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有兩點必須聲明。第一,沒有誰敢說你不是我瞿某人的太太,你簽的那張鬼離婚協議書已經被我燒掉了,如果你不嫌累的話,可以多簽幾張給我燒著玩;第二,在法律上,我們一天未到戶政機關辦理離婚登記,你就還是瞿太太,老婆不告而別,做老公的警告逃妻,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不想同他撕破臉,「莫臣,求求你放過我吧,天下好女人多得是,何苦拴住彼此呢?在你身邊不乏女人願做你的妻子,我們好聚好散,不是很好嗎?」
「這一輩子,你休想!」
「我已經還你自由了。」
「你還我自由?何謂自由?我不要自由。要自由的恐怕一直是你吧?得到自由後,你就可以和藍京介像對狗男女……」
不等瞿莫臣說下去,梅英若嘶吼怒責,「瞿莫臣,你再說下去,我就掛電話了,你羞辱我就算了,別把京介扯進去,我的離開不是為了他,從來就不是,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呢?」
她居然還護著藍京介。
瞿莫臣妒火中燒,更加口不擇言,「狗男女,就是狗男女,你要養小白眼就得把他藏好,別老丟我的臉。」
「你說這話真是令人傷心,我說過我們之間的問題複雜多了,不是所謂的第三者如此簡單,理智點好嗎?」
「好了!別說了。我要睡了,也許你說的對,我必須更理智點。明早八點我得出席一個早餐會報,想談的話,六點半,下班後在。摘星『見』你,最好準時出現,否則休怪我無情無義。」
不等梅英若回話,很沒禮貌的,瞿莫臣率先掛了電話。
認識瞿莫臣的人,很少真正瞭解他的,就算梅英若也往往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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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睡意的瞿莫臣這時坐起身,點燃一根香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他和若若究竟是怎麼了?他們目前的婚姻狀況,和他當初想像的幸福,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撫著右手食指上淡淡的齒痕,那當年刻意留下來屬於她的烙印,瞿莫臣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從她眨巴著淚眼站在樹下仰望著他,從她嫩生生的喚他莫臣哥哥開始,他的心早已不知不覺中繞著她轉,為了多關心她一點、多看她一眼,他回孤兒院探訪的次數,多到院長問他:要不要再搬回來住?
當他知道愛扯若若髮辮惹她哭的阿得,其實是喜歡她的,他的佔有慾便不自覺的油然而生。於是,為了若若,他自詡至少在十年內,必須開創出衣食無缺的富裕生活。
人生目標一確定,他發奮向學的完成大學文憑、碩士學位,並且將多年來省吃儉用的積蓄,在股市狂細的時機,狠狠的大賺一筆後,以此為創業基金,發揮他自身所學的專長,加上快狠準的獨到眼光及手段,果真讓他的理想如願以償。
他這一切的努力,院長全看在眼裡,知道他對若若的好,所以在她十八歲考上大學之後,便應許由他來栽培她、照顧她的生活。
而這份外人看來好似兄妹的關係,就在若若大三要升大四那年的夏天,她一次夜不歸營的外宿,引發出他長年累積的愛意和妒意,在她回到家時不顧一切的宣洩,才打破了——
那天,梅英若早上一打開家門,就聞到一股酒氣充斥鼻翼,她邊捏著鼻子邊扇著手,恨不得空氣能瞬間變得清新一點。
「昨天家裡有客人來嗎?」她狐疑的納悶著。「可是……莫臣哥哥不曾帶朋友回來過啊?」看了一眼手錶,正指著九點,他這時應該在公司開會吧?
卸下背包在玄關那張雅致的半圓式仿宋梨木桌上,梅英若轉身一走進黑不溜丟的客廳,更覺酒氣濃烈,而且瞳孔無法一下子適應,讓她無法辨識目前客廳的景況。
她一路摸索著印象中窗戶的位置,當她準備好拉開窗簾讓容廳接受陽光的洗禮時,才扯了不到三分之一,背後突然出現一隻手阻止她的動作。
「啊——」事出突然,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有人在家,梅英若忍不住放聲尖叫。
「你昨晚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帶著濃厚的酒味及責備的問候在她耳畔響起。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梅英若停止掙扎,轉過頭去看他。
「咦?!你怎麼還沒去上班?而且幹嗎喝了這麼多的酒?」她瞄了一眼玻璃桌上,堆了好幾瓶進口的白蘭地烈酒,哇啊!全部被喝得精光,他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從來不曾這樣子過的。「你怎麼了?」她不禁有點擔心他。
不就是你害的!瞿莫臣話還沒說出口,就別見她白嫩的頸側竟有一塊疑似吻痕的「草莓」。
他撫上那塊令他刺眼的頸膚,「這是怎麼來的?」
猶未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梅英若,一想起他所指的地方,正是好友小夏昨夜鬧了她一整晚的「傑作」。
小夏明知道她暗戀著莫臣哥哥不敢表白,而他當她只是黃毛丫頭一個看待,根本沒有看在眼裡,對她的疼愛,也只不過是出自哥哥對妹妹的一片關懷,但小夏偏不信,總認為他們是即有情、妹有意,還罵她這小呆瓜,都已經近水樓台了,也不會自己製造機會!
所以她便出其不意的在她頸上留下這曖昧的「效果」,說什麼可以測驗一下莫臣哥哥對她的心意。
是喔,看她給她惹出這麼尷尬的狀況,害她都不知從何解釋起,「……」有沒有地洞可以讓她鑽的呀?
話還沒說,她的臉就已羞紅得如此嬌艷,難不成有人早他一步「捷足先登」?莫怪古人說:「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一想到此,瞿莫臣就不禁嫉妒萬分。
「我……這是……」梅英若猶在掙扎如何說明時,一道陰影兜頭罩了下來。
她仰首一瞧,瞿莫臣的臉突然貼近,嚇了她一大跳,本能的張開嬌唇想要驚呼時,卻被他的舌乘虛而入,一股男性十足濃烈的酒味,隨著他的舌尖在她口裡任意翻騰,使她不禁意亂情迷。
未曾識得情滋味的梅英若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莫臣哥哥是不是喝醉了?
愈想要掙脫他雙臂的束縛,就愈發覺他更用力的抱緊她,兩人的身體緊緊的密合在一起,柔軟的酥胸和他堅硬的胸膛一觸碰,糾纏的舌吻吸吮得更為狂猛,頓時強烈的慾火吞噬了他殘缺的理智。
他想要她!他再也不等了!
從她身體隱約散發而出的少女幽香,加上自身體內浸滿烈酒的熱血,無不在喚起他蠢蠢欲動的欲焰。
梅英若如初夢乍醒,開始抵抗他狂野的侵犯,「莫臣哥哥,你喝醉了,醒醒啊,我是若若,你不該是這樣的……」這是她所認識的莫臣哥哥嗎?她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遭到他不溫柔的對待。
「莫臣哥哥,不要……」她搖晃著頭哀求他。
「不要再叫我哥哥,我不想再當你的哥哥了,叫我莫臣。」瞿莫臣醋勁十足的霸道告白。「若若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著你長大,因為這輩子我只想當你的愛人,所以根本無法容忍別人染指你,聽清楚,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從他們初相識的那刻起,他想照顧她一輩子的念頭,就如同蠶吐了絲一般,再也收不回來,若要他斷了此念,那是萬不可能的事。
頭一回聽到他傾訴愛語,梅英若既驚又喜,身體不住的發顫,有點承受不了他這意外的告白。天啊!她是在做夢嗎?果真如小夏所推測的,她不是一個人在鬧單相思,原來他也是愛她的。
感動的淚水瞬間凝聚,紛紛從她靈動的大眼滾滾滑落。
「嗚——沒有,我從來就沒有別的人!莫臣哥……」想起他的交代,也是她心中的想望,她匆忙改口,「莫臣……你剛才所說的,是……真的……真的……」真的愛我嗎?一句話因為啜泣以致說得斷斷續續的。
到現在,她仍是不敢相信他會愛上她這黃毛丫頭!
畢竟他是年輕有為的商業鉅子,多金富有又長相俊帥,身旁更是不缺名們淑媛攀緣倒追,雖然他不曾帶人回家過,但她卻常在報章雜誌上,看到有關他緋聞消息的披露。
她說沒有別的人?瞿莫臣惱怒的指著她頸側上令他刺目的吻痕,他很是介意的問:「那這是怎麼一回事?」
「都嘛是小夏啦……」不想讓他有所誤會,梅英若一五一十的將昨晚事跡抖了出口,說著說著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都是他錯怪了她,但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這一切的攤牌,他還得感謝小夏才有此轉機。
「別哭了……」看她哭得梨花帶淚的,好不可憐!他情不自禁的碎吻上她淚濕的眼睫,「我會心疼!」
衝著這句話,梅英若對於他的愛有再大的不置信,也冰消瓦解了,「莫臣……」她忍不住的雙手擁緊在他的脖頸上。