也上前關心一下,「阿介,出了什麼事?」
「禿鷹……捉走了白端羽。」
胖子驚呼了一聲,嘴巴張得好大,而莫利喜則一點都沒感覺。
「誰是白端羽?」
柴崎介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緊捉著她的手走出小餐館,急忙的上車。
外頭守候的四個跟班也隨後跟上。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禿鷹找上門絕無好事。
坐在車上的莫利喜看著一直凝肅著一張臉的柴崎介,這令她好奇也更疑惑白端羽到底是誰,所以一回到莫家,趁柴崎介外出時,她即瞞著他打電話給胖子,問清心中疑惑。
☆☆☆☆☆☆☆☆☆☆ ☆☆☆☆☆☆☆☆☆☆
白端羽是……阿介以前的女朋友,因為阿介遲遲無法把跟妳的婚姻關係做個了斷,所以她離開了阿介。她是阿介唯一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胖子的話,一直迴盪在她耳旁。
從不曉得柴崎介也曾認真看待一段感情的莫利喜,終於嘗到了嫉妒的滋味。
她坐立不安的在房裡來回踱步,腦海裡想的,都是他為昔日戀人奔走的模樣,這讓她心頭湧起了陣陣的不安。
為什麼不讓她一起去呢?
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就在她坐立難安的同時,外頭的莫利壽敲門而入。
「哥,是你呀!」
一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腳傷已經逐漸復原的莫利壽,先是輕拍她的臉安撫,然後才笑著看她。
「不然妳以為是誰?」
「人家已經很著急了,你還笑得出來?」
「急什麼?這麼沒自信呀!」他知道妹妹的心思在想什麼。
沒自信?她哪裡沒自信了!
只是,面對一個自己從不曉得的情敵,心裡不慌才有鬼。
「妳不是老愛捉弄阿介,還嫌他這不好、那不好嗎?」
「他是不好啊,可是……」咬住下唇,她深呼一口氣,「他是我掛名的丈夫啊。」
莫利壽被她手足無措下隨口說出的話給逗笑。
「別老拿那個理由當借口,妳這只井底之蛙,從沒去外頭的世界看看,各式各樣的美女,巴不得抓住妳老公,而妳呀,卻從不知要珍惜他。」
他越說,她的心越慌。
她拉著他的手,急著想知道柴崎介去哪了,「他去哪了?是不是自己去找禿鷹?」
「他可不笨,也沒這麼魯莽。」
幸好是這樣,她總算能鬆口氣了。
「禿鷹找他做什麼?為什麼三番兩次來找他的麻煩?」
「因為他想要妳。」
「要我?!」莫利喜的一顆心,差點從心窩裡跳出來。「他要我做什麼?」
莫利壽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說,他輕撫著妹妹的頭髮,很怕她二度受到傷害。
「人家喜歡我漂亮的妹妹,我也拿他沒轍。」
「他喜歡我做什麼?我都已經嫁人了。」莫利喜說得很理直氣壯,可才說完就酡紅了兩頰。
「還知害臊呀,老是把阿介是老公這話掛在嘴上,其實根本跟人家還在熱戀當中……」
「誰跟他熱戀呀!他只是我的奴隸。」
「對,愛的奴隸。」
「哥,你在亂講什麼嘛!」莫利喜不依的跑到床邊,心裡七上八下的,頭一次被人剖析感情,她居然感到無措了起來。
「我有亂講嗎?要不然怎麼才聽說他以前有個心愛的女人,妳就一個人躲在房裡生悶氣。」
沒錯,莫利壽說得一點都沒錯。
想到在胖子店裡的那個吻,她忍不住臉紅心跳的將頭垂低。
「放心,他只是去辦點事,白端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妳別擔心,不過,他的未來還是個未知數,妳別老是命令人家做這個、做那個的,否則他早晚被妳給嚇跑。」
最終,莫利壽還是沒把那個重大的秘密說出來。
也許這些事該交由柴崎介親自處理較好。
只是,看著莫利喜既擔心又害怕的樣子,柴崎介說有把握辦妥這件事,是真的嗎?
第八章
「是真的嗎?」
「當然。」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柴崎介的方法其實是下下策,因為他找上了許久不見的父親幫忙。
因為父親的職務,他請到了警政司的人,慎重的偵辦了竹野,試圖從查不出證據的莫家血案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沒想到,嚴密的日本警司,還真的查出了端倪。
原來竹野的女友,正是禿鷹的表妹鄭曉容。
有了這層關係,促使台灣警方找到了鄭曉容,而因為她對於竹野之前在莫濤夫妻發生槍殺案時的不在場供詞前後矛盾,所以透露了竹野排除嫌疑的破綻。
這會兒他雖然還在醫院裡,但是警方已經派員駐守,這件案子,終算展露眉目,而竹野想接繼實行企圖傷害莫利喜的B計劃,短時間之內恐怕難以執行。
而就在柴崎介帶著一份喜悅的心情,準備回台灣的時候,他的父親柴崎崗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爸。」
「你跟我來。」
十分鐘之後,他們來到一間借來的密室裡──
「這件事,我不許你再插手了。」
戴著眼鏡的柴崎崗一臉市儈,對於柴崎家最無法駕馭的小兒子,他總是又愛又恨。
這次,他為了白端羽被禿鷹帶走這件事奔波,柴崎崗不能再坐視不管。
「我不能答應您。」
「你到底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一個曾經悖離過你的女人,你何必在意?你不要忘了自己已經成為茉莉家族的一員,也算是有家室的男人了,如果讓莫利喜知道的話,她會怎麼想?」
柴崎介訝異得楞住。
他以為柴崎崗根本不在乎他的一切,沒想到他對於他在台灣的一切竟這般是瞭如指掌。
「您說得或許沒錯,但要不是因為我的話,小羽怎麼會被禿鷹給擄走?我可以背負負心漢的罪名,但無法對一個曾經深愛過的女人無情無義。」
「你……」
柴崎崗高舉的手,差點就甩往他的臉上。
他不懂,為什麼這個兒子竟會如此的難以駕馭!
「女人,不是這樣子對待的。」
「是嗎?難道要像您一樣,無論如何都得綁住心愛的人,卻任由她的心思向遠方飄走流浪?」
這下子,巴掌聲終於大聲的傳來。
柴崎介不後悔說了這麼一句話,這是他這輩子,講得最對的一句話。
「我不會讓小喜步上我母親的後塵。」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與父親的關係,幾乎蒙上另一層灰暗,但他心裡很清楚,他救白端羽無關乎愛情。
他期望莫利喜能明白,因為他不想再跟白端羽扯上任何關係,所以他必須全力救回她,不欠她任何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