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的紅了耳朵,幸好柴崎介沒有發現她的綺想。
柴崎介牽著她來到大門處停住步伐,他回過頭來咧嘴而笑的囑咐著,「妳先在這裡等著,按門鈴之後,就說要找竹野先生,這句日文很簡單,妳跟著我說一遍,要找竹野先生,我是優子。」
「要找竹野先生,我是優子。」
莫利喜莫名興奮的笑了,然後練習了好幾次。
「等妳上樓之後,就走到二樓走廊上唯一的窗口前將窗戶打開,這一路的時間差不多約兩分鐘左右,記得要將窗戶打開。」
「為什麼?」
「因為要給某人一個驚喜呀!」
她搞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想到他說可以為父親盡點孝心時,她沒有再多問下去。
莫利喜對著對講機說了那句日文。
大門應聲而開,屋裡有位歐巴桑引領她走往二樓。
平常這個時間正好是主子召妓的時候,所以歐巴桑不疑有他。
這時候的柴崎介也沒閒著,他撥了通電話,然後在來人接聽時,說了一句,「莫濤的女兒找上你了。」
幾乎是立即的,二樓房間的窗口跳出了一名慌張的男人踩在一樓屋簷上。
柴崎介算準他會逃跑,於是事先動作敏捷的爬上一樓屋簷堵住竹野面前的路。
當竹野看到他時,驚懼的刷白了臉,他快速的轉身小心走往另一頭,才剛要經過二樓走廊窗口,剛才被交代要打開窗戶的莫利喜,正好將窗戶往外推,沒設防的竹野被這一推嚇得腳沒站穩的從一樓屋簷上翻滾了下來。
頓時一陣哀嚎聲響起。
柴崎介來到窗口且跳進屋裡,攬緊有點被驚嚇到的莫利喜。
「怎麼會這樣?我並沒有……」
歐巴桑跑出屋外,見到躺在地上哀嚎的竹野時尖叫了一聲。
柴崎介拉著莫利喜往下走,出了房子坐上摩托車,接著他帶她到濱松町貿易中心,那裡是觀賞東京鐵塔夜景的最佳選擇。
她的心還在狂跳著,但見柴崎介點燃一根煙,瞇著眼的樣子,她楞楞的看得出神。
「怎麼了?」
「沒什麼。」
她只是覺得從他抽煙的模樣,她看到了來不及跟她說一句再見就離開的爹地,還有愛她的媽咪……
想著想著,她突然哭了起來。
那曾經是父親抽煙的樣子,做了同樣動作的柴崎介,觸動了她藏在心裡久違的痛。
但柴崎介以為她仍然耿耿於懷剛才開窗的那件事。
「那又沒什麼,唉……他就是殺害妳爸媽的兇手,雖然知道他就是兇手,可是我們一直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以將他繩之以法。我只是覺得這麼做可以讓妳發洩一下情緒,他不會丟了小命的,了不起腳斷了……妳別哭嘛,他不會有事的啦!」
禿鷹派竹野去暗殺莫濤夫婦,禿鷹太狡猾了,若想先小洩心頭之恨,就只能從竹野這邊下手,但他沒想到她卻哭得這般傷心。
她哭得他手足無措,哭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可她卻一頭鑽進他的懷裡。
因為他的一番話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這男人無論在做什麼,總與莫家有關,她從沒這麼激動的想抱一個男人。
「抱我,抱緊我。」
「好,我抱緊妳了,我已經抱緊妳了。」柴崎介照做了。
她痛哭的樣子讓他感到柔腸寸斷,莫家出事後,她大概不曾好好的哭過。
「哭吧,哭出來會好些……」不管是因為什麼而哭,只要能發洩壓抑已久的情緒就好。
這一夜,莫利喜擁緊他好好的痛哭一場,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傷痛可以用找個對象好好痛哭一場來發洩就能治好。
柴崎介幫助她做到了。
他甚至是讓她親手洩恨,現在她傷心得只想發洩情緒,沒時間問清楚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可是她知道,當她緊投在他的懷抱中時,她的心,也遺落在這東京鐵塔的璀璨光芒下。
她發現自己……居然愛上依賴他的感覺。
然而就在他們的感情彼此跨近一大步的同時,台灣方面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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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暫時不要讓小喜知道。」
「是。」
禿鷹開始反擊了,他積極的想要知道,當年茉莉家族與新聯盟兩位黑道大哥用血汗所掙得的一批寶物,究竟上哪去。
所以他派人盯上莫利壽。
這場意外的車禍,跟去年莫利喜所發生的車禍如出一轍,手法利落得無跡可循,就算動用茉莉家族的人脈,也找不到一絲不利於禿鷹的證據。
莫利壽的腳因閃躲不及而暫時不良於行,他已經派小馬通知柴崎官遙,可是卻仍未聯絡上柴崎介。
而禿鷹卻在此時,親自到醫院「探病」。
「莫老大,好久不見。」
「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小馬生氣的趕人,可是卻被莫利壽給制止。
「少爺……」
「小馬,動什麼怒?這裡是醫院,別大聲嚷嚷。」
「是。」
小馬退於一旁,眼神沒離開過禿鷹,右手一直機警的放置在腰側的槍上。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是不是跟誰結怨了,小弟替您查個明白。」拉把椅子坐下,禿鷹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不用了,這件事茉莉家族的人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不用勞駕您。」
「莫老大,跟我客氣什麼呢?當年我老大和你父親共同扛起這一片江山時,感情未見生疏,怎麼他們相繼去世後,你卻這麼樣的客氣。」
莫利壽提高警覺的直盯著禿鷹。
傳聞中,新聯盟的老大死得有些離奇,根據義父的推斷,兇手肯定是禿鷹,只是沒想到幾個星期後,他和義母卻也在小喜的結婚會場上,雙雙遭人暗殺。
再笨的人也不難猜想,兇手肯定跟禿鷹有關。
難道說,這個兇惡的男人,已經知道那件秘密了?
「對了,尤加利呢?怎麼哥哥受傷了,她這個做妹妹的,卻沒在身旁照料?」
「這是我的家務事,不需要你多費心。我累了,沒精神招呼你,你請回吧。」
莫利壽的逐客令讓禿鷹識相的要離開,可是臨走前,他仍忍不住回頭看了莫利壽一眼。
「老實說,自從在四年前,尤加利救了我一命之後,茉莉家族就一直藏著她,怎麼,難道我是會吃人的野獸,還是會奪走靈魂的惡魔?你們幹麼一直把她藏起來,不讓我跟救命恩人當面說聲謝謝。」
莫利壽笑而不答。
就是因為莫利喜曾在無意間救了他一命,送受傷的他進醫院,他就念念不忘,多次請新聯盟的前老大替他說媒,但義父始終不肯答應。
因為禿鷹的野心,也因為他的心術不正,更因為他的目無尊長。
而今,他的真面目表露無遺,這會兒,恐怕會更肆無忌憚的正面攻擊茉莉家族。
「不必了,她已經結婚了,你的感謝就放在心裡吧!」
就在莫利壽莫名感到不安的同時,病房門口出現了一個令他安心的人。
「柴崎介!」
不曉得為什麼,禿鷹對他沒什麼好感,甚至有點畏懼。
這男人分明一副痞子樣,可是他的氣勢,怎麼會讓他產生害怕呢?
「病人要多休息,再說你的『自家人』都有難了,你怎麼還有心情來關心別人呢?」接到莫利壽出事的電話,他便帶著莫利喜趕回台灣。
自家人有難?
聽到這句話,再冷靜的禿鷹,眼皮也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你還不曉得嗎?日本的竹野從屋簷跌下一樓,傷勢不輕呢!」
禿鷹冷抽一口氣,臉色凝重的先行離開。
「阿介,你查到什麼了嗎?」
禿鷹一走,莫利壽急忙地想知道內情,沒想到在這時候,莫利喜也隨後踏進門。
「哥,你沒事吧?!」
一進門,她就撲上前緊擁他,讓他感到驚喜萬分。
「妳怎麼也回來了?」
柴崎介笑著聳肩。沒法子,老婆大人的命令,不聽不行。
「他敢不讓我回來的話,我就宰了他。」
瞧她猖狂的模樣,莫利壽更是開心的想知道一切。
「你是怎麼查到竹野這個人?還有,他為什麼會從屋簷上摔下?」
「這我知道。因為是我讓他跌下樓的。」她將在日本發生的事告訴他。
小馬率先笑得好大聲,等他發現幾雙眼睛都在看他時,他才稍稍的克制住。
「我已經知道禿鷹近期會再命竹野進行B計劃。」禿鷹動作頻頻,他暗中查到他已開始要進行B計劃。
「B計劃?」
莫利壽表情凝重,眼神不住地瞟向妹妹。
「小馬,帶小姐去吃點東西,她看起來餓壞了。」
「我才不餓哩……」
「去吧,順便給哥帶點東西,我餓了,看見妳,我的食慾突然好了起來。」
拒絕不了他的話,她只好由小馬陪著去買東西。
「唉,你的話就像是她的聖旨,而我的話……」
「因為她喜歡你。」
莫利壽的驚人之語,讓柴崎介不自覺的笑了出口。
「是真的。我爸在世時,她也常對他命令這個、命令那個,在她的世界裡,唯有依賴的人,才夠資格接受她全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