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她感受到他的煩躁,不解地抬頭問他。
「我沒事,我……」他望進她美麗的眸子裡,欲言又止。
他的不安和懷疑,能對她坦白嗎?
「我不相信你心裡沒事。」昨天傍晚接到他的電話時,她就強烈的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她的口氣雖淡,但是質問的意味很強烈。
他想了想,還是對她坦白了。「對,我心裡的確有事。我在吃醋,吃冰川霧介的醋。」
一口氣把話說完,他緊盯著她,憋著氣等待她的反應。
可是她只是無言地看著他。
「呃……憫憫,能不能請你說些話……」他沉不住氣,緊張地搖晃她的肩頭。
「你懷疑我!」她鎖著眉頭。
「我不是……」
「你不只懷疑我,你還懷疑霧介大哥……」難怪昨天在電話中,他的口氣會那麼怪,他以為她和冰川霧介在一起,他懷疑她和霧介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憫憫……」瞧她臉色不對勁,他緊張極了,緊抓著她的手臂。
「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們何必還在一起呢?」她扭身掙開他,越過他往外走。
她要離開他了……
「別走,你聽我說——」
一陣恐慌襲上心口,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將她帶人懷中。下顎靠著她的頭頂,雙臂緊緊鎖住她,他不能讓她這樣子走開。
她沉默,絕美的臉龐神情嚴肅。
「我……承認,我心中真的有懷疑……」他鼓足勇氣坦言。懷裡的她一再掙扎,氣憤地想離開他。
「等等,聽我把話說完好嗎?」他可憐兮兮的哀求,讓她的態度暫時軟化。
「昨天,當我得知你回到日本,但卻一個字也沒跟我提起,當時我的心情很糟……」他將她扳過身來,讓彼此面對面。「我很生氣,然後像瘋了一樣,跑到公司還有冰川家去找你,可是卻到處都找不到你……」他的聲音緊繃又痛苦。「那時候我心情沮喪,所以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拚命地胡思亂想。我也試著教自己不要隨意猜測,但就是沒辦法,因為,我心中很恐懼……」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放下尊嚴在她面前坦承心中的脆弱。
「我——」她心一揪,艱澀地解釋。「我一趕回日本來,就和霧介大哥到飯店去和客戶召開緊急會議,事關商業機密,所以我才沒事先跟你提起。」
她有她的考量,以薊正昊目前的身份,在商場上彼此的角色是競爭對手,所以基於職業道德,她不得不保留一些事情。
這就是他要的解釋。薊正昊勾起她臉,目露喜色的凝視著她。
「原來如此。憫憫,你的氣消了沒有!」
她緘默,移開視線,不看他。
「呃……你還在生我的氣喔?」生怕她不理他,他急著說些話討她的歡心。「對不起,下次我絕對不敢再隨便懷疑你,如果我再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就讓你罰——」
「罰什麼!」看他緊張的樣子,她反而覺得他很可愛。
「罰我再斷一條腿好了。」他認真地說,這樣發毒誓,夠有誠意了吧!
她險些暈倒,心頭又氣又惱。他竟然拿自己的腿開玩笑,好像斷了腿是多麼光榮的事跡一樣。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還是不怎麼高興。」見她沒被他的誠意感動,他慇勤地追問。
「我懶得理你。」她瞪他一眼,氣呼呼的推開他,轉身走人。
「憫憫,你別走啊廠他追了出去,在電梯前攔住了她。「我說錯話了嗎?」他巴著冷酷的她直笑。
她相應不理,逕自走進電梯裡。
他也緊挨著走了進去。「憫憫-—」好可憐的喚著她。
她按下關門鍵,站在角落,像避開毒蛇猛獸一樣,不願意讓他靠近。
她這麼做,令他的臉色相當難看。他僵在一旁瞪著她,兩人都不打算說話,任由電梯向下,他的一顆心也直往下墜落。
她為何不理他」?他都這樣誠心誠意道歉了,她卻還是冷著一張臉,還避開他……薊正昊為她冷漠的態度感到氣悶。
他決定不主動開口說話,要讓她知道,他也是有脾氣的。
電梯抵達一樓大廳,門一開,她瞥了他陰沉的臉色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地跟上來,結果他卻一直站在電梯裡,動也不動,任由電梯門再關上。
她離去的腳步頓了頓,然後才又往前邁出。
他生氣了?長原憫憫揪著不安的心,腳步僵硬地離開了「薊氏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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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正昊才回到辦公室沒半個小時,他被長原憫憫甩掉的消息就熱鬧滾滾的傳遍「薊氏企業」大樓的所有樓層。
「聽說你被女人甩了。」薊正謀聽聞最新的小道消息後,馬上移駕到副總裁辦公室。
薊正昊冷凝著一張臉,不理這個幸災樂禍的小人。他豈不知這傢伙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失戀,都被女人拋棄,落得像他一樣哀怨。
「被女人拋棄沒什麼大不了的!天下女人何其多,何必單戀一枝花呢?」薊正謀說得多瀟灑。
薊正昊賞他一個白眼。
「親愛的大哥,你在唱歌嗎?歌聲還真是難聽。」現在他心情不好,說起話來夾槍帶棍的。
「我正在進行勸導,叫你想開一點。」一屁股坐在薊正昊的辦公桌上,他嘴裡這麼說,表情卻寫明著在恥笑他。「女人都是鐵石心腸,你被拋棄了就乾脆放手算了,別苦哈哈的巴著人家不放,這會讓人看不起的。」
「這是大哥的經驗之談是吧!小弟我會牢牢記住的。」敢恥笑他,他薊正昊可不是省油的燈,馬上予以反擊。
薊正謀被他這麼一頂嘴,臉色有點難看。
薊正昊再接再厲,讓大哥的臉色更黑一點。
「昨天我和黑木楊通過電話,他說他現在婚姻幸福美滿,還打算讓他的夫人在近期內懷第二胎,替他再添個漂亮的女兒……」
「夠了,不要再說了!」哇,薊正謀的臉全黑了。
薊正昊扳回一城,得意得很。
「大哥,你親自來找我,不曉得有何貴事?」他轉移話題,免得大哥氣急攻心,暴斃身亡。
「貴事沒有,只想揍人而已。」薊正謀說得咬牙切齒。
想揍人,還得看他願不願意被揍哩!
「辦公室內不宜動粗,大哥如果要向我的拳頭挑戰的話,訂個適當的時間和地點,我定當奉陪到底。」
心情不好,打場架發洩一下也不錯,薊正昊毫不猶豫地接下薊正謀的挑戰書。
「好啊,等你的女人嫁給別人時,我再跟你約時間。」薊正謀冷冷回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
可惡,這傢伙竟然詛咒他心愛的憫憫嫁給別人?!薊正昊僵在座位上,前一秒鐘的得意笑臉已不復見,神色變得鐵青。
「哼,笑不出來了吧?」離開前,薊正謀又幸災樂禍的丟了一句。
他的確是笑不出來了。被大哥這麼一說,薊正昊在座位上坐不到五分鐘,馬上就拔腿往外衝。
他害怕大哥那張烏鴉嘴說出來的話會成真,簡直坐立難安,不敢再耍什麼大男人脾氣,也顧不得什麼男性尊嚴,當下決定去追回他的女人。
「副總裁,會議還要繼續嗎?」在薊正昊離開前,籐原小姐喊住了他。
「散會,改天再議。」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衝進電梯。
見上司這副火燒屁股的樣子,籐原靜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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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上路,這回薊正昊鎮定多了,沒有直闖「銀驛集團」,也沒衝動地沒帶禮物就登門拜訪冰川家。他力圖鎮定,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邊按下自動撥號鍵,透過免持聽筒打手機給長原憫憫。
「嗨-—憫……」電話通了,他潤了潤喉,盡可能發出低沉誘人的聲音。
「我現在很忙,你二十分鐘後再撥。」長原憫憫冷靜地回應,然後電話即刻掛掉。
……俊魅的臉龐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
二十分鐘?平常嘛,是「咻!」一下就過了,可今天對他而言卻度秒如年。
開著車子亂繞,好不容易捱過了二十分鐘。他將車停在路邊,迫不及待地又撥了電話。
「嗨—-」這次他只說了一個字,連她的名字都還沒能來得及說,她又打斷了他的話。
「我有空再打給你。」她簡短說道,然後把電話遞給她的助理。
「憫憫,拜託,不要掛我電話。」他艱澀地喊她的名字。
「對不起,長原小姐和首席有重要的事要外出,現在恐怕無法和你談話,請你耐心等候,長原小姐有空會回你電話。」助理有禮地替長原憫憫轉達。
她沒辦法和他說話,只要一扯上冰川霧介那傢伙,她就棄他於不顧。
他想和她講話還得等她有空……真是氣死人了!薊正昊聽了火大又嫉妒,憤怒地掛掉電話。
趴在方向盤上,他氣到無力。他也不想懷疑她和冰川霧介的關係,但是那傢伙卻偏偏老是跑出來攪局,擾亂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